鸳鸯六十
－眼神里迸射出炽热的星狂。
无比震惊和感动，可又偏身那般疯狂，像是要把她全部的吞噬，笑嫣忽的慌乱不堪，狼狈的推开他，“你疯了，疯了，你现在是皇帝——，我是太后——”。
他的臣子如何接受，他的臣民会如何辱骂他。
“站住——”，夜锦玉追过去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禁锢她，“我是疯了，快要被你弄疯了，我让你做了太后史想要好好折磨你，可谁我又着了你的道，我以为十年之后就算我还爱你，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执迷不悔，可是我错了，这十多天没你在身边我都不知道如何度过的，就像今晚我赶过来找你一样啊——”。
“我会害了你”，笑嫣忍住撼动带来的啜泣，摇头，“我已经害过你很多回了，我不能再让你被别人嘲笑看不起——”。
“我不在乎…”，夜锦玉满语心疼的在她耳边说，然后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比划着，“笑嫣，你瞧，我们俩还这么年轻，你会活到七老八十，我也会活到七老八十，这样的话我们俩还会在一起四五十年，这可是好几个十年，很长的岁月，我们都不要就这样放弃了，我没力气再去爱上其他人，也没有信心，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那句句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她高兴、欢喜、害怕、彷徨，一时五味杂陈，“其实我真的很怕…，怕我们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那些人都已经在私下里议论了，纸是保不住火的”。
“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像我心中的你了，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锦玉显少见到她脆弱的模样，嘴上虽然说着，可是心里却也些许高兴，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偶尔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撒撒娇。
笑嫣低着头沉默，是，她的确是什么都不怕，可当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便会改变了。
“是不是那个素妃的事”？夜锦玉关切的问道。
“你都知道了”？
“我是皇上，有什么不知道的，更何况你的事我更是要打听的仔仔细细”，夜锦玉揽住笑嫣，“你放心，她们也是些聪明人，至少暂时不会说出去的，等到过完年后，我便会打发那些妃嫔回老家，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意思是——”。
“宁可牺牲再多的人，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夜锦玉澄澈乌黑的双眼里倒映出她晶莹的双眼，紧紧箍住她，“笑嫣，为了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知道你也同我一样，虽然很累，可是我也没想过会放弃你，我说过的，这次除非是你不要我了”，笑嫣仰头摸了摸他的脸，“见到你，我心情也好多了”。
夜锦玉微笑着握住她，“可是我倒更加舍不得你了——”。
“你要走了”？笑嫣从他怀里移了出来。
“我得再天亮之前赶回宫去，笑嫣，明天傍晚之前我还是会在这里等你，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不是说明日让我回去吗，而且忆夕他…”。
“就一夜，给我一夜的时间”，夜锦玉最后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记得要来，我在这里等你”。
“嗯”，笑嫣点头，两人方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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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锦玉赶回皇宫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皇上，您可回来了”，福公公像盼到救星回来似地开心，服侍他更换衣服，“昨晚您走后，清阙公主就来了，奴才说您就寝了，她就一一直在门外等，直到方才奴才才劝服她回去”。
“又是为了出兵的事吗”？夜锦玉皱了皱眉。
“皇上这也拖了好一阵子了，也难怪清阙公主会着急，臣听说南国已经朝夏兰国出兵了，昨晚传来消息夏兰国好几座城池被南军占领了——”。
“是吗”？夜锦玉冷冷的笑了笑，“看来的确是时候出兵了”。
德福惊了惊，“皇上您早就打算要帮夏兰国了”。
“夏兰国那老狐狸把女儿送上门，想要朕立即出兵和南国硬碰硬，朕可没那么傻，眼下情况危急，朕出兵他日后定会感恩戴德”，夜锦玉伸出手，德福将龙袍套了上去。
“那皇上是决定要同夏兰国联手对付南国和北燕国了是吗”？德福苦着脸说道：“看来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这可如何是好”。
“朕焉有退路走”，夜锦玉也无奈道：“不管朕愿不愿出兵，南国已经有吞并三国的野心，这都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大过年的，连让人最后团圆的平静日子也不能过，唉…”。
“皇上…”。
“朕是千算万算着总算到了夺取皇位的时机，可如今马上又要大战了，过了年后只怕是不会太平了，而且朕也猜不准明年会发生什么事”，夜锦玉侧过身摆摆手，“过年宫里要安排的事你要多担待些，还有明日下午朕要出去一趟”。
“皇上您又要去…”。
“好好在宫里帮朕瞒着”，夜锦玉拍拍他的肩膀，踩着龙靴上早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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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过后，笑嫣让小碧好生照料忆夕，偷偷从后门走了出来，冬日的南觉山下起了飞扬的小雪，片片雪白，飘落的雪花，如散落人间的一场桃花雨。
穿着红色锦袍的夜锦玉站在芦苇早就等候她多时，双目朗日月，注满温柔。
“走吧”，夜锦玉伸出左手牵住她，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这么晚了要去哪”？笑嫣看到一匹马停在那里略感疑惑：“如果明日忆夕见不到又该…”。
“有了孩子的母亲就是麻烦”，夜锦玉皱眉说。
“那还不是你给弄的”，笑嫣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扔下我们母子还有机会”。
“我哪敢”，锦玉笑嘻嘻的将她扶上马，从后面翻身坐了上去，双脚一踢马肚，马儿便载着两人往山下跑去，冬日的寒风有点冷，吹得人嫩颊生疼，夜锦玉伸出右臂轻轻将她脸带入自己的怀里，细心的动作让这寒冷的夜里充满了暖意。
月色高挂时，两人到了山下的镇上，夜锦玉带她下了马牵着她的手穿过一条小巷，在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下驻足了脚步。
宅院旁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枝丫枯了，上面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上面贴着一个红色的大字“夜”。
笑嫣怔了一下，寻常百姓间都会在门前的灯笼上贴着自己姓氏的字她还是懂的，“这…”。
“我们的家”，夜锦玉携着她的双手走到木门前，“吱嘎”一声轻轻推开，宽敞的前院，栽种着几棵开的正艳的梅花树，树下，是一口古井，还有洗衣的案板，案板上布满一层薄薄的白雪，屋外的柱子上、窗上、门上，贴满了大红的囍字。
“你这是…”，笑嫣似乎意外惊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吗”？夜锦玉只问。
“嗯…”，笑嫣点了点头，正欲张口，他却已知晓，指尖抵住她的唇瓣，牵着她往正厅走去，全都是喜庆之色的张扬，还有喜烛燃烧的“孜孜”声，正中间的桌上一左一右摆放着两套红色的新娘新郎的衣服，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昨日我说过要娶你的”，锦玉指尖摸上那顶凤冠，眉眼微黯，“虽然不能当真天下人的面前娶你，甚至只能这样偷偷成亲，不过我还是想要有天地为眉鉴，让你再做我一次妻子，笑嫣，你可愿意”。
笑嫣鼻尖一酸，“你有这份心已经让我很感动了”。
“不只是心，我还要娶你——”。
“锦玉…”。
“什么都不要说”，夜锦玉捂住她的嘴，“反正我就是要娶你，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可是只要我们心里清楚，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来的，我们拜了堂成了亲，我们还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以后你也不要内疚或者害怕”。
笑嫣更加动容，原来他是怕自己觉得在后宫里与他这样偷偷摸摸会内疚、难受才会出此主意的。
“锦玉，谢谢你…”。
“什么都不要说，快去换衣服，这次我要好好看我的新娘子”，夜锦玉嬉笑着将衣服塞进她的怀里，往里面的房里一推。
笑嫣僵硬的站在门口。
“怎么，莫非想让我看着你换…”。
“休想——”，那些伤感也被他淡化的干干净净，笑嫣转身走了进去，没多久听到里面传来一身好了，夜锦玉也穿着刚换上的红衣走了进去，只见她盖着红盖头坐在窗前，心里生出无法用言语的欢喜。
“新娘子，该拜堂了”，夜锦玉嘻嘻的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没有人任何人作证，只有两人，还有天地，由他念着“一拜天地”等话。
“礼毕——”，鞠完最后一个躬，夜锦玉便掀开她的红盖头，在喜烛映照下，那张布施任何黛粉的新娘脸蛋却被映衬的艳丽倾城，面前好似山花烂漫，飘起了朵朵红云，便十分喜悦的笑了出来。
笑嫣也抬眼看他，一袭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几根红色流苏垂在他脸颊两侧，面如冠玉，英俊的不可思议，恍惚想起第一次同他成婚时的情形，沉寂许久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你看我干什么”？
“你这么美自然的得多看两眼的”，夜锦嘴角含笑的倒了两杯酒，“现在该喝交杯酒了”。
“油嘴滑舌——”，嗔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两人却都欢笑了起来。
夜锦玉却被她那一眼给勾的神魂颠倒，放下酒杯，弯下腰去看她，待对上她的双眼，心头燃起一把激动的热火，他凑过去吻了她，吻的很轻，喜烛将两人完全笼罩，只余下她长长的睫毛拂过他的脸颊，唇边的味道甘之如饴。
“笑嫣，我爱你…，你呢”？
“…我也很爱你…”，注视着他的晶亮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星光般的柔情，夜锦玉身体抖了抖，突然说：“笑嫣，如果再没有你我就会死”。
她被他突然的一句话说的奇怪，“今天不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吗，怎么说这些傻话”。
“没，就是想告诉你罢了”，夜锦玉笑了笑，别开脸去，又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门外，“笑嫣，你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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