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王妃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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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登科及第

从张榜的南门街回到寓馆, 李言卿觉得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还好没有落榜, 终于考上贡士,却又有些担心殿试取不到好名次。

若是殿试后,落到同进士出身,授官这事,只怕一时半会儿轮不到他。

今年会试取中贡士三百六十余人, 是上次的两倍还多。

殿试过后,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人数占总数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剩下的两百多人全为同进士出身。

除一甲三人直接授官外,二甲三甲若想授官入职, 还需再次经由朝考, 综合前后成绩,选择优者入翰林培养, 称庶吉士。

虽然表面上科举已十分公正, 但仅限于考试,朝考之后除非被点中翰林, 否则能不能成功做官,或者分配到什么官职,要看自己会不会做人,人脉关系够不够。

若是官缺较大, 只要安分守己不得罪人都是能分配到官职的, 官职大小依局势而定, 一般从底层做起,不存在一步登天。

若是官缺不大,等待补缺的人数太多,为人圆滑懂得经营的人入职几率便大一些。

不少耿直不懂周转的人,哪怕中了贡士,也会出现苦等数年不得入职的情况。

李言卿懂得此事,只是觉得无处下手,而且现在考试没结束,不好下手,否则有贿赂之嫌。

当朝皇帝对科举舞弊营私没有任何容忍度,一经发现,不论官职大小,一律革职处理,严重者可能入狱。

所以在所有考试结束前,一切有关人等都不会收礼,也不是很愿意接见考生,一个不好,就连自己的前途陪进去。

在考试结束前就巴结官员,是大忌,只会招人不喜。

之前有人犯过,下场实在不算好。

李言卿寻思着待朝考过后,找找门路,与吏部有关人等走动走动。

今年取中人数这般多,想来官缺还是挺大,谋个差事应该不难。

相较之下,陈君然想得就简单很多,他只想尽力在殿试上考得好一些,最差不过同进士出身,乖乖等着派遣就是,他愿意外放做个父母官。

县令再小都是七品官,也是朝廷在编的官员,每年俸禄数百两,职田数十倾,外加禄米几十石,足以让妻儿过得滋润,还能为民请命。

在陈君然看来,这般就很好。

距殿试还有几日时间,景天则叫上半夏,结识一些消息灵通的新贡士,打听打听两位主考官的喜好脾性,再打听一下当朝皇帝的作风轶事。

这般做,倒不是为了偷奸耍滑走歪门邪道,只是想提前了解朝堂局势和皇帝为人,以免之后两眼一抹黑,犯了忌讳。

毕竟殿试只试时务策一道,由皇帝亲自出题,会试主考官辅选,若是不了解皇帝的喜好与性格,答题时不好把握尺度。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皇帝性子暴躁专横,答卷观点与皇帝相悖太多,只怕凶多吉少。

钻研国情时,杨天寻给他拿了当今皇帝登基后的政绩手札,不难看出当今皇帝是个勤政清君,相比前两任皇帝,政绩算是突出,但是看不出脾性如何。

景天和半夏打听这些事,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用引导谈话的方式,提起话头,在闲谈中收集有用信息。

在外周旋数日,景天把搜集到的零散信息拼凑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心狠手辣性格专横而且颜控的笑面虎形象。

当下与半夏面面相觑,这皇帝貌似不好应付。

黎是国姓,当今在位的皇帝华元帝,名黎朔,字正纲,是黎国第四代君主。

按照惯例,皇帝会立皇长子为储君,也有有不按惯例者,立自己喜爱的儿子或者能力卓越的皇子为储。

一般还是按惯例和能者居之为多。

坐上龙椅便坐拥天下,是举国上下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这个位置,是历代皇嗣争夺的对象。

而当今的皇帝华元帝,在先皇的子嗣中排行第六,不是皇长子也不是先皇喜爱的儿子,在他众多弟兄也中毫不起眼,根本算不上能力卓越。

当朝中众臣忙着在皇长子和另外两个能力突出的皇子间站位时,先皇突然暴毙,黎朔趁乱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皇室长子和另外两个有能力争夺皇位的皇子,正值壮年却相继离世,其中厉害,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时至今日,华元帝的数个兄弟,只剩下烨王一人,在晋安城内做个游手好闲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

至于华元帝其他的兄弟,俱都年纪轻轻与世长辞。

有心之人细看就会发现,除了烨王外,旁的那些兄弟,都想对他的江山指手画脚,所以明哲保身的烨王,才会存活至今。

而烨王,也并非高枕无忧。

烨王名黎华,字问檀,与华元帝不是一母所生,为先皇第七子,生得俊俏会来事儿,深得先皇喜爱,早早被赐号封了王。

先皇给烨王的封号是“昭”,所以烨王原本是昭王,如今会被称为烨王,是因华元帝登基后,说他听着昭王不顺耳,非要给昭王赐号为烨。

前朝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出于对先皇的敬畏,新皇登基后不会轻易更改先皇所赐的字。

华元帝却丝毫没有顾忌,因为一个看上去十分幼稚的理由,硬生生将昭王变成烨王。

到底这个理由幼不幼稚,从他赐给烨王的封号里看究竟。

烨王名为黎华,华元帝赐的“烨”一字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对,拆开看便能看出厉害。

华字旁边添了火,这是在用封号敲打煎熬烨王,最好一直游手好闲,否则大火烧身。

再有,华元帝还没死就一锤定音把自己的庙号定了下来,执意用“神”为号。

除了牵扯皇权的事华元帝十分独裁,政事上还是可圈可点,朝中大臣便随他去了,只要于国有利,左右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由此,景天得出当朝皇帝华元帝心狠手辣性格专横的结论。

毕竟在他打听来的只言片语中,除了华元帝那些死去的兄弟,可能连先皇都是栽在华元帝手里。

景天无法认为一个弑父又残害手足的人仁慈,只能定议为心狠手辣。

亲生血脉尚且如此,若旁人被华元帝记恨上,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这是时代造就的,不心狠手辣也站不住脚跟。

除此之外,景天还打听到一件趣事。

上一次科考殿试时,华元帝看众读卷官呈上的考卷后,以答卷优劣重新排名,确定了一甲三名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而后传唤三人觐见,头名状元生得佝偻矮小面黑,华元帝便以面貌丑陋为由,擅自更改一甲名次,将看上去端正顺眼的榜眼升至头名。

可怜原本的状元,因为相貌,从状元变成了第二名榜眼。

所以景天觉得,这华元帝铁定是个颜狗。

科举制度难道不是为了选拔有才之士?关相貌何事?

景天还没作多说,半夏就扬眉笑道:“太好了!以景郎的容貌,取个状元绰绰有余!”

“……傻瓜。”

景天揉了半夏微凉的青丝一把,好笑得不行,什么叫以他的容貌取个状元绰绰有余?

半夏拍掉景天的手,“莫要弄乱了我的头发,我说真的,应该庆幸皇上不止看才学,还以貌取人,至少你不用担心考上一甲还被取代。”

景天杵着下巴,“不知这皇帝审美如何,万一他不喜欢长我这样的人?万一他喜欢那种清秀斯文唇红齿白的美男子?”

“……”

这下轮到半夏无言以对,忍不住白了景天一眼,“你以为皇帝是选妃么?还清秀斯文唇红齿白,这般长相倒是吃香,一般人无论怎么看,你这皮相都是上品。”

“哈哈哈说笑而已,只要我家娘子喜欢,旁人怎么看都行。”

他说那话,就是为了听半夏夸他好看,如愿以偿神清气爽。

半夏牵起另一个话头,“如何?你想好殿试要如何作答了吗?”

闻言,景天叹息,“毫无头绪,打听来的都是些模糊的东西,只能让我知道别得罪皇帝,否则会死得很难看,不知道他会出什么题,也不知他喜好。”

半夏将手抚上景天手臂,安慰道:“不要太过担忧,尽力而为就是,无论圣上什么喜好,都不难看出他想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想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到时看了试题,你往这方面说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景天展颜,“你说的有理,是我钻了牛角尖,无论如何,只要忧国忧民,设法解决,便是上策。”

整个人豁然开朗,心理负担就不是那么重,景天只是每晚练字,静待殿试之日到来。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转眼便至寐月十二,天色未完全亮透,一众贡士已汇聚在皇宫东门。

黎国皇宫是在前朝基础上修建,整座宫殿占地甚广,外为红墙青瓦高墙,内围了上百大大小小的分殿。

包括众臣上朝的正殿凌霄殿,皇帝居所紫薇宫,再有储君东宫,宫妃住地。

一眼看不尽边,端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其庄严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