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王妃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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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明察暗访

半夏看着柳飘云, 柳飘云脸上那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神色,清晰映入眼帘。

这一刻,半夏心如止水, 柳飘云是什么样的人, 她已切身体验, 为避免被坑害第二次, 离得越远越好。

但是, 她并非一个大度量的人, 失去的场子, 终究是要找回来的。

看一眼便收回目光,面上毫无异色, 与景天夫唱妇随, 举杯给宁王和柳振宁一行人敬酒。

“王爷,知府大人, 二位对景郎赈灾一事多有照拂,臣妇感激不尽,与拙夫敬二位一杯。”

说罢毫不扭捏,抬袖遮掩,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宁王和柳振宁自然喝了景天和半夏敬的酒, 仆人又把酒杯续上。

半夏端着酒杯,转脸看向柳飘云,笑语嫣然, “王妃, 臣妇对您的感激之情, 亦是难以言表。”

若非柳飘云,她又怎么能与景天相遇?

柳飘云面色难看,眼前之人分明记得曾经的所有事,才会口出这般话语。

半夏跟随了她十年,她一直都知道,半夏不是池中之物。

当初宁王看上半夏,她寻由头把半夏发卖,不是担心半夏姿色上乘压她一头,而是担心半夏不仅有姿色还有手段。

若是让半夏爬上了宁王的床,她们二人成了对立面,便没了什么主仆情深,半夏将不再与她是一条心。

尝到身为上位者的快感,只怕半夏的野心会一发不可收拾,妄图铲除她这个挡路的正妃。

而她,如果与半夏对上,并没有太大胜算,柳家和宁王的联姻,最后可能是给半夏做了嫁衣。

如今重逢,证明她没有看错,半夏确实不是善茬。

一个被发卖的奴籍贱婢,当时还冻得半死不活,活了下来,且没有落入贱籍。

犹记上次鹿鸣宴时听到半夏的消息,半夏还是一个婢女。

再见时,竟已勾搭当朝翰林学士,一步一步又爬了上来,甚至能与她堂堂宁王妃同桌用饭。

柳飘云心中庆幸,幸而当初当机立断将半夏发卖出去。

半夏被发卖给牙婆,都能用数年时间达到现在的高度,要是当初半夏承了宁王的恩宠,起点甚高,岂不是已经将她踩在了脚下?

光是想想,柳飘云就觉得后怕不已,还好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妃,半夏只是从五品官员的妻子,见了她照样得矮一头。

待日后宁王大事得逞,哪怕半夏心中记仇,也拿她无可奈何。

心中电光火石闪过种种念头,当下稳住心神,端庄秀丽一点臻首,轻抿一口佳酿就不作他话。

宁王看着半夏皱起了眉头,“本王冒昧,在此之前,我们是否见过?总觉得你十分眼熟。”

景天爽朗一笑,“怕是王爷记错了,下官区区贱内,怎可能得见王爷金面?”

宁王也未深究,他见的美人太多,只当是美人眉宇间神韵都有或多或少的相似罢了。

柳飘云深深看了一眼景天夫妻二人,这两人神色如常,没有任何不妥。

宁王根本没有记错,就只能是半夏蒙骗了李全,李全根本不知道半夏贱婢的出身,才将半夏娶回家当宝一般的宠着。

半夏敬酒过后离开,她还有事要忙。

席间酒过三巡,景天内急起身入厕。

顿了片刻,柳飘云左右看了看,也借故走开。

柳飘云在走廊拐角处与景天偶遇,景天微行一礼,准备错开,却被柳飘云叫住。

“李翰林,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天停住脚步,挑眉道:“哦?既然王妃不确定当讲不当讲,为避免王妃为难,那就别讲了。”

“……”柳飘云一哽,为何这李全不按常理出牌且对她的态度很是不好?

但说得又十分在理,让人无法寻着错处。

眼看景天就要走开,柳飘云急道:“李翰林,这话有关你那放在心尖的妻子,当真不想听么?”

景天无奈,他大约已经猜到柳飘云要说什么,说道:“王妃已经确定要讲,那下官只得洗耳恭听了。”

柳飘云被景天的话杵得浑身不舒爽,这话细想来分明没错,为何听在耳中如此的膈应?

却直入正题,“不知李翰林的妻子是何方人氏?还请李翰林不要见怪,只是李翰林的妻子,与我曾经的婢女生得一个模样,而且名字相同,都唤作半夏。”

景天颔首,道:“嗯,所以呢?王妃的那个婢女怎么就变成曾经了?”

柳飘云黛眉一蹙,“我曾经的婢女无关紧要,重要的难道不是李翰林你的妻子来路不明?有可能是奴籍或是贱籍女子,李翰林好歹是从五品学士,正妻是个贱籍女子岂不遭人笑话?”

景天正色道:“敢问王妃,所谓贱籍女子,是如何成为贱籍女子的?”

柳飘云被景天绕了进去,答道:“自然是被卖入风尘之地,以色谋生,便为贱籍。”

景天笑道:“那下官斗胆,又问王妃,王妃您如今的手里的资产家业有几分是王妃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除去这些外在,王妃在宁王府,又以什么谋生?”

柳飘云顺着景天的诱导一想,顿时脸色铁青。

她从小到大靠父亲吃饭穿衣,嫁入宁王府,家业都是宁王的,除了帮宁王打理后宅,就只有等着宁王就寝一条。

这李全是在间接的说她与风尘女子无二,都是以色谋生,只不过谋的对象不同。

虽然她谋的只是宁王一人,但还是气得七窍生烟。

“这如何能混为一谈!”

景天见柳飘云气得跳脚,努力端着的仪态就快要崩塌,就适可而止扯开话题。

“不说这个,贱籍女子并非生来为贱,不能一概而论。”

柳飘云见景天油盐不进,道:“我言尽于此,希望李翰林莫要被人欺骗了还乐在其中。”

说完折身回雅间,她就不信,这天底下有男子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是奴籍贱籍出身,而且被欺骗得很苦。

看李全的样子,是真的将半夏放在心上,爱得越深被揭穿时伤害就越大,半夏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就算半夏有手段稳住李全,也会无法避免的产生裂痕。

景天看着柳飘云的背影,无可奈何,柳飘云也是一个聪明人,如意算盘打得好。

要是换一个人换一个处境,柳飘云这一顿说,只怕就遭忽悠了,少不得回去质问半夏。

很不巧,柳飘云根本想不到半夏被发卖后经历了什么。

他们夫妻俩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半夏和他一分一分挣回来的,他并非一开始就泡在蜜罐子里,等半夏来抱大腿。

恰恰相反,对他而言,半夏才是那根金大腿。

赈灾活动还在进行,柳飘云时不时就去长宁酒楼小坐吃饭,不得不说长宁酒楼除了飞蝗宴,别的菜也很爽口。

柳飘云光顾长宁酒楼,自然不是为了专门吃菜的,而是等着看半夏和景天闹掰。

奈何等了半月,连半分消息都没听见,倒是时常听说酒楼的两个东家是如何如何相爱。

柳飘云气不过,就找了个宁王的下属,让那人去查半夏和景天的底细,查查半夏这些年都到过什么地方。

柳飘云找的是宁王的部下,这个举动自然逃不过宁王的眼睛。

“云儿,你为何突然对李全夫妻感兴趣?”

柳飘云道:“妾身觉得,王爷既然与李全合作,就该将李全相关人等查得清清楚楚,王爷公事繁忙,妾身怕王爷无暇顾及,就让人去查探一番,妾身做错了吗?”

宁王笑着摇头,“云儿想的不错,但本王何时出过纰漏?早在决定拉拢李全时,本王就将李全的底细查了个清楚。”

柳飘云皱眉,道:“那王爷都查到了些什么?”

宁王当真藏得住事,之前晚宴时她提议将家中小妹嫁给李全,看她父亲柳振宁的神色,应该是不知道李全已有妻室。

宁王一摊手,道:“探子只是说李全曾经是个呆傻之人,后来摔一跤摔好了脑子,娶村长家的闺女为妻,读书发奋,一路就考到晋安中了状元。”

“对了,还有一件趣事,挑花刺绣你有所听闻吧?平民很喜欢的一种低级刺绣,最开始就出自李全之手。”

柳飘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探子说李全娶了村长的女儿为妻,是现在这个吗?”

半夏身世不明,是她从门口捡回来的小乞丐,怎么可能是李全家乡村长的女儿?

宁王点头,道:“李全说过他的妻子叫陈半夏,与探子回报的名字相同。”

柳飘云心中疑窦丛生,她怀疑半夏弄死那个村长的女儿后,行了冒名顶替之事。

“王爷,能借两个下属给云儿使使么?云儿也有想要探查的秘密。”

不知什么在作祟,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柳飘云想将半夏掩藏的秘密挖出来。

宁王对柳飘云还算喜爱,进退有度,不过是借两个下属,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招了两个给柳飘云。

柳飘云背着宁王才给二人下达了命令,让二人去查半夏,最好究根问底事无巨细,能查到哪就查到哪。

日月如梭,赈灾事宜慢慢接近尾声,景天让孙奇将该分给宁王的那五万两银子护送过去。

看着眼前的五万两白银,宁王心有不甘,从景天赈灾这件事中,看得出景天是个少有的人才,能把灾难硬生生扭转成契机,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但这些好处,他只图到少部分,如果把景天完全拉进其中,日后铁定还有更多的好处。

宁王正在打算下一步动作,这边景天收到朝廷的数封书信,其中有皇帝和徐千章的亲笔。

景天每个月都有写一封文书送去晋安,汇报廊州的赈灾进度。

朝廷得知景天的法子,纷纷拍案叫绝,华元帝和徐千章信中对景天的称赞溢于言表,甚至表示想一尝飞蝗宴。

夹杂在书信中的,是一封朝廷公文,告知他滇州赈灾不如廊州顺利,赈灾银在滇州境内被山匪劫走。

这份文书加之华元帝和徐千章的信,景天看出一件事。

华元帝希望他将蝗虫菜赚到的银子,拿去支援赈灾银被劫走的滇州。

因为这些钱,是用国库拨出去的赈灾银做本钱赚的,其中人手也都是拿朝廷俸银的衙役和命官。

景天心里诽谤,华元帝真是老奸巨猾,他费时费力的赈灾,还不让他凭本事从中捞些好处。

滇州十万赈灾银被劫走这件事,景天觉得没这么简单。

虽然滇州处在偏远山区,也有寇匪,但朝廷这些年花了不少资费人力在滇州用于剿匪。

而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滇州押送赈灾银的兵力是廊州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