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无由来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乔远指了指粥碗:“为什么今天吃的这么丰盛?”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当然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姜楚楚笑得温柔。
“所有人都吃得这么丰盛吗?”乔远追问。
不仅是粥,小桌上所有的配菜都很对他的胃口。如果不是故意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提供贴心的服务是宁济的本分。”姜楚楚公式化地答道。
“但这贴心得过分了吧。”乔远蹙眉,“连我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都一清二楚,不是很奇怪吗?”
“你家里人来过,护士记下了你喜欢的口味。细节可是宁济的招牌。”姜楚楚毫不含糊地回答,“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看,先走了。”
她答得毫无破绽,乔远却愈发地暴躁。
这不对,全都不对。
家里人留下了关于他的信息?
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母亲就没给他做过饭了。从小到大,每天自己回到家,都是黑漆漆的房子,只能自己随便找点东西填填肚子。有什么人会知道他喜欢的口味?
除了天天给他带饭的江寒,还能有谁?
看着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的姜楚楚,乔远再也忍不住了:“你认识江寒吗?”
门口的人显然愣了一下,而后非常缓慢地转身。
对视良久,她摇头轻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住。”
猜对了。
乔远声音有一点微微地抖:“至少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知道是他送我过来的……我知道……”
“江寒……”姜楚楚走到他床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我想你也有必要知道。的确是江寒救的你。因为这件事他被我们家的臭老头子骂了,罚禁足一个月。”
“为什么?”乔远话刚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当——无论如何,也不该去过问别人的家事。于是换了个问题:“他……没什么事吧?”
“受了点皮外伤。”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姜楚楚并没有隐瞒实情的想法。
乔远脸色暗了一些。
“不用太担心。这不是你的错。”姜楚楚温柔地抬手理了理他脑袋上凌乱微卷的发,“我们家阿寒,从小被管的太严,都没机会交什么朋友。你能陪着他,我很开心。”
“我、”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江家的女主人,乔远无故紧张了起来,“我、我和江寒、我觉得江寒很厉害,所以就、我只是觉得和他呆在一起挺有意思的。他什么都会,人也很好。”
姜楚楚笑了笑。
那天晚上江寒和江谦吵起来的时候,她就站在房间门口。平心而论,江谦其实是个好丈夫,但是一旦涉及到关于江寒的事,他就一点不让她插手。
江谦禁止江寒再和乔远有往来。以往江谦说什么,江寒都是照做,但这次他却摔东西、和江谦大吵了一架。
江谦说乔远家里人不干不净,说他的父亲吸毒赌博,说乔远必然会受影响,让江寒少和乔远打交道,免得惹祸上身。
然而江寒还是不肯,于是被罚禁足一个月。
该说什么呢,她看得出来乔远是个好孩子,至少懂事乖巧有礼貌。父母的罪何必牵扯到孩子身上,更何况那孩子本来也是受害者。
只是,江谦的想法,没人能够改变。离开病房的时候,姜楚楚忧心忡忡。
江谦说着不允许两个人往来,却没有提过安排换班的事。这很奇怪——那个男人向来言出必行。以她的经验来看,他恐怕手上已经在准备什么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