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瑾歌难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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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云开雾散

古来书房就是谈论大事之地,继墨奇墨白离开后,游歌也来了楚乾的书房寻墨瑾瑜,准备与他商讨一下关于怎么处置屈衿的相关事宜。

毕竟她说过定要屈衿尝尝万蚂锥心之痛,所以她醒来这两天不吵也不闹,只是专注研究能达到万蚁锥心之痛效果的药物,好在她对着些“歪门邪道”一天赋一向颇高,没怎么倒腾就让她究研究出来了,所以她才来找墨瑾瑜讨人。

游歌敲了敲书房的门,没一会儿门就被墨瑾瑜从里面打开,只是他并没有让开,而是站在门口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游歌。

游歌被墨瑾瑜的很是不自在,虽说刚刚他们闹的不是很愉快,但也没有仇视到这种地步嘛?于是她准备速战速决。就在游歌再次开口前,墨瑾瑜终于将投射在游歌目光收回,让出道来,对游歌道:“进来吧。”

只是在经过墨瑾瑜身边时,却被墨瑾瑜抓住了手臂,游歌实在不解墨瑾瑜如此反复到底是为何?不由疑惑的盯着墨瑾瑜,等着他的下文。却不想,墨瑾瑜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紧紧的将游歌抱进了怀里。

没有一句解释,墨瑾瑜就那样抱着游歌,紧紧的抱着。

如果按话本子上的情节来,这时女主应该愤怒的推开男主,毕竟男主中午说的话实在是狠毒无情,女主表现的也刚烈决绝。但是游歌没有,她能感觉到墨瑾瑜的情绪变化,也能感觉到此刻墨瑾瑜需要她。

两年前她因为一时冲动,愤而离去,最后导致他们错过了两年。如今她长了两岁,再不是当年那个到处声称自己是大人,其实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单纯小孩。如何不明白当年潭县花园以及翠竹峰存在诸多疑点?之所以醒来不理会墨瑾瑜,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开口让她拿掉这个孩子,再加上当时她确确实实是伤了心,气不过罢了。

只是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等到感觉差不多了,游歌准备开诚布公的与墨瑾瑜谈谈。她将墨瑾瑜推开少许,离开墨瑾瑜的怀抱,移步到书房内的椅子上坐下,对还站在门口的墨瑾瑜道,“墨瑾瑜,我们好好谈谈吧。”

墨瑾瑜的目光一直追随这游歌的身影,直到游歌开口,他才走到游歌的对面坐下。

“你要谈什么?”墨瑾瑜一开口声音就沙哑的厉害。

“谈谈屈衿。”游歌道。

墨瑾瑜:“好。”

游歌看了看墨瑾瑜,道:“想必你赶到翠竹峰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曾发过誓定要屈衿尝尝万蚁锥心之痛,如今我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我不管屈衿对你有何用,如果是你抓了屈衿的话,还请将她交与我?”

墨瑾瑜避开游歌的眼睛,道:“可以。无论你要怎样都行,不过我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不要伤害她的心脏,留她一命。”

两年前那段不堪的痛苦的记忆又浮上游歌的心头,她不由的有些动怒,对墨瑾瑜嘲讽道:“墨公子还没老吧,怎么听不清某说的话呢?某说的可是万蚁锥心之痛,试问又怎么会不伤及心脏?”

墨瑾瑜无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游歌解释。唯苦笑道:“难道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游歌说的毫无回旋余地。既然是决定开诚布公的谈,游歌想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的好,于是她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实话告诉我,那屈衿到底有何用,值得你一次次维护她、救她?”

墨瑾瑜没有立即回答游歌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似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

谈到这儿,墨瑾瑜明白他必须得给游歌一个交代。只是他在考虑该不该以实相告,毕竟屈衿对游歌用过一次蛊了,以游歌对医术的领悟,再有下次她一定会察觉道。那么到时候游歌对他恨一定不会比要拿掉这个孩子来的少。

思索再三,墨瑾瑜决定对游歌说实话。自墨白向他坦白后,他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以前是不是错了?虽然知道游歌不会同意他的做法,却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爱她。可是他们得到的幸福,却在一次次的误会争辩中变的越来越少。既然人最后注定要归于尘土中去,又何不痛快潇洒的活一回?尽管游歌的日子比起正常人来说,会少太多太多,那么就让她在这有限的岁月里活出久长的幸福也是一种美好,不是?”

墨瑾瑜以前不是不懂的这个道理,事实上他很珍惜与游歌在一起的点滴时光。只是人都是贪婪的,总想要得到更多。现在这条路走到了死胡同,他反而看开了。

似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墨瑾瑜望着游歌缓缓的笑了,周身的气息都被蕴染的十分柔和。

游歌虽不明白为什么墨瑾瑜突然间就变得温柔了不少,但却高兴于墨瑾瑜的这种变化,一直以来她想要的不就是墨瑾瑜这种放开心结,平静淡然却又幸福的笑吗?

墨瑾瑜起身走到游歌面前,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抚摸游歌的脸颊,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说完墨瑾瑜边怜惜的擦掉游歌脸上的泪水边问游歌:“这样,你还要屈衿受那万蚁锥心之痛吗?”

游歌伸手握住墨瑾瑜为她擦拭泪水的手,盯着墨瑾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要。因为这是她欠我的,当然要讨回来!不过我不会接受用同生蛊来延续生命,卑贱的活着。这同生蛊的制作本就是损阴德的事,如果我用了与翡洵有何不同?与一个刽子手又有何区别?屈衿她应该受到她应有的惩罚,我们都没有权利决定一条鲜活生命的活法,更没有权利利用它。反之这也不可能成为她偷生的借口,况且我又怎么能将生命交与她的手里?”

这些墨瑾瑜又何尝不懂,只是爱是自私的,为了游歌他可以牺牲一切,何况只是利用一个劣迹斑斑女人的心脏而已。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墨瑾瑜在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许期待,希望看在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游歌能做出妥协。显然游歌可以用生命来爱这个孩子,但在原则上却不愿做出让步。

既然游歌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墨瑾瑜也不得不放弃。他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后悔,但这一刻他只希望游歌能够纯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