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瑾歌难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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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争执

在这离皇权最近的地方,京城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

这里既住着王孙贵族、达官贵人,也住着平头百姓、落魄难民。既有酒楼茶坊,也有青楼楚馆。纵横交错,鱼龙混杂。

就说这京都的几大势力,除了文臣以墨深为首,武将以游畅为头,当今圣上就生有九子五女。而那些文臣武将都追随着哪些势力,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不得而知了,不可谓不复杂。

太子翡洵和大公主翡容华乃正宫皇后所出;五王爷翡瑞和九王爷翡泽的生母是陈贵妃;六王爷翡陶是德妃所生;七王爷翡南是贤妃所出;五公主翡采苓生母是淑妃;三王爷翡翕、二公主翡如雪,四公主翡文茵是刘淑仪所生;二王爷翡扬是司嫔所出;三公主翡微音的生母是王嫔;四王爷翡宸是赵秀女所生;八王爷翡栈的生母是一个宫女。

最有可能夺顶登高的是太子翡洵,最受宠的是七王爷翡南,而最无权无势,又最不受宠的就数生母是个宫女的八王爷翡栈了。

除了酒楼茶坊、青楼楚馆。能让这些皇子王孙、达官贵人大大方方,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的要数京都每年一度的三大宴会了。一是,湘山书院的流觞曲水宴。二是,云山寺的香会。三是,栈王府的兰花宴。而最让人期待的就要数栈王府的兰花宴了。

要说流觞曲水宴是文人才子的专场,云山寺是夫人小姐的福利话,那么而兰花宴就是才子佳人的邂逅了。自栈王府举办兰花宴以来,每年的兰花宴都只有六十张帖子,况且每张帖子只限带两个人。天子脚下,这京都的皇城里从来不缺少权贵,那六十张帖子与其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好些人家就是挤破了脑袋都不一定能得到。

所以当游歌看着墨瑾瑜递给她的兰花宴帖子的时候直接就蒙了,她将兰花帖前后翻看了两遍,才指着兰花帖对墨瑾瑜道:“虽然我从小生活在鹿鸣山对着这京都的一切都不甚了解,但也是知道这栈王府的帖子一般都是邀请那些小姐、公子的吧?那现在这又是几个意思?”

墨瑾瑜难得看到游歌呆呆傻傻的一面,不由的有些好笑:“你不都说了是‘一般’嘛,那现在邀请你我又有什么奇怪的?”

游歌还是不明白:“这帖子不是只有六十张吗,现在邀请了你我这种已婚人士岂不是浪费,那到时候兰花宴岂不无聊了?”

墨瑾瑜没想到游歌竟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而且在他面前也越来越随意,不像刚开始那样看似活泼顽皮实着淡漠,心就微微发胀:“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栈王府今年会多出十张帖子,专门邀请像我们这种年轻夫妇。说是为了给那些公子,小姐做个表率。”

听罢墨瑾瑜的话,游歌装模作样的叹道:“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想邀请你这位天下第一才子?可惜的是你已成婚,无奈才想出此法吧?你说同样是人,咋差别这么大呢?哎…”

墨瑾瑜好笑:“这话别人说还成,由你来说就不应该了,妻凭夫贵,你家相公这么优秀,使得你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你还不满足?况且栈王府的兰花可是京都一景,你就不想去看看?”

虽说游歌上次对墨瑾瑜说过好好过日子,但偶尔也想释放一下天性,欣赏欣赏美人。墨瑾瑜的话让游歌很是心动,于是游歌说了句为自己引来战火的话:“好吧,其实确实挺想去的,主要是到时候又可以看更多的美人了。话说回京这么久都没能好好欣赏美人呢!想想就值得期待了!”

墨瑾瑜一口气在喉咙哽了哽,他一把拉过游歌就势将她压制住:“难道我不能满足你,你还想着其他人?”

游歌难得看到墨瑾瑜有吃瘪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他们这个动作是有多危险,不由心情大好道:“那是当然,再说家的哪有野…唔…唔…”

墨瑾瑜不想再从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吐出些他不想听的话,想着用什么堵住它呢?奈何他的双手都抓着游歌的手臂,只能用……

游歌不想一句话竟然引来墨瑾瑜的惩罚,她挣扎着要推开墨瑾瑜。奈何墨瑾瑜今天是铁了心要惩罚她,热气铺面而来。

游歌现在晕头转向,直到要喘不过气来时,墨瑾瑜才放开她。指着墨瑾瑜骂道:“你无耻”。

惩罚了游歌,墨瑾瑜心情正好,于是他有些欠揍的回道:“你我本是夫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你在自己的相公面前,提起及要去看别的男人,难道我不该让你明白你已是个有夫之妇?以后你提及一次不我就…”

“你就怎么样?还有不是男人,是美人。纯属欣赏,欣赏!懂吗?”游歌不服气的反问道。

“不管是美人,还是丑人,你的眼里都只能是我!”墨瑾瑜想不到游歌此时还有力气争辩。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游歌的心松动,接纳他的存在,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他都不想游歌关注除了他以外的人。遂对游歌霸气的宣布道。

游歌本来还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过分了?只是放不下面子,下意识的就为自己争辩。谁想墨瑾瑜竟这般不讲道理,竟想捆绑她的思想,让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她也知道墨瑾瑜这是在乎她,可是她不喜欢受别人的管束。

可能是从她三岁的时候,游畅就将她送到了鹿鸣山缘故。起先游畅是没有机会管她,后来随着她长大了,与游畅也愈来愈生疏,游畅也就不敢管她了。鹿鸣山的糟老头更不用说了,对于她完全是放养。她也就养成了自由随性的性格。

在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需要亲人尊尊教诲,事事叮嘱的时候,没有人能给她。后来她终于学会不再奢求,在心房外筑了一道墙,来保护自己那颗本就脆弱的心脏。又怎么会不服他人的管教?

如今墨瑾瑜这样说,游歌本能的就抵触。尽管她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没从门上移开,当她觉得自己会受伤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关上,缩回她为自己建的城堡里,以此来保护自己。

游歌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却是越来越淡。

看着这样的游歌,墨瑾瑜突然觉得心慌,好像现在不抓住她,她马上就要消失。

于是墨瑾瑜抬手用力地抓住游歌两边的肩膀,微微弯身,直视游歌的双眸,在她耳边低吼:“游歌,你又在想什么?你又要缩回壳里吗?为什么你总是逃避?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可以给你需要的温暖吗?”墨瑾瑜一连几个问后,看游歌还是那副表情,他颓然地放下抓着游歌肩膀的手,像突然间用尽了一切力气。苦笑的对着游歌道:“你又要丢下我是吗?你真狠心!”

说完墨瑾瑜就要转身离开,游歌像是突然被惊醒,看着逆着光站在门口的墨瑾瑜,脸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淡漠。就好似下凡来历劫的上神,经过了人世间的种种磨难,终于了悟凡尘俗事不过是过眼云烟,而现在他功德圆满要回到他的神坛了。

从此以后,无欲无情。离她很远!很远!

游歌突然感到害怕,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墨瑾瑜,但只来的及抓住墨瑾瑜的一片衣角。

感受到了衣袖上来自游歌的阻力,墨瑾瑜停下要跨出去的脚步,微微侧首对游歌道:“放手。”声音平静到无情。

游歌没有松开,反而是又抓紧了几分墨瑾瑜的袖子。声音有些艰难的从喉腔发出:“不放,我们说好的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就放弃,半途而废不是大丈夫所为。况且…算了,你走吧!”游歌说了半天看墨瑾瑜都没反应,突然感到很挫败。她问自己:你这是在做什么?在一切都还来的及的时候放开,不是最好的吗?

墨瑾瑜放开游歌。他将自己的额头抵住游歌的额头,看着瘫软在怀里的游歌,声音暗哑的开口:“还要不要我走?还要不要看美人?还要不要缩回壳里?嗯…”

说完又加重搂着游歌纤腰的双臂力道,好像如果游歌回答“是”,他就掐断它。游歌似感受到了墨瑾瑜的心声,赶紧摇摇头答道:“不了,都不了。”

“那还要不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墨瑾瑜趁势问道。

墨瑾瑜又问了次:“到底要不要?”

这次游歌终于弄明白了,赶紧答道:“要,要…”

墨瑾瑜看着躺在他怀里娇艳妩媚的游歌,不禁在心里幸庆道:“幸好,幸好他赌对了,逼出了她的真心。”

游歌与墨瑾瑜因一张兰花宴的帖子,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幸好,最后他们都未轻言放弃。

栈王府不会想到因为一张小小兰花帖子差点还引发了一对新人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