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游歌此刻是一位新妇,但都困不住她蠢蠢欲动的心。
自上次在将军府不欢而散后,游歌又一次有四五天没出过门了。虽说在丞相府活的还算自在,不用向公公婆婆请安,也不用管家。但终归是无趣了些。
趁着今天天色尚好,她赶紧吩咐诗情备好衣物,准备稍作乔装打扮,然后出门去茶坊磕嗑瓜子、听听戏,顺便逛逛街、看看美人。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诗情也不再向头次那样大惊小怪。本来她还想劝劝游歌,毕竟她已经嫁作人妇,不比的还是姑娘时随意,但看着游歌兴致勃勃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想:“算了,难得小姐这么高兴。只是得说服小姐不能再着男装,虽说小姐回京没怎么出过门,识得她的人不多。但也难免被人认出,到时候看到小姐穿成那般模样,那么无论是将军府和丞相府都会被人非议。”
游歌看诗情伫着没有动,担心她还未能适应,遂道:“怎么?还没习惯?如果你实在放不开的话,也可以不用陪我出去的。只是现在你得去给我寻一套男装来。”
诗情望着游歌叹了口气:“小姐,不是奴婢放不开,而是我们没有现成的男装啊。姑爷的你肯定穿不了,那些小斯的臭衣裳奴婢想小姐你也不会穿。所以,刚才奴婢才有些发难。不过奴婢倒是建议小姐就做妇人打扮,虽不比的男装,但也比未出嫁的姑娘装扮要来的方便些,不会耽搁了小姐你逛街。”
游歌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遂同意了诗情的意见。当游歌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外办事回来的丞相府管事,墨管家退到一侧,弯腰向游歌行了行礼,恭敬的问道:“少奶奶这是要出门?是否要老奴安排几个家丁随行伺候?”
游歌摆摆手,道:“不用麻烦,有诗情伺候着就够了,况且我只是出去随便逛逛,弄那么多人跟着反倒不自在。”
既然游歌都这样发话了,墨管家也不好坚持,又行了个礼,道:“那老奴就不妨碍少奶奶与诗情姑娘了。”
“墨管家你自去忙吧。”游歌说完就带着诗情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由于前两次出来,游歌都没能仔细看看这京都的街道,这次游歌逛的是格外用心。
只见京都的街道上都用坚实的石砖板铺着,干净,平坦。比起她们鹿鸣山朴素的山间小道倒多了几分贵气。
街道的两旁是各色各样的商铺,生意好的,忙的热火朝天,生意差的门可罗雀。
在有些店铺门口,一些市井小民摆着摊子做些小本生意。街道上还有些挑着担,走街串卖的的货郎。偶尔还有小孩任性,吵闹着要买什么东西,大人不允,两相争执。然后就是小孩的哭声,大人的训斥声,路人的劝慰声,好不热闹。
又走了几步,在一处卖首饰的摊子跟前,游歌看到一对年轻夫妇。那娘子正挑了一只很普通的木钗,让其夫君为其戴上,那相公脸色有些发红,似不太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与夫人举止亲密。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妇人递来的发钗,细细地为她戴上。然后他们付过了银钱,相携离去。
看到眼前此景,游歌不禁有些恍惚,好像她在哪里和有个人也经历过这一幕,只是那场景总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中,使得她看不真切。游歌稳定了一下心神,抬手轻轻放在太阳穴的位子揉了揉。
诗情看到游歌的动作,担忧的问道:“小姐可是哪里有不适,要不要去医馆找大夫瞧瞧?”
游歌放下手,恢复常态:“没事,你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
诗情想想也是,如果有什么不适,难道小姐自己还能不知?心道:可能是逛累了。遂指着远处的茶楼对游歌道:“那奴婢扶小姐去那家茶馆息息脚。”
游歌本就是出来喝茶听戏的,自是不会拂了诗情的提议,但她没有让诗情扶着。
游歌她们进入茶楼的时候,茶楼的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人们也听的聚精会神,倒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诗情走在前面给游歌引路,她们来到二楼一处人少的靠窗处。只那店小二看游歌她们长的好看,又穿着不俗,很是殷勤。急急将桌凳再擦了一遍才请她们坐下,又很是迅速的将游歌她们点的茶水、点心和零嘴上齐。
游歌端着桌上的茶泯了口,将目光投向楼下那戏台上说的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只见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才接着开口:“话说那日刘家村的村民因感染疫病,又死了好几。而那潭县的县令也真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程,发生那样大的事也不上报朝廷,反而是派兵团团围住那刘家村,准备将整个刘家村付诸一炬,不管活的还是死的都活活烧死…”
要说那说书先生也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说到关键处故意停顿一下,将众人心中对那潭县县令的不满的情绪调到最高。
果然众人听到这已是气愤不已,有的更甚至双手拍桌破口大骂那潭县县令“混账”,更有甚者嚷着一刀结果了那潭县县令。但还是有些人保持着理智,问那说书先生:“那后来呢?那潭县县令真的烧了整个刘家村?”
那说书先生似乎极为满意众人的反应,也不再卖关子,接着道:“这就要说到栈王府的舒世子和我们刚刚成亲不久的天下第一公子瑾公子了。话说正在那潭县县令要下令放火时,舒世子和瑾公子带着个人从天而降。只见舒世子刷的抽出他那把紫青剑,直接架在那潭县县令的脖子上,对那潭县县令威胁道‘让放火的兵撤回来,否则本世子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那潭县县令啊,那是当即吓的失禁!”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拍手称快,道那潭县县令活该。在这一片笑声中依然还有人记得刘家村的村民,问道:“那后来刘家村的村民怎么样了?”
只见那说书先生得意的说:“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了,你们还知道两年前横空出世的楚小神医不?”
有听众配合到:“怎么可能没听说,话说有一日楚小神医路过一山坡,遇到一队抬丧人,因道路泥泞,抬丧人脚下一滑,那棺木就摔在了地上,滚出里面一个怀胎七八个月的妇人。
见此楚小神医不由惊呼一声‘咦,这妇人分明没有咽气,你们怎的要下葬?’那户家人听了十分生气,都说死者为大,这黄口小儿也太侮辱人了。
那家人当即就要对楚小神医动粗,还是那妇人的相公听了楚小神医这话,生出几分希望,拦住了家人对楚小神医急切道:‘公子,你既这样说,可是能救治我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