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身边通常都没有人跟着,左丘翊跟我提了几次,让我多带些人手,但我始终没办法做到,被一帮卑躬屈膝的人所包围。
艰难的一步步朝楼下挪去,好不容易到了二楼,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左右环顾了一下,没人——一屁股蹲在了台阶上,狠狠的弹腾了一下腿儿,好累啊!
捶打着酸痛的小腿肚,埋怨的责骂左丘翊:该死的,没事干把楼修这么高,连个电梯也没有!
电梯!电梯!眼睛一亮,我虽然没法像左丘翊那么上飞下蹿,来个电梯总是可以的吧!
激动的一下便站了起来,但随后又颓废的坐下来:我哪里去找发电机呢!就算用切割磁感线的方法,那也不能找个人站那儿翻吧。
又蹲了下来,捧着自己的脑袋。
蹲了那么一会儿,觉得有点站着茅坑不拉屎的feel,赶紧站起来往楼下走。
艰难的路程总会有到尽头那一天的,那喧嚷的女声,宣誓我已经临近这帮姐们了。
摆出了最为优雅的,人的姿态,刚伸出了一只脚。。
“皇后娘娘驾到!!!!!”最后一个字眼被某个太监无止尽的拖长,惊得我脚下一斜,差点没这么滑出去。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刚勉强的支撑着墙出了拐角,包含了无数个分贝的请安声就这么冲撞着我的神经。
娘啊,我的小心肝被猛地这么一吓,没一屁股蹲地上。
几秒后,地上还是乌压压的一片,我这才反应过来,舒了舒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故作镇静的开口。
“平身吧。”
末了,还不忘记朝那正主的位置走去。
稀稀拉拉的衣物摩擦声中杂着惊呼,尽管是低声的议论,我却分外了然,她们在说些什么。
“天啊,皇后娘娘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成何体统啊。。”
“就是就是,还为后宫表率呢!”
“早都听说这个皇后什么事情都标新立异,连婚礼的礼服都给改了呢!”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有办法勾住咱们陛下的心。”
“就是啊,以前就见不了皇上几面,这下更是连气都闻不到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是他grandmom的多!
而且,她们似乎都不在背后倒是非,直接光明正大的在人家面前议论纷纷。
看来我这个装扮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就是轻佻,所以她们即使在戳人脊梁骨的时候,都不带有什么顾及的。
哼看来是忘了我还顶着皇后这顶帽子呢,老娘不发威,就被当成兔斯基!
端起了一盏玫瑰花茶,嗅着氤氲雾气,猛地击在案几上,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碗碟摩擦,使得一屋的女人们,止住了口。
“吵够了?”扬起一边的眉,缀着琥珀石的指,一下、一下,充满节奏感的敲击着木椅。
包括那位一直甚是嚣张的茵妃,也讪讪的收起之前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强忍着惊恐,十指绞在那红玛瑙的腰坠边缘,微微浸出的汗渍让本来就欲滴的鲜艳,更加了几分夺眼。
仔细打量了一圈,刖贵妃并没有来。似乎这个淡然若水的女子,从来都不曾搅在这浑浊的宫水中。
她不在也好,一会儿要进行的活动,也不是那么的适合她。
“怕什么呢?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因为日子太过无趣,才会抓住一个话题就不放的!”
说到这里,顿住了语调,扫视了一圈,这些美人的神色各不相同。
“本宫倒是有个计划,能解解你们的乏味!”欲言又止,双手交握在胸前,脸上扬着不明善恶的笑。
“计划?”几乎所有女人,都异口同声的咬出了这个字眼,表情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期待。
鱼上钩了强忍住得瑟,郑重的点点头。
“各位姐妹每天来向本宫请安,不仅辛苦了各位的娇躯,也让本宫心里甚是不好受。所以——我想以后这请安,可以改成学舞!”
话音刚落,便遭到了白眼无数。
也是,这些女子大都出身名门,琴棋书画舞,哪样不是略知一二?
但是——钢管舞、瑜伽、poppin、Hip-Hop。。她们怕是从来都么有接触过吧!
“各位姐妹先别失望,本宫今天这身行头就是为了给你们展示舞蹈的,保证与各位学过的任何一种都不相同。”
现代的那几位猪头闺蜜们,对于舞蹈的热衷程度那叫一个如痴如醉,以至于连舞痴的我都能小来那么几点。
Hip-Hop是入门级的,相形之下比较轻松,一向捡软柿子捏的我,怎么会放过它呢?
不过,考虑到今天这身行头,并不怎么适合,刚起身,我便又将念头转向了jazz。
心里默响乐音,摆动了那已经略有些僵硬的身体,迷离的眼神配上那尺度足够夸张的动作,尽管没有任何的配音,依旧获得了一片惊呼。
“这是什么舞种啊,好特别!”
“是啊,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赞美的话再好听,也抵不住我忘记动作的尴尬,本来就对jazz不怎么熟悉,又长时间的不练习,早都忘了个精光。
只维持了几个节拍,便开始篡改了风格,融入了机械舞的原理,傀儡娃娃般的将每一寸关节分别运动,效果同样不容小觑。
再之后,就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章法了,完全是想到什么动作就临场发挥,风格在天上和地下间飞蹿。
三分钟之后,我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个略显有些不稳的转身落定,以后背结束了表演。
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气氛一片肃穆,鸦雀了然无声。。
冷汗都快落下的时候,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喝彩起来,便不断有人声应和,气氛爆棚。
转过身,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心虚。
要知道,一直被打击的我,头上始终悬挂着舞痴这个名号,没想到在古代,居然有这么多人瞠目结舌。。要让在现代胡吃海喝的那几头女人看到,非得把肺惊出来!
“娘娘,您刚才的舞真好看。”茵妃,忽然变了语调,语气、表情都温柔到了极点。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好意思的笑笑,茵妃一下这么客气,瞬间之内,我无法接受。
“那您能为臣妾指点一下吗?”茵妃的期待,让我无法拒绝。
我点点头,但至于她要让我指导什么,我又能指导出点什么,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把握。。
还没从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中完全清醒,熟悉的舞步便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仅仅一遍,茵妃居然记住了我那杂乱无章程可循的舞步,每一个动作甚至比我这个二半吊子更多了几分风韵。
我不得不说,天分这个东西——真的是人比人得死!
原来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宠儿,上帝会给每个人一种出色的才能,茵妃虽然平日看起来有胸无脑,但是舞姿真的没的说,尺度、韵味把握的分毫不差,更能平添几分柔媚。
“太棒了!”赞美几乎脱口而出,奉上了崇拜的掌声。
茵妃羞涩的看着我:“谢娘娘夸奖。”
“客气什么啊,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啊!以后,这凤逸宫的负一层就专门为练舞室了,茵妃你就负责各位嫔妃们的训练!”
不由分说的就把这么个任务加在她的头上,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瞅着她,半晌想起,我们之前,似乎一直摩擦不断啊!
我这个人很是奇怪,有的仇我能记你一辈子,有的只是转眼便成了烟云。
拍拍她的肩:“相信我的眼光,你一看就是练过的,不管教什么舞风,都随你,我要是有空,再去给你们上两节课!不过,舞蹈就主要交给你了,我最多给大家教教曲儿。”
兴奋啊,把这么个重担子推给别人,一激动就忘了所谓的等级之分,直接用起了你我他。
茵妃的眸子中竟都是泪花——这孩子也太容易感动了!
在她美艳的脸上摸了一把,转头对着众多妃子:“各位娘娘们有意见吗?”
一个个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些业余生活严重匮乏的女人们,对于能消遣的活动又怎么会拒绝呢?
挥挥手,遣散了众妃,唯有茵妃却仍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
“娘娘,您不恨臣妾吗?”她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走在我的耳畔。
侧过头:“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啊?你不必太在意过往,我是绝对信任你的!”
“娘娘。。”俏脸上飞满了红霞,原来茵妃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报以粲然:“别这么生疏了,也叫我佳儿吧!”
茵妃明显受宠若惊:“这怎么敢,这不是折杀茵儿了吗?”
茵妃的资料在后妃册上曾见过,姓燕,燕茵儿。
“那么,你是还对我心怀芥蒂?”故意冷言,吓吓她的小胆。
“怎么会呢?!”她慌忙的解释,慌乱中差点咬着自己的唇。
“要是不会的话,那就别老是一口一个娘娘了。”朝她眨眨眼,挑起眉毛。
茵儿点点头:“佳儿。”
应了一声,与她相视而笑。。
对付完了嫔妃们的请安,心血来潮的想去房顶上晒太阳。
当然——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不然他们绝对会抱着我的脚脖子,唧唧歪歪地喊着:“娘娘啊,您不能上去啊!”
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溜上了顶层,准备从窗户处往上爬。
刚一推开窗户——娘啊!这么高准备摔死谁啊!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凤逸宫真不是个偷鸡摸狗的好地方!”
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高度,吞了口口水,关上了窗户。
这么点困难就能吓退我廖佳?
它还真能!
可是,这后宫房屋千千万,我爬哪个不是爬,我爬个茅房的屋顶,那还算是亘古第一人呢!
但是,茅房,确实不是个适合躺的地方!
我,站在窗户旁边偷瞄,马棚风景独好!
看准了那个气势恢宏的马棚!其实是因为只有四米,比较便于我翻,翻不好也摔不死不是。
一向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人马,但是左丘翊总是派人偷着跟着我,这真的是让我非常的郁闷啊。
所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就是靠太监的身份蒙混过关的,不过——不知道我的身份乍变之后,有没有人想起以前那个小德子呢?
或许没有,因为左丘翊身边的太监换的实在是太勤,明天或许就又是另一张新面孔!
太监的服装,相比宫女来说,那真是简单太多了,再加上我从来不解扣子的好习惯,从头套上,带上那顶许久未带的帽子,踏上那跟马靴似的鞋。
好熟悉的装扮看得我激动地差点没热泪盈眶。
随身带了一条绳子,藏在那深不见底的袖筒中,就这么简易的行头,我的爬屋顶行动就要开始了。
贴在门上听了好半天,确定没有人在门口走动之后,迅速的推开门,低着头——管他遇到谁了,快步朝楼下走去。
挑着这么大中午的,最热的时候出去晒日光浴,不是因为我缺根弦儿,而是这个点,大部分的人都昏昏欲睡,比较适合干坏事。
一路这么走下来,除了伶仃的几个困得七荤八素的人,就再没见到活物了。
而我们的冷泠雪小朋友,落月飘零老女人,以及那几位随着我入宫的男人女人,我貌似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这帮见色忘义的家伙,估计都去找凉快的地方,谈情说爱去了吧!
开始几天,我还象征性的寻觅一下他们。但是后来——我也乐得不用当别人的大电灯泡。
鉴于以上几点原因,溜去马棚的计划,完全没有人阻拦。
出了凤逸宫的大门之后,激动地连蹦带跳,一路奔着马棚而去。
看上去不怎么远的路程,却因为本人天生不分左右这个毛病,绕的兜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圈。
最后,我决定,闭上眼睛,循着马粪的味道寻找。
结果就是,好几次差点没撞在柱子上,好几次,直接BIA在墙上!
鼻青脸肿,鼻血横流之际,才体会到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马棚——我亲爱的马棚!
我激动的就差冲到那匹刚产崽的母马肚子下面,把小马踢走,强占人家的肚皮了!
激动地凌空跳了几个大蹦子,震得本来就受伤的脸快要面瘫了,我才停下来。
马厮向来无人看守,其实也不是无人看守,只不过看守的人只负责给马洗洗小澡,喂喂小食。
这要得益于什么呢?就是我刚进宫时,撺掇着一众太监小赌怡情的战果,过了多年
他们对小赌的兴趣,一直是热衷不减啊!
拍拍双手,跃跃欲试的跳了几下,真的就只是试一下。。
开玩笑,当我袋鼠啊!就算袋鼠,也没法儿跳四米吧!
但是,声势要在!
在我坚持不懈的跳了三次后,还不如只跳蚤跳的高!
“哼”旁边马厩里,传出的嘶鸣声,一下激怒了我。
“死破马!给老娘悄悄地,不然把你炖了喂狗!”恶狠狠地撸起袖子,对着那破马破口大骂。
被我这么一刺激,那马果然,更嚣张的朝我嗤之以鼻。
还吓人的扬起小破脚,好像准备朝我踩过来一样。
“娘啊”我撒腿就往一边跑,抱着大粗柱子,就往上面爬。
蹬了好几下,马儿没冲破缰绳的束缚,我也没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