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每一片羽翼都是用雀翎而贴,最刺目的五彩缤纷,即使没有光芒的注入,也能发出七彩的光芒。
一双明亮的珠目,逼视的人不敢睁眼,黑珍珠能达到浑圆无杂质而又硕大,已着实不易,而两颗大小一致的黑珍珠,色泽润滑程度都达到极品,那是多么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裙摆拖沓的差不多得有两米吧,难怪需要那么多个宫女帮忙牵扯着,要是靠自身的动力前行,怕是走不了两步,就要气绝身亡了吧。
满身的珠光宝气,不禁觉得俗气,但礼服的价值连城不言而喻。
此乃正服,但是我能那么轻易的就穿上吗?嘿嘿。
皇后,一代王朝能有几个?册后大典,对任何一个女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罢了!
而每位皇后,都拥有自己的礼服,但自古都是大差不差,所以——这次,要来个创新!
奢华之至的皇家生活,这就很容易明白,为什么自古都有那么多英雄豪杰为了江山而拼个你死我活,甚至弑兄杀父了。
一顶珠冠,压的我快要断气了,花里胡哨的,层峦叠嶂的宝石——不还是石头!
顶着一头的石头,你说能不重吗?
本来颈椎就不怎么样的我,在加冠的一刹那,简直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顶着这么个华丽的枷锁,吞一口口水简直都是罪孽。
哭喊这还没正式当皇后呢,苦难就已经来了吗?
还没等我多想,已经有一波新的宫女换上阵来,取出了无数个化妆匣。
倒吸一口冷气,我认为现在的脸蛋已经非常的不错了,难道还要画?
化妆本来就是为了着眼自己的不足的,现在——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我有哪儿不足。
已经白的如同欧洲人一样的皮肤,她们居然还要给我扑粉黛,抗议的说。
“再扑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娘娘,大婚之日,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一个宫女夹着不明所以的笑,轻声说道。
我乖乖的闭嘴了。
任由她们在我的脸上放肆,不过——因为肤质的原因,她们并未怎么样谋划,只是轻刷了一层散粉。
这粉底似乎是我廖氏出品的,虽然包装盒已经更新了不知道多少代了,但是独特的珠光粉底,只有我的廖氏才能做到。
看来,我这个连锁企业的名号打的响亮啊,连后宫的专业化妆师都已经接受了!
此时,肤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轻透的独特粉制,丝毫看不见打过底的痕迹,只是淡淡的晕着光芒,衬托的气质越发的出尘。
独特的后妆,就是传闻中的新娘妆!下的都是重笔描,无所不极,反正是你能想到的妆品,在我的脸上都能想到。
但是,在眼妆这一块儿,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新娘妆的眼部,怎么能用绿色呢!”古代还真是崇尚大红大绿的这种——喜庆!
但是打心底里,没有办法红配绿,哪怕是眼影的绿色,和衣服上的红。
“彩虹妆画过吗?”看着宫女,她盲目的摇摇头。
“就是在眼妆上,运用几种色彩,构成彩虹的颜色,一般来说,三个数为基准,技术的不同,叠加的也不一样。”
逐渐,一脸懵懂的宫女,脸色由多云转晴。
“娘娘真是太聪明了,奴婢这就替您画!”这丫头还真容易高兴,一个妆而已,都高兴成这样。
不过,她的顿悟性到到真是不错,轻描淡写的说完,她便领会了其中要旨,纤细的指上下挥描着,许久——她长舒一口气。
“娘娘,完成了。”她抬起瘦弱的臂,扫过略有些发着细汗的额头。
看看镜中那独特的彩妆,满意极了。
剩下的工作就再简单不过了,只在本来就透着红润的唇上轻点几许闪耀。
耳上的一对儿黑宝石,在喜庆中又多了些许的庄重。整体的造型,优雅里满是唯美,又有着逼人眼目的光亮。
怎么看怎么像是结婚!这算是我和他第二次结婚吗?不过,从小妾变成了正室!
忽略了那血咒的哀怨,心头涌过一丝欣喜,后宫——除了皇后,哪怕是贵妃,也不过是二房!
“娘娘,时辰就到了。”担当着喜娘角色的宫女,柔声提醒道。
为了节省路途上的翻远,上妆的地方离册封之地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离。
“恩,走吧。”收回了沉陷在镜中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原来我也可以优雅如此。
众人万唤,娇人相扶,左右是两个不认识的******,都是盛装出席,虽然没有后服千分之一的亮眼,却也是风骚数千。
伴在周围的宫女,每个人手上都提着花篮,每走一步,花瓣雨便满天的落下。
之所以会有花瓣雨,也是因为我的强烈建议。
一路走过红丝绒地毯,一路花瓣铺垫,纯白淡粉的瓣,各具形态。
翊就在我的身旁,但是走的却是另一条金丝绒坦,比肩,相视,仿佛在梦境一般。
这还只是在礼堂的外围,大臣礼官们都在内室,后妃中,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余是无法进入内室的,走在外围,也就是为了给她们展示皇后的雍容而已。
伴着无数虚假的赞美和刀光剑影,我的头不再朝翊偏侧,注视着前方,端庄的不得了。
我倒是想跳两下,可是这么一身,我能抬起脚来都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难怪自古,皇后就没有轻佻的,除非她吊着威亚,不然——带着十几公斤的石头,你能轻浮的起来?
在即将踏入内殿的一刹那,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吸引我用余光微瞟——刖贵妃。
即使贵为贵妃,又是他国公主,却也只能在这奢华的外殿而处,她一反常态的穿了一身明艳的淡红。
她是真的为我高兴,才会褪去那层白色,换上喜庆的红。
我微微侧头,脸上的珠帘重重的打了一下不安分的我,闭上眼抽了一口气——真的好疼啊!
忍住呲牙裂嘴的欲望,给了贵妃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分明看到了她那笑的快崩盘的脸,我却无能为力,已经走过她的位置,而头却没法向后转,珠冠巧妙的将我卡住,只能左右十五度的转动。
眼看到了内殿的门口,提起一口气,将背挺得更直了。
外殿已经是金玉满堂,内殿——每一寸土地简直都是用钻石铺砌。
虽说进宫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奢华的场面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也算见怪不怪了。
但眼前,婚礼的高堂是在一片雾气袅袅的仙池上,粉色的蔓纱帐上星点的镶嵌着金光熠熠的晶石,七色彩光,与我的彩虹妆相印成趣。
宾客大都不是朝堂上的官员,清一色为皇室族人,婕、宝儿、冷皓诺、左丘贤,这四尊神因为身份的显赫,又加上跟我的关系不浅,荣登伴郎伴娘的宝座,正在仙池的两翼等着我们的到来。
宝儿和婕身上穿的礼服,正是当年我为她们制定的风格路线,宝儿身着桃红色的露肩礼服,横线从大腿侧往下,****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
婕的青色吊肩服,在算的清秀的胸前围了一尾发着深紫的狐裘,高绾的发髻下,一张小脸不点而艳。
我的两位伴娘,还真是给足了我面子,打扮的这么楚楚动人,丰富的具备了现代婚礼的元素。
我的礼服,虽然还是凤服的基础,不过按照我的要求,将严严实实的上摆改成了我最爱的深V领,弧度恰好在重点部位,性感而又不失颜面。
长长的拖摆倒是甚合我心,将裙下摆处改成了人鱼尾,尾际往后拖着长纱,每走动一步,都伴着珠冠铃铃作响。
这些早在左丘翊告诉我要封后的时候,我就对他说过了——我才不要中规中矩的婚礼,全现代风才是我的要求。
为了把我骗回宫,他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所以我嚷嚷着要改凤服的时候,他看了看成品,丝毫未反对。
但是新郎、和各位伴郎的服装,依旧是古代,不过在细节方面,添加了些许燕尾服的影子。
受邀前来的宾客,大都是外国皇子以及他们的皇妃,华服加身的闪耀中,特制的礼服就显得这样迷人眼。
从刚进厅的一刹那,无数惊呼叹声不绝于耳,虽然他们已经见识过两位伴娘的娇艳,看到正主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惊艳。
我得瑟。
只不过,尽管如此的改版,身上那些繁缀的珠宝丝毫未见删减,尤其裙摆上那蔓延的凤凰,重死人了!
走起路一点不见轻松,但是我乐意——比之前那中矩的正服而言,一样的重量,还是我的人鱼服见长。
一路,各种各样的目光不断的投向我,尽管议论声非常的低,我依旧能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一定觉得左明国的新后,不正经。
不在意的挂着笑容,我高兴就好,何必在乎老掉牙的古人想些什么!
忽然——一边一侧的冷光射的我乍得打冷战,太后!不发一言的高坐在仪位上,满脸冷峻,目光狠毒不可测。
这个老妖婆,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居然穿了一身黑!丫丫的,摆明了给脸不要脸。
大喜的日子,不想为了她扫了兴致,偏偏她的对面,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昨儿那个色狼!他grandmom的,他还真是个皇子啊,难怪昨儿口气那么嚣张!
他看到我的一刹那,先是陷入了震惊,接着是疑惑,然后猛地睁大眼睛,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流年不利啊,怎么这个大婚的日子,不该来的都来了!
努力的忽视掉这些,已经走到仙池前,宝儿和婕一左一右的在我身旁,顶替了之前那补位的宫女。
比肩走在毯上,一点点朝那悬在仙池上的礼朝迈进。
站在那云雾飘渺的婚台上的一刹那,舞台自中央向边际散了圈圈鲜红的涟漪,倾斜在那边缘上,砌成了鲜荷般的艳美。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
“承运皇吉,国运顺昌,帝下明圣,后位待席,今贵嫔臻鄞,德才兼备,淑德为仪,威自立于后宫,承圣上隆恩,担仪天下之位,后号:德贞,望廖后体贤后妃,分陛下之忧劳。”
文绉绉的话语,只能听个半懂大半不懂,但考英语听力可是练了我这听鸟语的功力,别的都没懂,关键词倒是抓的非常及时。
这么个册后的旨意,就让我听懂了个德贞,这个后号。。挺贤良淑德的,不过——有点平凡的太厉害,一点都配不起我这华丽丽的晚裙。
不经意的努努嘴,余光扫到了悠闲自在的左丘翊,我说——这所谓的册后大典,皇帝来干什么呢?
其实,我也没什么来的必要,根本就是杵那儿,然后听的一番云里雾里。。
“请太后娘娘为新后颁印。”我还是没搞明白,那个说话的人在哪儿。。
不知何时,本在台下的宫青儿,已经在婚台的旋梯上了,随着那来路不明的音,带着一串清脆的玉环声,到了我的面前。
“请太后娘娘为新后加冠。”
宫青儿贴着一层假笑,带着玫香的袖在我的面前拂过,从一旁宫女所捧的锦盒中,取出一件晃眼的朱钗。
头上又是一重,没来得及看清那朱钗的具体样式,但此刻却从地面散发的彩斑中看到了牡丹的影子。
“请德贞皇后跪接凤印。”
盲目的微微下蹲,看着宫青儿将略微有些透明的玉盒递送到我的掌心,泛出的微凉润心的舒适。
“皇后,从今往后,后宫的大小事务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手腕处温热的力道,将我从地上拖起。
看着宫青儿那浓妆艳抹下的容颜,我突然明白——她就是个母变色龙!
“谨遵母后教诲。”将手中的印盒放在那紫檀托盘上,笑容挺挺的僵硬在面部。
宫青儿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又浓艳了几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转身的一瞬间,裙摆的薄纱高高的扬起,造出了绝尘而去的错觉。
“后典结,各位贵宾请落座席上,容皇后娘娘适做休息。”
接着,两边的宝儿和婕,便夹着一头雾水的我,朝舞台另一侧的突然延伸出的红毯走去,那悬空而现的毛绒桥,与那锦缎而制的鞋面擦出了悦耳的声响。
我忽然觉得,这个封后大典也太傻了!辛辛苦苦的倒腾了半天的造型,结果真正站在舞台上的时间,最多不过三炷香,听了几句封,拐了点东西,就完了?
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就为了这么个有的没有的仪式,那么多的女人,挣破了头,抢破了脸,稍微搞不好,就把自己送进冷宫,更有甚者,身首异处!
就真的只是为了这么个,貌似只有凤印值点儿钱的皇后?
那装凤印的盒子还不错,估计能卖个二两。。
受封建主义思想的荼毒,跟左丘翊手挽手肩并肩的走下去,那是不太可能的。
甚至在公共场合,夫妇更要相敬如宾,美其名曰:以率天下。
但是,那个女性不能上桌儿吃饭的变态规定,我就自觉地不遵守了。
连这么开放的婚礼服都能接受的翊,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人家改变些什么了,只是这么个分道而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翊的宽容,既是意料之中,又有一点出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