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谊难断
看着月婵跳进山间裂缝,阎灵熙的心有酸有甜,酸的是二人何时才能在一起,甜的是往日甜蜜的回忆浮出脑海。
想着阎灵熙笑着单身跟了上去,月婵以为他们将他丑恶的坐骑带着,没想到他还挺聪明的,竟然没有上自己的当。
“喂,你怎么知道只是断臂山?”
月婵很不解,他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他来过这里?月婵因为被老鬼注入毒素,月婵清醒以后,记忆完全被掏空了,只知道紫阳真人救了她,其他人一概不记得了。
山谷的凉风嗖嗖的吹着,断臂山间的裂缝中,一位火冒三丈的女子怒视着尾随而来的男子。
放眼向下望去,昨日的岩洞早已不复存在,存在的残骸只剩下,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上面附着一层层水汽,看上去万份凄凉。二人的相视有昨日的柔情,亦有今日的无可奈何,说不清谁会胜谁会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啊,我说了不认识你,还跟着我,讨不讨厌啊?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你要找的月婵,天下叫月婵的多的是,你去找别人吧!”
一番如刀如剑的话语,打破凄凉的气氛,直直的穿透男子的心房,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人,却像是和她隔了好几个世界一般,遥不可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女子愤怒的目光终于变得从容镇定,男子微微一笑,终于开口了。
“你是月婵,我的月婵,我为什么不可以跟着你,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也好,上天入地也罢,我阎灵熙跟定你了。”
他的话是那么的不容拒绝,但是在女子看来,对她没有一点震撼力,却迎来女子的一阵狂笑,和轻浮的眼光。
“哈哈哈,谁是你的?天上好像有一头牛在飞啊,哼,就凭你也想娶我,别做白日梦了!我的心里只有他,你最好赶快死了这条心……”
从月婵醒过来以后,在山里游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书生,二人也许是天定的一段姻缘,月下老人的红线紧紧地将二人绑在了一起。如果说月婵与灵熙才是良缘,那么月婵与那个白面书生也有一段不了之情,也许是前世今生吧!
月婵与书生的情缘是无法改变的,只有让他们进行这段前世今生之缘。
“月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染指于你,你是我阎灵熙的女人,永远都是!这个事实即便是你忘记了也好,故意的也罢!我阎灵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是我妻。”
听到那个他,阎灵熙的嫉妒之火瞬间喷了出来,温柔的目光眨眼睛变得杀气腾腾,转身拂袖而去。
“哼,喂凭什么你说得就算,你牛气什么?你再怎么坚定我也还是那句话。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今生今世只让他染指于我,与你无半点干系。”
望着愤怒远去的背影,月婵冷冷的瞪了一眼,不依不饶的朝着阎灵熙的背影咒骂。谁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天定良缘,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包括不可理喻的无道天条。
阎灵熙追进断臂山的裂缝之后,动荡荡的上谷云层中就剩下雪妮儿与龙兽两个小家伙,看着他们一个跑一个追的样子,两个小家伙也为他么这对苦命鸳鸯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上天还要玩他们到什么时候,想到这里雪妮儿望着远远对立的二人轻叹道:“喂,丑八怪,你说你们主人笨不笨啊,追我们公主追了六年,还没有追到,我都替他着急呢!”
“喂,臭白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主人没了记忆,能怪我们主人笨吗?都怪她铁石心肠,没有一点女人味!”
龙兽误解了雪妮儿的意思,他们的艰辛历程雪妮儿一路看过了的,它怎么会不愿意二人尽快走到一起呢?
“喂,你个丑八怪,说谁铁石心肠呢?你才铁石心肠呢?月婵公主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善良的公主。”
经过这几年的磨砺,雪妮儿也成熟了很多,它理解月婵的苦衷,相信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
再过不久雪妮儿就可以修行成人了,到那时它就会化成一个妙龄少女,时时刻刻的守护月婵,不让别人欺负她。
正在两个小家伙争执的时候,阎灵熙踏云气冲冲的从断臂山的缝隙中走了出来,月婵哼着小曲尾随其后。轻拍了拍手掌,唤过一脸黑线的雪妮儿,转身就走,此处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主人?您还生气呢?您别生气了,月婵公主她失去了记忆,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见阎灵熙一脸阴沉的样子,龙兽就知道不好,二人不知道有发生什么厉害的口角了,否则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独自离去。
“龙兽,你去跟着她们,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禀告于我。”
看着月婵远去的背影,阎灵熙的心里五味杂陈,说是心痛,可心痛一词早已经无法说明他此时此刻的感觉了。
在阎灵熙忧郁的目光里,龙兽看到了他伤心到了绝望,但还是不要安慰他的好,谁也安慰不了。
想着,龙兽摇身一变化成人形,向着月婵远去的方向追赶。
龙兽离开之后,偌大的山顶上,只剩下阎灵熙一个人,望着山涧下潺潺流淌的小溪,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月婵昔日甜蜜的画面。
一个粉面桃花的女子,依偎在自已的怀里,似乎可以在这些仅剩的残骸里,还可以嗅到她身体的余香,似乎还可以看到她那温婉的笑容。
月婵离开断臂山之后,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妻子的阎灵熙没有追上来,微微一笑,调头赶往霞光洞。
春季的紫阳山脉,如同花海,山体被仙草植被覆盖的没有一点缝隙,一阵阵的花香伴着春风飘荡在山峦中,鸟儿都会为这春的味道啼唱天籁之音,溪水也会为它伴奏叮叮咚咚泉的曲谱。
翻身下了雪妮儿,月婵健步如飞的跑进霞光洞。洞外早已是春意盎然之景,而洞中给人的感觉恰似冬犹未尽,一多多红梅傲放枝头,仍依恋着寒冬。
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单手拿着一个竹简,一手负在背后,立在一棵红梅旁目不转睛的诵读着。他的嘴角偶尔上扬,吐露出丝丝甜蜜,月牙白的肤色突显其身的书卷之气,他身上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让人依恋。
月婵悄悄的走到男子身后,趁其不备紧紧环住男子的腰身,好似两个孩子在过家家的画面,天真烂漫。
“婵儿你回来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爹同意我们的亲事了,过两天就给我们办喜事,你开心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婵儿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腰间突如其来的力量,男子就知道是谁,因为那手臂的温度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他迷恋。
“傻瓜,我不嫁给你,难不成你要我嫁给那个魔头吗?是真的,月婵就要嫁给你弈天哥哥。弈天哥哥那你怕不怕仙界来扰乱我们的婚礼?我们在一起有违背天条,仙凡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你真的不怕吗?不畏惧天地相隔吗?”
“婵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我们只拜过堂,哪怕是只做了一日夫妻,我弈天也无怨无悔。管它什么狗屁天条,管它什么仙凡不得相恋相守,我都不怕。”
三界平定之后,旧天条还是被沿用下来,这也是月婵应有的劫难,她该遭遇的一劫。
“弈天哥哥,我会永远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永远永远我们生死不离。”
月婵轻轻的刮了刮男子的鼻子,笑着说道,语罢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仿佛这满洞的红梅就是二人爱的见证,这霞光洞就是二人的安乐窝。
“哈哈哈……”
男子环住女子的腰定身旋转,两人的衣襟随身体的旋转而飘舞,仿佛两朵依恋的白蝶,在千百枝红梅下拟定终身。
“好啦,弈天,你快放我下来,我想听你吹箫。”
“好,我吹给你听……”
白蝶站稳脚步,双臂微扬,随着男子唇齿间飘出的音律起舞,白蝶舞步潜移默化,如同一直飞舞的凤凰,一曲一舞独霸天涯。
“老爷,你真的允许天儿娶月婵了吗?难道你不记得雷神给咱们的忠告了吗?真是孽缘啊!”
一位雍容善面的中年贵妇,用手帕沾着脸颊上的泪水,和一位中年男子哭诉着,很快就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上歧途,做母亲的怎么能不为其担忧呢?不为其落泪呢?
“哎,这也是天意啊,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就随他去吧!夫人你也别难过了,早些休息吧!”
男子虽然口上说着随他去吧,但是从他的眉宇间就可以看出来,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可是他尊重孩子们的选择,就随了他们的愿。
“老爷,呜呜,您怎么就答应他了呢?我可怜的儿啊,难道真的是天意吗?为什么这样的劫难要降临在我的儿子身上,呜呜……”
老妇人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忍哪一天见到自己家破人亡的场面,难道奕家这百十余口人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吗?
烛光被微风吹动的,不住的闪动,如同二老的心弦,亦是忐忑不安。天已经大黑了,让人忧心的孩子仍未归还,不用猜都知道他在哪里,想到这里二人的眉头如同被锁住了一般,怎么也抚不平展。
正在二人准备回房的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男女的嬉笑声让二人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早已赫然立在大厅之上,女子向堂上的二老欠了欠身。
“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女子话音刚落,早已哭的疲倦了的老妇人冷哼了一声,推开老伴的手臂,走到月婵跟前。
“月婵公主啊!我们平民百姓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受不起仙女的跪拜,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奕家百十余口人吧,算我求你了……”
说着,老妇人拉着月婵的衣襟,双膝跪了下来,眼里的泪花再一次冲破了眼睑,稀里哗啦的淌下来。
“婆婆,您快起来,您这样折煞媳妇了,媳妇与弈天哥哥是真心相爱的,公公婆婆求您二老成全媳妇吧!”
“你们不分手,老妇就算跪死也不起来,天儿就算娘亲求你了,就算不为奕家着想,想想爹娘好不好,你不会想让咱们奕家走向家破人亡吧?”
老妇跪下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三人惊呆了,月婵双手扶起老妇人,跪在二老的跟前。虽然她知道二人的私合会引起一场浩劫,但是她真的好爱好爱弈天,与他是真心相爱,无论生死永不分离。
“爹爹娘亲,求您二老成全孩儿吧,孩儿从小没有求过二老,就算孩儿求您了。”
见月婵跪在地上,弈天的心如同刀绞一般,两个人为何会爱的如此辛苦。想到这里也跟着跪了下来,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板上,片刻地上已是一片殷红。
“啊!弈天哥哥,你流血了,公公婆婆有什么不满您二老就往月婵身上撒气吧,弈天哥哥他留血了,弈天哥哥……”
“夫人,你别闹了,孩子们也没有什么错,只怪天条无道,棒打鸳鸯,夫人快起来吧,别让孩子们为难了……”
月婵见到地上依稀血迹,眼泪如同决堤的大河,瞬间倾泻而下,紧紧保住晕晕沉沉的少年,向二老祈求成全。
二人相爱,任何事都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分担,无论是成失败都要一起面对,人世间让人痛心疾首的事,莫过于心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流一滴血,或者是一滴泪。
只要爱到了,那他一定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而心神不宁,一定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或是一个行动而悸动。
“天儿,娘亲的傻孩子,娘亲不是不喜欢月婵,她的身份太尊贵了,咱们家这座小庙怎么供得起这尊神呐,呜呜……”
看着眼前的这对苦命鸳鸯,老妇人的心颤动了,她不是不喜欢眼前的儿媳妇,而是担忧奕家百十余口人的性命啊。二人的情真意切让二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妇人老泪纵横的将这对苦命鸳鸯抱在怀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上天开眼,让奕家一百余口人平安度过此劫。
“好啦都别跪着了,月婵快扶天儿进房敷药,额头受了伤可不是小事,若留下疤痕,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见老伴儿妥协了,奕员外赶紧打破尴尬的气氛,让月婵与弈天先行退下,但愿不要有什么不测。
“啊……”
“现在知道疼了?傻瓜,干嘛那么傻啊,和地板比谁更硬吗?这点痛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