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悔之晚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回首怀中女子奄奄一息的那一幕,泪痕的心很痛很痛,他没有想到丫头竟会喜欢上自己,既是罪过又是惋惜,芳华正茂的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惜就这么被自己给毁了。二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香冉,对不起……
可是任由自己再怎么懊悔,大错已经铸成了,悔之晚矣。那箭与弓不是一般的兵刃,碰着就伤,伤着就亡,重伤者当场就会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泪痕就拿起来弓与箭,对它们又恨又无奈,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当自己给世人的警戒吧!弓箭无眼啊……
泪痕双手托起弓与箭,对着它们轻轻吹了一口气,只见那弓与箭缓缓飘上了夜空,在漆黑的夜空中化成了几颗星星,那几颗星星组成的就是那弓箭的形状。
“师祖您怎么了?好多血啊!”泪痕走后,不一会花狐和慧仪就来了,正好看到瘫坐在巨石上的泪伤,他面色苍白如纸,雪白的衣襟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二人惊慌意乱的将他扶进竹舍的一个卧房,泪伤是他们二人的师祖,小小辈更不好唠叨了,花狐与慧仪很清楚泪伤有病缠身,可是他不肯服药,谁也没有办法。
“花狐、慧仪你们怎么来了?”泪伤看出二人很紧张自己,可是紧张又如何呢?心病还需心药医,自己的病不是吃药就能够医好的。
“师祖,这两天我的心总是七上八下,乱得厉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我就拉着慧仪师兄来了……”花狐给泪伤递了一块手帕,她自己的不祥预感确实是对的,香冉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可她们还没有相认,她还不知道香冉的死讯……
想到这里泪伤的心紧绷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这一切的源头是长云溪,痕儿是误伤香冉,即便是有情可原,可是花狐这丫头又能承受多少呢?
“师祖您怎么了?”
见泪伤神情恍惚的样子,慧仪轻声问道,虽然与师祖不是特别熟悉,但是自己心里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慧仪打心眼里敬佩眼前的白衣男子,也许有七分是他的冰冷的心,三分也许是他完美无缺的容颜吧!
“哦,我没事,记住今天看到的,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了吗?”泪伤只觉得双腿像是上了千斤重锁一般,沉得要死,月婵重生护法不能分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但愿过两天自己的伤可以好点。
“啊?师祖您伤的这么重,怎么可以不说呢?”花狐一向心直口快,见泪伤痛苦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若是不说,万一伤越来越重,如何与师父交代啊!
“师祖,您好生歇着,弟子们先告退了……”慧仪扯了扯花狐的衣袖,躬身退出了房间,他知道这个师祖的脾气,师父师叔那他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徒孙了……
“三师兄,师祖看上去病得很重,我们……”
被慧仪拖出房间后,花狐很不理解他的做法,师祖虽然没有传授给我们什么道,但是作为他门下的弟子,怎能看见了知道了,愣装不知道呢。
“傻丫头你能让师祖乖乖吃药吗?”慧仪伸手轻轻的敲了花狐脑门一下,笑着说道,玉仙师叔都无法劝他吃药,咱们俩个那劝得动那尊大神啊!
“可是……”
“不要可是啦,我们去找他,他才是师祖的病因……”说着慧仪拉起花狐便走,根本不注意她讶异的表情,虽然对所有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慧仪知道,泪伤心里的那个人是泪痕,想必也只有他可以抚平他内心的伤。
从那日见他们二人默契的样子,慧仪就看出来了,他们之间蠢蠢欲动的情感,似有似无的眷顾,只希望能够顺利找到他……
腾云翻山越岭,踏云逐浪,二人距仙界宫銮越来越近,花狐的心一下子明白了,难道是他?花狐虽然想过,但是她不敢相信,师祖居然与自己的徒弟相爱,而且还是男人。
想到这里,花狐更加明白了,平日里师祖与师父师叔说笑打趣,笑是笑了,只不过他的笑有着一丝悲凉,有着一丝寂寞。那日师祖与泪痕相视的时候,他即便不笑,他的眸子里都有一丝欢喜,一丝快乐。
心口阵阵的疼痛,使泪伤的嘴唇泛起一层白霜,他缓缓起身将血衣褪去,起身打开衣橱,那一瞬间愣住了。
衣柜里全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穿的素衣,白一色,一大排,看着衣橱里的衣服,泪伤的心痛有加了几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怪自己,这一切都是天意,谁都阻止不了那些事的发生。
正在泪伤失神的一刻,竹舍正厅金光万道,光芒四射,将黎明照的通亮,泪伤批了一件衣服,抿了抿苍白的唇款不走了出去。
只见四位白衣护法的中间,那盆白山茶已不复存在了,降龙珠变得斗大,通体宝蓝色,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月婵。
“师祖……”
“月婵不要说话,好好的,现在你还没有变幻人形,莫要动了真气,否则回天乏术了……”看着月婵的眸子,泪伤的心有一丝暖暖的感觉,月婵就像他的知己好朋友一样,无话不谈,只要她顺利重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若不是月婵,长云溪就不会来闯关,没有长云溪,香冉也不会来此助威,说到底香冉来此还是为了痕儿,只有自己才是多余的,又何苦还要待在这里呢?想必痕儿也不会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泪伤自嘲一笑,冲着月婵讶异的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月婵有点不解,为何他看起来如此低沉,泪痕呢,为何没有和他在一起?
月婵看了看周围,四位白衣护法正是她最熟悉的人,师父,母后,姨母,姑母。她的眼神扫到丹云母的身上时,心里一股怨气只穿头顶,她恨好恨好恨,为何不要我,为何?难道就是为了父皇的糊涂往事吗?
四位护法皆闭目施法,心静如浮云,谁也不知道月婵的灵魂已经附在降龙珠的身上了,正在月婵怒视着丹云母的时候,脑子里瞬间浮上南海救母那日的事,自己就在高兴之余,忘记了一个人,可是她现在全部都想起了。
母后啊母后,你好恨的心啊,你先抽取我的记忆,后来不要我,为何还要救我呢?不必救了……
想到这里,月婵运用灵魂的法力,与降龙珠的内在潜力进行里内战,降龙珠发出的宝蓝色光环,瞬间不复存在了,被一道道鲜红刺眼的光所取代。
降龙珠因为与月婵的灵魂结合,使其浑厚的法力减了8成,现在正处于脆弱的时期,因月婵任性的行为致使它瞬间粉碎。
听到哐的一声巨响,四位护法被击出数丈之远,纷纷向竹舍正厅观望,只见月婵的灵魂冲他们冷笑一声,她的心碎了,是无法修补好的,任凭得到重生又能如何呢?
“师父徒儿不孝,这路是徒儿自己选择的,您就让徒儿去吧,母后不要假惺惺的救我了,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姨母你的也不要费心了,我死了,你的报复就成功了……”语落三道灵魂各向三个方向飞走,只要被阳光照到,立即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婵儿不要啊……母后对不起你啊……”丹云母被看到月婵冷冷的笑,心就像被刀在割一样,不,绝对不可以……想到这里,丹云母将自身残余法力聚在掌心,向心口猛击。
“云儿,师妹……”另外三位还未缓过神来,丹云母的魂魄早已从身体里飞了出来,自作孽不可活啊!婵儿母后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活下去。
丹云母用自身的魂魄将月婵堵了回来,阳光缓缓升起了,金黄的光芒照在雪白的衣襟上,丹云母瞬间化为斑驳星光飞上蓝天。
“婵儿,母后不该将恨转嫁到你身上,母后错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师兄、二姐、仙儿帮我照顾好月婵,一定要她重生啊……”
丹云母的肉身化成一颗明亮的星星,飞上了黎明的天空,成为天空的点缀,那颗星星好似人间的另一颗太阳,给人间送来暖暖的祝福。
“三妹……师妹……嫂子……”
“母后……婵儿错了,母后不要离开我……母后……”
望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月婵的心颤抖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怕,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谁也无法挽回一切了,谁都没有料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今天的一步,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
“师妹你好傻啊!”看着丹云母一点点化为星辰,紫阳真人的心如同万箭穿心一般,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如果自己勇敢面对情感,云儿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云儿你好傻,姐姐怎么会怪你呢?你放心,婵儿一定会重生的……”此时此刻,丹霞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月婵,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般,一切渊源都化解了,愿妹妹在天之灵保佑你的女儿吧!
“三魂凝聚,唧!”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时间悲伤了,看着紫阳真人、丹霞母、月婵三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玉仙咽下泪水,将月婵的魂魄收到招魂伞之中。丹云母已逝,月婵是她最大的牵挂,今天的事已经够乱的了,不能再出事了。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呢?”
“现在也只能用最笨的法子了,跟我来……”
丹霞母的问话,使陷在悲痛之中的紫阳真人醒了过来,他长舒了一口气,但愿不要在出篓子了,否则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紫阳真人等三人健步如飞的进了竹舍正厅,三人围着那盆白山茶席地而坐,见紫阳真人的眼色行事,玉仙将月婵的魂魄逼入雪白的花托之中。
只见一道白光四射,晃得三人纷纷将头别到一边,白光散去,一个雪白衣裙的小人儿盘坐在花托上。她面色苍白如纸,神情涣散,还沉浸在丹云母逝世的悲伤之中。
“月婵,这是下策,为师没有办法了,你三日后即可重生,重生之后你就不是仙人之躯了,更不是长生不老之身。等你恢复之后,为师会传你长生不老之术,也好不负你母后的嘱托,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负了为师对你的一片苦心。”看着花托上的小月婵,紫阳真人老泪纵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师父还是算错了一步啊,云师妹死了,月婵的劫难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在前方等着她。
月婵,为师愿你早日脱离苦海,早日洗清身上的债啊!
“走啊……”
慧仪拉着花狐来到仙界之门,花狐的脸色逐渐阴暗,慧仪知道她心里的伤痛,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即便是报了仇又能怎样?幽蓝圣母仍然不能重生,想到这里慧仪的心十分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儿。
她此时此刻是脆弱的,是悲伤的,是挣扎在仇恨边缘的,也许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吧,但愿她能过早日走出仇恨的深渊。
“慧仪,我们真的要去找他吗?”看着慧仪游离的眼神,花狐就知道他担心自己,也许这仇恨可以像佛家一样,让它化为两个伟大的字饶恕!也许这样自己才可以得到快乐。
“小师妹,把心里的仇恨放下,让自己快乐一点,如果你需要时间,那么让我来为你分担一些痛苦吧!”
看着花狐挣扎的神情,慧仪知道她需要自己,也许此时此刻只有自己可以为她分担忧愁,分担内心的压抑。
“嗯……”
慧仪温暖而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握着花狐冰冷的小手,看着慧仪诚恳的眼神,花狐明白了,他是上天赐给她最宝贵的东西。想到这里仇恨在花狐的心里慢慢淡化,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恨,那么放不开,她冲着慧仪点了点头,但愿姐姐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也会同自己一样放手。
花狐根本不晓得她的姐姐香冉,已经化为天上的弓箭星星,二人手拉手踏进仙界之门,向灵霄殿走去。
二人想的一点都没有错,泪痕多日不在,公事繁多,一回来就在灵霄殿议事,也许他是在逃避事实,他不想让自己的心总想着香冉已死的事情上,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会忘记烦恼。
“禀报仙帝,紫阳山慧仪、花狐两位仙童求见!”
天兵的来报,打断了灵霄殿内紧张的气氛,泪痕先是一愣,很好奇他们为何来此,难道出了什么事?想着泪痕一挥手,派天兵将二人请了进来。
“慧仪你们有什么事啊?”
望着殿下的慧仪、花狐,泪痕的心就开始颤抖起来,从他们忧郁的眼神中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又不好猜是什么,蹙着眉望着二人。
“仙帝可否借一步说话?”慧仪抿了抿唇,祖师乃是众仙家尊敬的长辈,他老人家病重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透露一点。想着慧仪躬身向尊位拜了拜,愿他能听出自己的言下之意。
“好,众卿家今日就先说到这里,退朝吧!”见慧仪二人话中的难言之隐,慧仪就知道一定是泪伤的事,想到这里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见众仙家都退出了灵霄殿,泪痕健步如飞的走下殿来,看着二人。
“快说,我师父他怎么了?”泪痕的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果不其然真是是出事了。
“师祖吐了好多血,还不准我们打扰师父他们,我们只好来此找你!”慧仪还未开口,花狐就抢先一步说了,也许这就算自己对仇恨淡化的一点诚意吧!
花狐的话使泪痕差一点崩溃掉,他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使泪伤受到伤害,泪伤你不能有事,不能……想着泪痕将沉重的朝服褪去,翻身上了坐骑,赶往子鸾仙山。
“师父,痕儿回来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