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梦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醒过来的,然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有点傻傻的,比较盲目,睁着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
“梦梦,你吓死我了,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你昨天就这么的晕过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呀你,怎么就那么的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是叫透支你自己的身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会害了你自己的。”
看到康小乐在床边,喋喋不休的样子,突然之间,眼泪就这么的流下来了,好像曾经的曾经,莫言柯也喜欢这样子说她。
身体是自己的,不能那么对不起自己的身体。
可是。
突然的就想起,犹记得,他当初和假篱落签订协议的时候,来问她心里有没有意见,她还笑眯眯地说,才不稀罕,要养他当她的小白脸。可现在,什么都成了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她就是想要去养着他,却也没有办法了。
这不是莫言柯的错,而是当初任务如此,他意外掉落了海里,生死不明,更不是他的错,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篱落,一个真的,一个假的,假的似乎是爱上了莫言柯,可是真的呢,那是爱吗,那样子的爱已经是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变得吓人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太多的时候,他们都是无奈的。
要怪她当时没能阻止莫言柯去救人吗,可是怎么阻止,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她知道,男人的心中藏着一丝的愧疚,如果不去救,他或许会遗憾一辈子,可是如今,去救了,却还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值得,可还是去做了。
现在成了这副样子,只是因为造化弄人啊。是天意吗。
她轻叹一声,将那入嘴的酸涩给咽回肚子里。
遗嘱什么的,她才不稀罕,她和他在一起,从来不曾想要他的钱,因为她觉得,如果他有意要给,那么就是不讨,也会给的,但是如果是不想给的,那么就算怎么努力也没有用,更何况,她不缺钱。又何必稀罕他的钱。
但次日上午,她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去崇和医院一趟,表明在那里,有一份遗嘱要宣布,同时接到电话的,还有莫远翰、莫言暖、莫叔、方宇承、沈洛。但是沈洛因为身在国外,无法赶来,所以缺席。
其他人齐齐往医院病房赶,却原来莫言柯是有留下遗嘱的,不过保管这份遗嘱的律师,那是律师界的泰斗了,可能是因为年事已高,昨天不小心摔倒了一下,然后就送到了崇和医院里,老先生平日里身体康健,不过好在抢救及时,又因为他平日的身体底子不错,所以手术很成功,术后也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老先生因为保管着莫言柯的遗嘱,所以在莫言柯落海失踪之后,对莫家的事很关注。清醒过来之后,他的儿子知道他惦记莫家之事,就把自己掌握的莫家的最新情况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让儿子回了一趟家,把放在保险柜里最下面的那个文件袋给拿了过来,然后让儿子通知应该通知的人。
外面闹成了这个样子,这份遗嘱,他是必须得宣读了!
莫言暖一听这宣读遗嘱的事还有她的份,立刻就闪过一丝窃喜。莫言暖,到底留了什么给她呢。没想到那小子虽然可恶,可那遗嘱里,还给她留了一份,心里不免的就有些改变了态度。
最后,一行人在高级病房一一落座之后,老先生有些困难地开了口。
“因为我也年纪大了,所以今天让大家来,是有事情要宣布的。”
老先生在律师界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他刚做了一场惊险的手术就马上召集大家过来宣读遗嘱,这行为就值得人敬重了,大家也不会因为换了一个人宣读而表示异议。所以,齐齐表示了同意。
而且,老先生的儿子也是一位出色的律师,子承父业,在律师界也有一定的名望,让他来宣读,没什么不行的。
但是遗嘱一宣读完毕,有人就不淡定了。
“就这么完了。”莫言暖忍不住尖锐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全部的遗产都由艾梦继承。这算什么遗嘱啊,这个遗嘱不算,肯定是个假的。我看你这个老头是拿着假的东西想要来糊弄我们吧,我不相信,把我们大老远的叫来,就是来告诉我们,这全部的遗产都由艾梦来继承,这叫什么事情啊。”
她的呢,那她的呢,没有她的份,那把她叫过来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家不用激动。这就是遗嘱!”
老爷子严肃地说,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复印文件,一人递了一份。大家齐齐低头去看,那复印件确实如老爷子宣读的那般,一字不落,最后的落款,也确确实实是莫言柯的名字,他的签名,大家都是看到过的。大气。
方宇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那些人应该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吧,这遗嘱都在这里了,那是具有法律效益的,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异议。
莫叔则是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指望莫言柯的什么东西。莫远翰则是心头略有些失落,这儿子,还真是不认他这个爸了。可是一想到这儿子做的那么绝,到底是不想要认他这个父亲了,到底是想要断绝这个父子关系了。
艾梦则是有些愣在了那里,心里有解脱,更有痛苦。
遗嘱立下的时间,是在刘乐乐死后的第二天。这个男人如此迅速地就把遗嘱给立下了,她还能说他什么好,他竟然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她,他这个傻子,真是个笨蛋啊,他什么都替她想好了,可他知不知道,她不要遗产,她只要他回来,然后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还是让他把她照顾地好好的,傻傻地活着,然后快快乐乐地和他一起活到老、幸福到老,便是走,也一起高高兴兴地走。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把什么东西都给她了,他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最坏的事情。
可现在她坐在这里,而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