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些喜欢,但我还是告诉自己:这不是爱情。虽然爱情不排除一见钟情,但我似乎没有这样的福气。
我把张书珍支走,让女孩和我单独相处一会儿,我想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叫张玲芬,今年二十六岁,目前在N市一家上市公司打工,白总,您一定是位在国外留学多年的海归吧?”
坐我对面的女孩坐得端端正正,长相看起来十分恬静,说话却十分活泼有趣。她始终对我面露微笑,这样的女孩恐怕是有涵养、有气质又懂礼貌的,脾气也一定好。
记得年前张书珍给我打电话时,她是这样对我承诺的:我现在给你介绍的女孩保证个个优质。我半开玩笑的对她回道:几年前,我妈为我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通过芳姨找到你帮忙,你却和我说了许多现在找个女孩子有多不容易的话,还建议我这么大年龄了不要挑三拣四,随便找个二婚、三婚结婚了事。现在你怎么又有资源,还保证优质?张书珍“嘿嘿”笑着答我:谁叫当年你是“白添”,现在唤做“白总”呢?
一句话概括的很经典,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渴望成功。原来,成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你是怎么觉得我像一名海归的?”我看着女孩道,她的脸看起来真好看,红扑扑的,不知是擦了粉,还是天然的白里透着红。
“凭感觉吧,我觉得白总有这样的气质!”女孩恭维着,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眼睛眯成一条线,眉毛弯做一道月,露出白白的牙齿,如同一朵绽放的美丽玫瑰花。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身材又好,我的相亲史上是从没有遇到过的。小时候,觉得石林沟的山是世界上最高的山,那是因为眼界决定的;长大后,在南城打工时看过了一次名山,回家后,觉得家里的山都不再那么高了,看着眼前的女孩,觉得以前遇到的都不值一提。
我望了一眼门对面的两座高山,陡然发现高矮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高的山像是耸入云际,观看到了更多风景,而矮的山却似趴在地上,难以显现出伟岸秀美。人们常常说:个子高的人,可以呼吸到更高地方的空气。高山可以看到矮山不能看到的风景,矮山只能看到矮山的风景,永远无法触及高山所能视及的范围。若不是事业成功,我也如矮山一样,看不到更多的风景,也悟不出这么一番道理,这么好看的女孩也不会坐在对面和我谈笑风生。
“我不是‘海龟’,我是一名在外打工多年回来的土龟。”我娓娓道出真相,外带着微笑,又看她脸上如何变化。
“呵呵,白总可真幽默!”她发出银玲般的笑声,两眼还是紧盯着我看,没有一点害羞之色,让我总觉得她是不是在魅惑我。人与人之间的对视,很容易让一方记住另一方,也很容易让另一方着迷,虽然她不会爱上我的长相,但她是想让我迷上她的容貌。
“土龟也是龟,总比那些看起来像龟的王八强!”她接着说道。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托起眼前的一杯热茶抱在手心里取暖,然后,微笑着对她示意说:“喝茶!”
“我从不喝茶,在公司里,每天下午都是点楼下的‘新客咖啡’,二百元一杯,不知道白总有没有喝过?”
“哎哟!”由于只顾听她说话,一个不小心,我就被热茶烫到了嘴唇,好在我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她显然没有听见。
“恰恰相反,我喜欢喝茶。”我随口应付道,然后找了个借口起身出门来,媒人张书珍不知去了何处,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父母亲正在精心准备着午饭,他们永远都是那么好客,通常为了悦客会倾其所有,今天也不例外。
我随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回到堂屋时,张玲芬默然坐在那里,不苟言笑,脸上多了一分拘谨,我心里想:难道她听见了我打电话?
“我家里没有准备咖啡,你不会介意吧。”我对着她道。
“没关系!有时候,咖啡喝得就是一种心情。”她好像变换了一个人,声音轻柔,目光闪躲,不似开始那般热情活泼,眼睛也不再看我了。
过了一刻钟,门外响起车喇叭声,我连忙起身走出门去,蔡涛带着装扮一新的许毅磊来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搭配红色领带,焕发出耀眼光芒,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尘不染,戴着一副眼镜,远远看上去倒有几份帅气。
二人缓慢走来,和我打着招呼,我把许毅磊拉到张玲芬面前说:“他叫许毅磊,今年三十一岁,大学毕业,是我公司的高级人才,我觉得你们挺般配,不如,互留个联系方式。”
张玲芬脸色明显变得难看,她看也不看许毅磊,挎起桌子旁边的红色小包就往外走,我追出门去,她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对着院门外的红色轿车按了按,头也不回地上车发动了车子。
张书珍听到车子响,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没问我缘由,连忙跑出院门去追张玲芬的车,可张玲芬一刻不停歇,飞快就把车调转头离去。
张书珍看着车子远去,不住的摇头叹息,然后,返身进门来问我:“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气呼呼的走了?”
我指着许毅磊说:“我觉得他跟她更般配!”
“胡扯!”张书珍有些发怒起来。“我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把她介绍给别人呢?明摆着就是不喜欢嘛!”
“许毅磊也不错的,大学毕业,我公司高级人才,他也从不喝茶,只喝饮料和矿泉水。”
“再怎么不错,人家是冲着你这个小老板的名头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玲芬要找像他这样的,还用你介绍吗?公司里面追求她的人排成长队!”
父母亲听到吵闹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探问究竟,当得知我把相亲对象介绍给许毅磊时,母亲气得捶足顿胸:“崽啊,你拼博奋斗多年,才有了今天别人高看你一眼的本钱,你不珍惜倒罢,但不能随意践踏,张媒人是我打电话请她帮忙的,你不领情就算,怎么能介绍给别人呢?”
“妈,我答应过许毅磊,要替他找一门亲事,这个女孩年龄和他相差不大,而我大她一个年轮,我觉得更适合许毅磊。”
“大一个年轮怎么了?只要女孩子自己愿意,你现在这样的年纪,找和你相差年龄不大的女人多难找,就算找了,你也不见得会喜欢。”
蔡涛和许毅磊见我们激烈争辩起来,不向我辞别,气呼呼的起身便向院门外走去。我做着好事,却搞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望着这些气恼不被理解的人,我不禁叹息了。
母亲一个劲的对张书珍说着好话,让她再给我找一个,并随手塞给她手里一个红包,张媒人似乎余怒未消,一边接过红包,一边对母亲说:“这是你儿子,要是我儿子,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打也要狠狠的骂一顿。”
好好的一场相亲,由于我脑子里的狂热,搅黄了。但张书珍很卖力,或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久,她又给我送来了第二次机会。
那是年后过了初八,外出打工的都已经出了远门,在家上班的已经开始正式上班,张书珍却能找到资源,看来她是卖力的,也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本来,我是不想再去相亲的,觉得我不会再遇见真爱,女孩看中的也只是我的名利,但架不住母亲的苦苦哀求,她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以前没钱娶不起老婆,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娶?
我想对她说:没钱的时候,遇见的都是真爱;有钱的时候,遇见的爱不真。我这样说,可能母亲也不会明白,因为,过去的真爱再美,终究,无法回头。而现在,不管爱真不真,都是眼前应该珍惜的,既然找不回过去,就把握现在,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如之前千篇一律的相亲见面,张书珍把女孩带了过来,我觉得在家里在公司见面都不太好,就约见在了县城,我没有带陈小杰,独自开着商务车到了县城,路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新年刚开工,各种杂务缠身,却要腾出时间来相亲,心中不胜烦恼。挂完电话,我有些疲惫,不就是找个人结婚吗?管他呢,只要愿意就好了,反正也没有时间谈爱情,她嫁我就娶,免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张书珍和那女孩早早到了,双方约定在一家茶馆里见面,我把车停在茶馆外,进了门,便望见张媒人和一个女孩坐着,我快步上前和她们打着招呼。
坐定之后,我看了女孩一眼,不禁要惊出声来,天啊,年龄看起来和米薇一般大,我心里直嘀咕:她怎么给我介绍这么小的女孩?
我有一种想走的冲动,但想起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和张媒人的热情牵线,且耐心坐下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