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若听罢,立即道:“爸,他现在虽然穷,可是,他有理想,也在努力拼博着。再说了,我觉得他年龄虽然比我大不少,但是正直勤劳,诚实可靠,您就给他一点时间和机会,让他表现出来。”
“胡扯!”男人有些暴躁起来。“年关了,老家尽是等着你回去相亲的年轻小伙子,有吴镇长的外甥,郭厂长的侄子,还有老周家刚当兵退伍回来的儿子,哪个不比他长得年轻好看,有钱有势,你非得选这么一个癞蛤蟆。”
梁若若被她父亲训得不敢吱声,两眼无奈地看着我。
“叔叔,我在写网络小说,也是有将来的。”我理直气壮地顶撞道。
“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坚决不同意,你趁早死了心,绝了这条路。”梁父摆手道。
“叔叔,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努力,用心奋斗,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少年?你还是少年吗?俗话说:男人三十而立,你却一事无成,拿着二、三千块钱包月的工资,跟我谈什么‘莫欺少年穷’,可笑不可笑?”
“三十多岁了那又怎样?历史上大器晚成者多了去,姜子牙六十多岁还是一贫如洗,八十岁封候拜相,刘邦起义之时已经四十八岁。叔叔,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轻视我的理想、目标,还有我对你女儿真挚的感情。自从和她相识,我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她,也受了不少煎熬,一直默默的等待机会,苍天有眼,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为她,我曾经不顾一切,将来也会。俗语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白添恳求叔叔、阿姨成全。”说着,我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梁若若的父母双膝跪了下去。
梁父和梁母相互对视了一眼,梁父没有吭声,梁母说话了:“小白,你起来吧。咱别绕弯子了,你喜欢娟儿不是不可以,也要考虑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所以,你还是......”
“阿姨,我知道你们想要跟我谈条件,我的条件是差了点,可我有努力的信心,拼博的干劲,我还年轻,相信我,一定能给若若一个美好未来。”我跪着,除了信誓旦旦的争取,别无他法了。
“小白,你有这份心很好,你的情义,我们一家人都领了,像你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村青年,一没背景,二没资源,三没靠山,想要在城里白手起家立足,谈何容易?”梁母劝说道。
“是的,我没背景,只有背影;我缺少人脉资源、平台靠山,我只能靠自己拼命写作去改写命运,请相信我!”我固执地坚持着。
“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网络小说,但我知道,什么事情都有失败的可能,这世界没有绝对的成功,我不能把我女儿将来的幸福做赌注,你还是放弃吧!”梁母柔声道。
“不,你相信我,即使我写作失败,我也会走其它创业之路的,比如,回家养猪、养羊。”
听完我的话,梁父和梁母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
“爸,妈,你就相信他一次吧?我还是觉得他挺真诚的。”梁若若见状,争取道。
“娟儿,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回老家什么样的找不到?凭你的样貌,要勤快的有勤快的,要长得帅的有长得帅的。”梁父说话道,若若不再吭声。
突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灵光乍现,他们一直在强调老家,似乎是不愿远嫁的心理在作遂。
“如今交通发达,高铁跨省,千里之地一日便可到达,嫁哪里不都一样?”
“这样说来,你就去我家上门好了。”梁母接话道。
“谁稀罕他上门,咱们就这一个女儿。”梁父立即打断梁母的话道。
“或者,你给我们一笔钱,每人十万,我可以考虑考虑。”梁母不顾梁父恼羞成怒的姿态又道。
“二十万?你这个疯女人,你以为在卖女儿吗?”男人大声说道,接着,想了想又道:“至少要一百万。”
梁若若听了,忍不住的在一旁哭泣起来,又扑到母亲的跟前,泪流满面的说:“妈,我不离开你们,永远也不离开你们。”
梁母拿出手机,翻腾了一会儿,把一张图片在手机上放大了给若若看:“娟儿,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长大后,我绝不远嫁!”若若喃喃念道,短短几字,又是泪如雨下。
“十五岁的时候,你就对爸妈说过,永远不离开我们,还写下了一纸承诺,贴在你房间的墙上,难道你现在就忘了吗?”梁母振振有词道。
梁父看了我一眼道:“你走吧,别再纠缠了。”
“不,我知道你们有承诺,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和若若在一起,我的老家和你们老家相距不过千里之程,那些远涉重洋,嫁到外国,才叫远嫁,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嫁到国外,仍然有人娶外国女人做妻子,这说明了什么?这是爱情的力量,可以忽略和突破一切!”我拒理力争道。
“年轻人,什么是爱情?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梁母皱眉质问道。
“爱情就是不离不弃,认准了一个目标就要进行到底,丝毫不为困难所吓倒,不为困境而折腰,一如继往的走下去。不管认识多久,日久定会生情。”
“呵,说得多好听!尽扯这些没用的。”梁父轻蔑道。
梁母道:“你说得这么好听,我暂且相信你。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跟我们回老家,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二,给我们一笔钱,你把我的女儿带走,但决不许你轻待她,也包括你的家人,还有,每年至少要回来看望我们一次。”
“好吧,要多少钱?”我问道。
“一百万。”梁母尚未开口,梁父已抢先道。
“没问题!”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和笔,飞快地写下了一张纸条,奉到梁父面前。
梁父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苦笑道:“果然有招,写张欠条来糊弄我!”
说着,他就把纸条撕得粉碎。“你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给我十年时间,我一定会赚够一百万!”我举起右手,发着誓言道。
“太久了,十年,我的女儿也三十岁了,而你已经四十多了,她等不了那么久,你也等不了,对吗?”梁父道。
“那就五年。”我伸出五个指头道。
见男人不吭声,我又伸出一个指头道:“一年。”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老家那边要娶我女儿做媳妇的人家多了去,我还要给他们回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梁父神气道。
一年还不行?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但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和不辜负多年的期盼,我决不能放弃。
“到底要多久?”我平静道。
“最多一个星期,否则免谈!”梁父坚决道。
“好,我答应你!”我一咬牙答应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掉膝盖上的灰尘。
转身离开时,我看了一眼梁若若,她的眼睛里依旧闪着泪光,痴痴的,呆呆的望着我,在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一半欣喜,有一半绝望。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一个星期内筹备到一百万块钱,单靠我微薄的积蓄,和贫穷的父母,哪怕兄弟姐妹齐出力,也是杯水车薪,远不及万分之一。但是,既然自己答应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
只有南城的许老板才有如此雄厚的资产,他不是一直打电话要我重回南城替他效力吗?不如开口向他借,哪怕余生给他打工来偿还。
对,只有找他了。
有了办法,脚步就变得轻松起来,回到家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远在南城的许阳。
“喂,许老板,您好!”电话接通后,我的心便扑通直跳。
“好啊,白添,吃过了?”每次电话,许老板总是喜欢问“吃过了没有”,这大概是传统礼仪吧。
“吃过了,许老板,您在哪里?”我回答着,小心问道。
“我在澡堂里泡澡,刚进休息大厅,有什么事情?”许阳说道。
我停顿些许,清了清嗓子道:“老板,是这样的,您能借我一点钱吗?以后,我来给您打工偿还。”
“好啊!我这儿正愁找不到像你这么细心、负责的工人呐。”许老板高兴道。
见他这般爽快,我的心情也不再忐忑,心想:有希望了,有希望了,若若,你等着我!
“你要借多少?”许老板问道。
我呼了一口气,轻吐出一句:“不多,一百万。”
“什么?”电话那头的许老板显然很惊讶。“哎呀,我差点手机都没抓住掉地上了,小白啊,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娶老婆。”我答道。
“不对吧,现在虽然听说社会上有许多关于天价彩礼的新闻,但也不至于要一百万,你是找了亿万富豪的女儿呢,还是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是真的,我在W市找了女朋友,她的家人限我在一个星期内拿出一百万来,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