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心的放弃了,但没过几天,又经不住对她的想念,特别是回想曾经与她在一起的开心日子,就觉得我应该努力去争取。可迟迟不见答复和行动带来的结果是无可挽救的,无论我怎么给她打电话,她就是不接,仿佛铁了心一般,我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她的信息就来了:白添,我们这辈子已经不可能了......
看到信息,我发狂了,完全不能相信和接受这样的事实,回道:说到底,你就是不喜欢我,不爱我,不给我机会。
或许,发信息打字比较麻烦,也或许,我的信息激怒了她,她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没有任何问候的开场,她开门见山的直接道:“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机会,一次又一次,你珍惜过吗?”
“怎么没有珍惜?要我怎样珍惜?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不是在努力赚钱吗?”我已经气愤至极了。“你根本就不爱我,所有的过去都是在敷衍!”
“不爱你能和你一起住旅馆吗?能和你怀上孩子吗?白添,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她的话像一记铁拳击中了我的心脏。是啊,她说得也对,不爱我怎么可能呢?我也不相信,一不图钱,二不图利,我怎么就......她和姐姐说的,到底谁对谁错?
既然分不清对错,也只有对自己说出的话道歉了:“小晴,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白添,我也爱你!可是,今生我们真的无法在一起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她信誓旦旦的把希望寄托在来世,但人是没有下辈子的,即便有,也不会那么容易的遇见。
我对这种希望的渺茫有很清晰的理解,因此,仍不放弃的争取:“不,这辈子我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你愿意去相信和争取!”
“没有用的,一切都晚了,我已经答应和他订婚了......”她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订婚?这么快就和别人订婚?我感到:即便金钱也已经无法挽留住我们的感情了,更何况我一贫如洗。
“不要,小晴,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我心痛的只剩哀求了。
“白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她哭泣着,缓缓挂了电话。
那“嘟、嘟”的挂断音,像是宣告我们的爱情从此结束,我痛得不能呼吸,拿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在往后,萧晴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信息发出去也被退回。
......
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要带你翻越高山,穿越丛林,
把欢笑留在那静静流淌的溪水里。
带你看晶莹的露珠,
把美丽的阳光捧在手心里。
带你喝甘甜的泉水,
把美好的温情装在心窝里。
看孩子们长大了,在河里游水,
那是我童年的延续。
水牛悠闲的走在夕阳倒映的影子里,
那是童年的回忆。
我们一起坐到门前,看天边的云彩,
盛满毛豆的瓷碗,
跳跃着我们的美丽梦想。
......
可惜,没有如果。
当我把这一首曾经自己业余创作的小诗翻出来看时,瞬间,心痛如刀割......我明白我和她不会再有携手看夕阳的可能了,更别说初见时我们约定好的“在桥上划船”,所有美好的过往,都变成了回忆。这也来得太快了!仿佛还记得她就在我身边,我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还有,上一次的车站一别,她那不舍的眼神,欢喜又难过的表情,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都说:人生是逆方向行驶。很多时候,你憧憬的东西,都不会实现,是我们想得太美好,还是现实太过于残酷?
每当落日黄昏,走在那无人的林间小道上,想到再也不会期待那个人什么时候来陪我一起漫步夕阳下了;每当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时,再也不会有一条“下班了没有?”、“你累不累?”、“吃饭了吗?”的温暖短信来给我慰藉了;每当夜深人静,再也不会有个人发短信告诉我:傻瓜,我想你了;每当看到工厂下班,那些载着看似情侣、夫妻的三三两两的电动车时,每当看到开往淮乡的大巴车时,我不禁的泪流满面起来......
生活还得继续,可我却怎么也不能使自己振作起来。每天无精打采、浑浑噩噩,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很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头昏、耳鸣,精神和肉体经受着双层折磨。我喜欢上了喝酒,喝醉了就大哭、大笑,疯癫失常。大张和许蛮都劝我: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而哭。我回答他们:你们懂什么,她是我的心头肉,我有多伤心你们知道吗?
大张不屑的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世上多的是,哭什么哭?丢男人的脸!”
许蛮也说:“傻添,我知道你和她相处的好,但是,这世上的事情说不好的,有时候,你偏偏喜欢的,就是得不到,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有过类似这样的经历,家长不同意,两个人只得分手,哭过,闹过,到头来,生活还是要过。坚强一点,你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宽心的话听了一茬又一茬,心里却是堵了道一般憋屈、难受。
母亲打电话来了,听完我的讲述,她说:女人的心就像风车一样喜欢转。
我说:不是,她只是身体转给了别的男人,她的心还在我这儿。
母亲说:别傻了,心在你那儿,我早就当奶奶了。
我想到了我曾高兴的说“我要当爸爸了”,如今看来,却像自己看了自己的笑话。
“小晴,不要离开我,不要......”每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耳边是夜的寂静,昏黄的灯光下,我唯有不断的叹气、难过和自责,时间成了缓慢行驶的煎熬。
繁忙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低落的心情无时不刻的像潮水般在心底涌起,失魂落魄的黯淡、烦躁,如影随形,愈发觉得生活惨淡无味、前途无望。
姐姐打电话对我说:回家吧,再过二年你都三十岁了,俗话说:男人三十而立。在家里找个媳妇,稳稳当当的,不会跑!不要找外面的了,不靠谱!我听说,羊山村有几个青年从外面打工带回来的女人,不习惯本地生活,都跑了。所以说,你分了也好,免得以后带回来过不下去跑了,到时人财两空。
我反驳说:“李曲的老婆不也是外面的吗?还有蔡涛,人家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什么事情不能‘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再说了,我可以去她家做上门女婿。”
姐姐说:“难道你伤得还不够深吗?你还在幻想什么?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找外面的女人,真的不靠谱!换位思考,如果我的女儿将来要远嫁外省,我也不会同意,这是全天下做父母的心声。你去她家上门,爸妈会同意吗?”
“现在交通不是很发达吗?还顾忌这些干吗?”
“没错,但真正问题落到自己身上了才会觉得当初有些话说得多不负责!我劝你回来,不要再在外面了,老家的女孩不比外面的差。”
姐姐的话不无道理,没有哪个女孩喜欢远嫁,也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如果是,那可能也是因为爱情,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一晚,我遇到了久未谋面的倪夏,她变得比以前漂亮了,细眉柳腰,短裙丝袜高跟鞋,小嘴红红,头发波浪卷,既时尚又好看,与原来的她判若两人。
她站在街旁等车,是我先和她招呼的。她惊讶的看着我,微笑着和我寒喧,原来,她早已换了工作,而我,谈场恋爱,把一些人都忘记了。
她似乎有意的说:“你女朋友呢?过来了没有?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我黯然低头道:“分手了。”
她故做诧异,继而道:“你不是说‘她很爱你吗’?”
“是的,可她更爱她妈妈!”
“什么情况?”
“不提了,她在我和她妈妈之间做了选择,我又成孤家寡人了。你呢?男朋友找了吗?”我说道。
她不说话,只笑着,让我回想起与她在火车上初见时的笑容。
“还记得我们在火车上遇见时的情景吗?还有,那次在火车站,没想到,我们不但是老乡,还挺有缘分。”我勾起了一些回忆,不禁兴奋起来。
“记得,那时看你特别老实,你那朋友特别不老实。”她说。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都成了烟云。”我叹道。
这时,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停靠过来,倪夏挥着手说:“我男朋友来了,拜拜!”
我望了一眼驾驶室,里面赫然坐着“二浪子王宣”,那个粮油市场的“富二代”,当年,他伤了倪夏的心,为讨公道,我差点和他打架,现在,他们俩居然在一起,我真是哭笑不得,感叹:世间的情缘,非常理可想象。
什么外地的、本地的,只要有钱,哪里的都一样!抛开倪夏的“小三成功上位”不谈,光说倪夏和我同是J省老乡,她父母或是自己有考虑过嫁这么远会不会幸福吗?王宣会不会考虑找外地的靠不靠谱,会不会跑路?
世事无千篇一律,有的只是各人的际遇各人把握,没有谁会替你掌握方向盘。
至于葱葱、严丽,无从得知她们的去向,正如那天上的云,曾经相聚过,也会各自走散,下一次相聚时就不知在何时何地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
当我决定离开南城时,眼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悲伤的,五年时光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是曾经的回忆,有美好,有悲伤,有痛苦,以至于铭记终生,却不悔曾经来到过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