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会议室里,两人相谈甚欢,安静时而露齿含笑,时而望着林奈,脸上满是崇拜。而林奈,居然也不拒绝,一改冷清的做派,脸上少有的和缓的颜色。
以前林奈,从来不会这样,除了她,她会对所有女性保持距离,并且她患有深度洁癖,除了她的味道,其他女人的,她一概抵触,并且反感。
路漫漫坐在沙发上,渐渐双腿都麻了,动一动都疼麻得厉害,她干脆脱掉碍事的高跟鞋,用手去揉脚踝,黑妮子外套披在身上,显得有些大件了,头发倾泻下来,挡住了女人面前大好春光。
林奈就这样站在女人面前,她清瘦的身躯绷得极紧,双手指节因为握拳而发白,她冷清的脸孔没有什么表情,而紧缩的瞳孔却出卖了她全部情绪。
“路漫漫。”她开口,声音冷而克制。
路漫漫抬头,刚好撞进她深如潭水的黑眸,心漏了一拍,她赶紧把鞋子穿好,站着直直望着她,内心波涛汹涌,想要亲密唤她,却如鲠在喉。
什么时候,连开口唤她,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了呢。
“坐。”林奈仿佛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她在路漫漫对面坐下,双膝交叠,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看到律师函了?”
“嗯。”路漫漫垂头,一只手抠着沙发,前额碎发遮住了她闪烁眸光。
“那好。把我的项链交出来。”
路漫漫猛地抬头,嗫嚅:“……那是我送给你的。”
“呵,我劝你不要和我谈论这个问题。因为你讨论不起。”
她的笑实在有些冷清,都要冻到心底里去了。
对于爱情,面对林奈,路漫漫一贯是顺从的,她喜欢她,实在是喜欢到骨子里去了,低微也低微到尘埃里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看起来有些年华的盒子,把它递给林奈。
林奈看都不看,深邃眼眸是路漫漫看不懂的颜色,“希望路小姐以后能睁大眼,别再拿错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路漫漫始终觉得她字里行间与自己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从家里来的时,有满腔话要向她表明心意,踌躇满志的决心,这会儿面对林奈的疏冷,勇气像泄了气的气球,再提不起力气说话。
两人在那里干坐了三分钟,中间有冷气流通,谁也没有说话。
林奈似乎也坐得不耐烦了,站起身,准备走。
“林教授……”
路漫漫不知哪来的勇气,正要对她和盘托出。
林奈脚向前迈了几步,顿住,口气冰冷刻骨,“别那么叫我。”
路漫漫噎住了,千言万语就那么哽在喉咙口,眼里噙着泪水,眼睁睁看着林奈远离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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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冬天,傍晚总是来得特别萧瑟,太阳刚落到地平线下,天就已经擦黑。灯红酒绿的街头,寒风呼啸,连眼睑下闪烁的灯光都是寒彻骨的。
林奈和安静一起从集团门口走出。
林奈身材清瘦,身高一米八,气质卓越,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不能淹没,美丽优雅的安静和她走到一块,登对得不得了。
路漫漫就隐在墙角黑暗中,看着林奈拉开车门,等着安静钻了进车门之后,她才关掉车门绕过另一边进了驾驶座。
两千多万的迈巴赫在她眼前绝尘而去。
路漫漫心里轰然一声,似乎心底那座经年累月堆砌起来的围墙倒塌了。
她目视前方,微笑着,眼角哭着,流着流着,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执念,这些如鲠在喉的哽咽,恨与爱交织的缠绵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一切变得坦然,一切归于原始。
她收起泪光,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走到集团门口,在保安惊讶的眼神中,交到他手心。
“这是林总的东西,麻烦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