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代号:夜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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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渔具店内趣闻

夜莺行动小分队里三位巾帼,闵文秀一路崭露头角,从行军路的宣传鼓劲、到赵站长家巧舌如簧、铁皮罐车的请君入瓮,更显示出是一位女中豪杰。

和匡军医、柳珍贝两位女性形成鲜明对比,匡雅云搂着柳珍贝在铁皮罐车内抖作一团,闵文秀却和沃华、龙大海、丘立国,并肩与鬼子斗智。

落脚后的第三天,闵文秀又受命领柳珍贝扮作师徒,第一个与敌心脏中亮相。虽然不是刀、枪、剑、戟,炮火硝烟,但要把自已晒在大庭广众中的台上。

小分队第一位在敌战区投入战场的是闵文秀。她要首先接受敌战区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鱼龙混杂、乱世场面中人群的目睹、接受齐哈市市民的检阅。在这次斗智斗勇战役中,闵文秀扮演的角色更是难上加难。

闵文秀胸有成竹领爱徒柳珍贝,两天中在阅兵场点将台上献艺,没有定项曲目,又不了解大日本满洲帝国国情及齐哈市民情。曲目自己现场发挥,触景生情去编排,又不能伤着地方政府神经。

台下要有五至七人,在保护师徒表演同时,要注意来人中的动向。闵文秀象似垂钓的诱饵,台下的龙大海等人在人群中捕捉目标。

接不到古平洋电文通知,沃华小分队任何人,绝不发接头暗号。是小分队来齐哈市,古平洋为了安全起见,给沃华的命令。

闵文秀领爱徒柳珍贝随心所欲的唱,多以三弦评弹曲目为主。

刚刚离开战火硝烟战场二十多日,演唱词中,还没有完全转换为敌占区状态。

小不点在空闲时问:“师傅,您唱这类词曲,比在城墙南唱的好听,是您师傅交的吗?字正腔圆的唱功,非一日学识,小贝贝太羡慕了!”

闵文秀给她爱徒柳珍贝甜甜一笑:“小贝贝,你师傅哪有师傅啊,我前夫是安幑人,他的家族是戏曲世家,他受家庭熏陶,自幼喜欢戏曲。

可是,他家乡连遭灾害,他也是逃难来到东北。一路唱着来到东北,他不会做工,只会唱微剧、昆曲、黄梅戏,到东北又学会二人转。

我是在街头看他演出,被他精彩唱段所感动。先是和他学艺,之后在一起吃住。游走演出,我和他,是没有拜过天地的事实夫妻。”

柳珍贝惊讶地看着师傅说:“呀!原来师傅青年时代,是有过那么多浪漫人生呢?小贝贝真太羡慕了!”

闵文秀想到了悲伤之处,有些泪眼摸糊地说:“唉!小贝贝呀,你真是个不知愁苦的孩子。我前夫他生不逢时,刚过山海关不久,可怜的他,惨遭日本鬼子杀害!我也险些惨遭日本鬼子毒手,是我的大海打死三个日本军人,救了我,我闵文秀才有今天!

一想到这些,我恨不得将身化作一巨闪电,劈开富士山,让地下岩浆吞没那个岛国,让侵略者、让东洋倭寇永世不得衍生!”

柳珍贝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闵文秀说:“师傅,不能那样!他们不仁,咱不能不义。古平洋团长常说,华人是礼义之帮。让咱讲道义,那个岛国上也有好人。”

闵文秀擦拭一下双眼,看着爱徒小贝贝说:“是啊!这就是为师的不对了,怎能青红不辨、好坏不分呢?为师错了,我们的小贝贝懂得大事大非,为师好高兴哩!不过,师傅我身受其害,一时半晌转不过弯来。

唉!师傅无时无刻都在克制,否则,咱搞宣传的,会把人领偏的!”

师傅手捧三弦一边弹奏,一边演唱自己随心所欲的曲目。小徒儿掌板,有时也接音,师徒二人配合默契,短小精彩曲目婉婉动听,凄凉而悲壮词曲,扣动听者心弦。可是来听闵文秀评弹的人,真不算多。闵文秀在北方,有十几年未曾露过面,她在演唱时,也向观众中搜索着以前老面孔,从前她的那些老戏迷,早己不见了踪影。师徒二人两日里,看上去真象似在定点卖艺求生。大篇唱词中,合仄压韵,但仔细听,词曲中哀鸿遍野,哀伤动人的词曲,有几处人群扎堆落泪。师徒二人又接着用三弦伴奏演唱一曲《长城泣》

月儿弯弯照幽州 长城诉说古今愁 虎啸龙吟声声怨 野狗犲狼卧门头

江河奋起冲破堤 淹没京津泛九州 沙国惨遭重重难 黎民如苦度春秋

古往今夕多来犯 巾帼须眉驱鬼妖 秦汉筑墙防外患 山海雄关白骨修

莫是当今城低矮 或是无卒守门楼 寡女莫问家国恨 唐人兴盛梦幽幽……

在广场闲游者並不是很多,多事之秋,滿街尽是黄澄澄铠甲士兵流动的齐哈市,唯有正阳街中段很少有兵丁过往。这一大段《长城泣》有一位听到,并不太赞成,他西装革履的,从点将台前悠然自得的走过去。没有停脚,也没有反驳。

可是,晚十点古平阳电文中,着重一句话,让闵文秀一夜未眠:“文秀嫂子的评弹词曲要换成古典的,绝不允许再出现《长城泣》这是命令!”

闵文秀第一天出师亮相与齐哈市点将台,凭她舞台经验,此地是除不可上演反满抗日曲目外,更接近激进曲目也不该登台。

演绎一个多小时的评弹《林则徐禁烟》以后,临近现实曲排也演唱两个小段。之后把《长城泣》掐头去尾的唱了一段。

在校军场观众中,有人看到、听到《长城泣》不太满意的走开去,当日便反馈给独立野战军某部006团古平洋团长。晚上十点电文联系的最后,闵文秀遭到古平洋命令性批评。

丘立国听到古平洋电文中,对闵文秀的批评,倒吸了一口气说:“哎呀我的妈呀!这古团太厉害了,三百里开外,听到点将台唱的啥词了!佩服,佩服!”

沃华接过话:“立国能不能别傻了,足以证明咱的行动,已被内线掌握了。地方组织正在考察真伪,才能让古团指导咱。

怎么样?我估计接头不会太久。

咱才来三天,其实是咱自己太心急!”

龙大海一直沉默寡言,他不太习惯目前工作状态,自言自语:“唉!还不如长途夜行军过瘾呢,一路上,看见不顺眼的敌人,可以一下子弄死他!

这下可好,今天的一天我算倒霉透顶!和日本鬼子兵并肩走一段、和两江军一起听我媳妇儿唱评书、和贵妇人在广场一角欣赏评弹。

诸位说说看,我还是战斗英雄吗?我还算个中国军人的团级干部吗?我龙大海就差和日本人坐在一起喝美酒了!”

匡雅云从不乱插言,今天的事,她分析后的结论:“大海呀,这种情绪会坏事的。当地的一切情况都不清楚,着急有用吗?

我估计你和丘立国的飞刀、飞鏢快要出鞘了,不信走着瞧?我看快了,小日本在华势利快倒台子了。

咱呐,是一团的间谍,我总觉得咱这“华云漁具店”开的蹊跷,现在我明白了,这是贵族光顾地方,平头百姓哪有那份闲钱买这玩艺的。

前天我不理解,这大院子租金又贵,原来有名堂,瞧着吧,人一天天该来报道了。诸位,我也学会扯政治了……”

沃华团长和古平洋电文勾通后,他并沒急着参合战友们议论中。刚才听到匡军医的发言,他受到一点启发。

当听到龙大海自言自语发牢骚时的最后,沃华插言道:“哎!龙参,你一定要耐心地等待着。虽然是一句牢骚话,我可是当真的啊。

我这不是命令,是和您商议。咱,主要是你,争取最近和敌人坐在一起喝美酒,不排除小日本鬼子。

这是咱来齐哈市的目地,特工兵特就特在,为自我目地,不分敌友混在一起,最后达到制敌取胜!”

小分队十六位勇士在仔细听沃华高谈阔论,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小分队到齐哈市几天里,在市区偏下和居民区、军政区、日占区混在一起。这些二十天前在战场拼杀的勇士,清晨起来要坐着定一定神,才好开口说话。

一切都变了,看看吧,沃华身边睡的是匡雅云。是历史的现实让将军女儿和达斡尔王后代这样走在一起……

龙大海的闪电婚礼,行军路婚礼的事咱都知道,和闵文秀的洞房花烛夜是在野地灌木丛中,伴着他们的,天上有侦察机,地下有四名战友在陪伴。当然是没有在一起的。在那样艰苦条件下也觉得苦中有乐。

来齐哈市的第三天早晨,匡雅云睁开眼睛,看到身边躺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下意识的急忙抱着被子坐到床另一端。

在半睡半醒之际把匡雅云吓的又一次发抖,摸一下自己身上也只是一身半裸。她揉一揉睡眼惺忪双目定睛细看,是沃华?这是怎么搞的呀?

此时的匡医生也全清醒过来,看着沃华笑着说:“哎!我好象神经了,差一点喊抓流氓!沃华,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一丝不挂在女宿舎,象不象流氓?”

沃华也方才醒来,他转过身,看着同亅床两夜心爱女人匡雅云,诙谐的说笑:“用辨证论去解一下你的发问,你这位高知女性,夜里跑到男人床亅上睡觉,心怀何意?是不是想趁夜色无人,你要红杏出墙?……”

匡雅云的脸发烧的厉害,红晕已漫过耳后。有些羞涩的说:“你无赖!坏事做了大半夜,岂愿杏出墙?看把你美的!”

沃华坐起身来捂住匡雅云的嘴,小声地说:“唉,小声点,都该起床了的!三叔早该把十六个人的饭做得了吧?”

沃华和匡雅云两人,都已大龄知识性青年,特殊时代,才将一位将军女儿,一位达斡尔王后代,连在一起五年之久,每日也可相见,也可牵手,始终、一直在高度热恋中,在战事一个接一个的乱世年代,两人很难走进婚姻殿堂。

又是这可恶的特殊时代,让他俩必须住在一起。一位是“华云渔具店”老板、天津市水运公司董事长的大公子,一位是大公子的阔太太。不住在一起,这出戏,往下没法演,既是演下去也不投入,怕是露洞百出,弄出破绽。那样会给小分队全体带来恶运。

知详情者知内幕人不会猜测,刚住在一起两夜的一对夫妇,早上晚下,屁股后面跟着个半大丫头,喊爹叫妈的、打滚放泼的、要吃要喝的。

邻居家刘嫂看到后背地里议论:“看,有钱人家,把个小丫头娇生惯养的惯成那儿样,长大找婆家谁家敢娶呀?穷人家可供不起唷!”

看,丘立国、张强、王大力他们这些战友评起柳珍贝,又是另类评价:“小不点的戏演绝了!

给闵文秀当徒弟,百依百顺的一副弟子相,给沃团匡军医当女儿,耍赖放泼,给沃老爷子当孙女娇滴滴的发贱,看把沃老爷子乐的抬头纹都笑开了。

给咱当护士,总象个小大人儿似的,让你在她小手下任意摆布。

真没想到,古团的脑袋里的事儿装的这么多。他怎能想到这一歩呢?这老沃家要沒有小不点儿,还真不象!”

这一家的老爷子到是不清闲,早起做饭、收拾自已房间、孙女房间、侄子侄媳房间他不进,他人虽然年岁觉大,又是长辈,一生清贫让他腼腆,更怕出闲话。

做叔公公的不可以去侄儿媳妇房,那是沃老爷子禁地。

可是,逃荒来这一路上,侄儿媳妇可沒少让叔公公掺着、抱着、困了还躺叔公公怀里睡觉,弟兄们都看在眼里。

牛百万与匡雅云一路的近如父女,战友都理解。沒人说叔公公恋侄儿妻闲话。今天过上三天安稳日子的沃老爷子,一切按当地风俗,一点也不敢大意。

连上菜市场买菜都加十二分小心说话,沃老爷子很受邻居尊重,因为他到这里才改了称呼,沃华和匡雅云到齐哈市才覚得,叫爹爹有些别扭,到不是因自己是团长,两人都是名门之后,而是年龄差的太少中有些欠妥。

两人细揣摩一下,做父亲年龄差点。那就叫他三叔吧,和邻居那样讲:“是沃华在天津的爸爸,让大公子一个人,携家带口北上做生意不放心。

特意派自己亲弟弟来陪着沃华夫妇,到人生地不熟地方发展休闲用品业的。主要是想到异地找些新鮮感……”

沃家的生意并不红火,“华云渔具店”开张两天,光临店客不多。

但也未见地方地头蛇捣乱。第三天刚刚推开大门,日本驻关东军警备司令部王翻译官,由两名小鬼子骑挎斗摩托,直接开到店门口。

王翻译官抻着脖子喊:“老板呢?出来!你答应岗村司令官的渔具,司令派我来取来了,顺便问一下情况。”

小豆豆笑着说:“真不巧,老板去江边遛弯去了,渔具早就给老总准备下了,等着老总来取呢!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我是沃老板从天津市带过来的。”

王翻译官问:“也好哇!来齐哈市扑奔谁来的呀?总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吧?”

小豆豆笑着说:“老总问的好!回老总话,我家老爷是这里尤府尤老爷子朋友,多年执交。当然是奔尤老爷子来的,我家天津老爷子和他是生意伙伴、更是世交。长官老总,要不然咱到天津走一趟?”

王翻译官不太高兴地说:“去天津吗,到不必要了。小伙子我再问你,你家老爷在天津是做啥生意的呀?”

小豆豆笑着说:“回老总话,是水运客货总务公司。天津独一份!”

王翻译官觉得也不是撒谎,看这架势也不象穷酸少爷。接着说:“好了,别的先不问了,快把东西拿出来吧,我们走了。”

王翻译官拿到一套上好漁具,坐在鬼子兵的屁驴子上,回司令部去向他的日本主子献殷勤去了……

沃华早就想明白了:“自已的“华云渔具店”利润不是目地,陪钱不是责任,掩护是根本。安全的保护特工兵,是宗旨!把十六勇士心稳住,等待时机。”

“华云渔具店”所处地段,过往人很少,战士们扮演的杂役多在后院、库房。前堂有小豆豆三位能说会道的,在站柜台。

一天没话,不说不憋的慌的王大力,心重事多有勇有谋,性格超内向的王大力,耳聪眼明。放在门前堂内是保洁员,街上有风吹草动的,他会拉动门后通往后院的铃铛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