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比想像中更晚了呢。」
抬头看著星光闪烁的夜空,梦乃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在学校回家的途中跟朋友们顺便去了咖啡店聊天,不过离开店时外面已经变得全黑了。
——凉,怎么了呢。已经回来了吗。还是说还在对面……?
在回家路上,梦乃忽然想起住在旁边的幼驯染的事。
异世界。在梦乃的认识中,是地球以外在某处的不可思议的世界。
那里除了人类还有叫作魔族的种族,两者为了领土和信仰等各种理由展开了以血洗血的斗争。在六年前让那场战争完结的,就是作为勇者被召唤到异世界的凉。
这个异世界在约两个月前再次陷入危机,还是被凉所拯救,不过那时候他在异世界借走了特别的武具。掉落到神社的剑,是其中一件。
「异世界啊……」
嘟嚷后,脑里模糊的浮现了两名女性。
一个是银色头发琥珀色眼睛二十岁前后的女性,是有著跟日本人完全不同类型的美貌的人。觉得她跟大方的举止和微笑很合适。
另一个是把头发扎成双马尾,是人类的话是十二,三岁左右的美少女。外表跟人类很相似的同时,有著像石头般的灰色的肌肤和尖尖的长耳。她并不是人类,是被称为魔族的人。
大方的女性是歆格=莉玲。魔族的少女名叫莎菈.帕莱姆.蒂芭。两人也对凉抱有强烈的好意。想到她们的事后,模糊的有点不愉快的感情在梦乃心里涌现。
——因为是凉所以我觉得什么都没有……。
在街上一边走,梦乃不知不觉间变得愁眉苦脸。没有自信。毕竟自己在约两个月前为止,还处于几乎不知道幼驯染的事的状态。
——两人都是,在女性的我看来都是美人,可爱的人。
每走一步思考都会跑向阴沉的方向,步伐变得沉重。
譬如——要是凉从异世界回来时歆格=莉玲或者莎拉其中一位陪著他,开始交往了,说了类似的话怎么办。
「没、没什么不好嘛……。毕竟我,只是幼驯染。」
虽然那么说了,不过在谁听来也是在逞强般的语调。
——嘛,虽说只是幼驯染,但已经那个……KISS过了。顺势的就吻下去了。但是,凉似乎不记得。
在两个月前的战斗,掉向地上抱著凉的时候。
因为非常感动,梦乃跟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凉嘴唇重叠在一起。
梦日直到今天,数次想过提及那件事,不过一到关键时刻就说不出话,凉也不知道那件事吗所以什么都没说,终于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了。
「嗯,果然那个是不算的呢。嘛、嘛,可是由凉开口说了什么的话……」
像是想过头般,脸颊突然变得松弛下来,笑了起来。在那之后,发现到自己是怎样的状态,梦乃激烈地摇头,摇得侧马尾也摇起来。
——我是怎么了啊?
跟凉的关系。一直保持著只是幼驯染的话是最轻松的,不过恐怕那可不行。不向前迈进可不行。
——可是,说要向前迈进到底要怎么做?该做什么才好?
毕竟在懂事时就在一起了,一次都没想过要改变。也有不想做不慎重的事的懮虑,要成为比现在更进一步的关系到底该做什么才好呢,梦乃没有马上想到。
「啊,话说回来要发邮件给凉。」
无意中忘掉了。停下脚步,身体贴近路边取出手机。零星地散落的枯了的红叶和银杏为并木道增添了色彩,同时宣告了秋天的终结。
『山形老师说,有话要跟你说,在明天早上七时半前来学校。不行的话就联络我。』
把文章打到这里,想应该再加什么而烦恼了约三分钟。结局没有再追加文字的把邮件发了出去。
有人向梦乃搭话是,她刚好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
「——抱歉,是佐贺梦乃小姐吗?」
硬质的,女性的声音。
在惊讶的回头的梦乃面前,站著一个男人。稍微有点瘦,身高应该有一百八十的高大身体被鼠色的长外衣包著。细长的脸,容貌不坏。头发蓬乱,刘海几乎盖著眼。
但是,给人更加强的印象的是覆盖著右眼的白色眼罩吧。
——啊咧?男人……?
梦乃不禁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著男人。在这个时段这个地方很罕有的没有人。喊停自己的是这个男人没错了,不过梦乃没见过他。
加上,明显是女性的声音勾起了警戒心。
「你是谁?」
梦乃紧张著的问。男人没有回答,大大的踏步后用左手抓著梦乃的肩膀。使劲的把吓得提心吊胆的梦乃拉过来,用右手把眼罩挪开。
红色的右眼,捕捉到梦乃了。
红得像是染血了般的眼球,和在那中心的漆黑的瞳孔。
——欸?这是,什么……。
无法把视线从男人的眼上移开。
意识蒙上了一层雾,梦乃觉得意识急速的变得模糊。
当天早上,石川凉正如预定一样早起了。在枕边的时钟的指针,指著比上午六时稍微前一点的位置。
「……能不能在手机里说呢?」
昏昏欲睡嫌麻烦般嘟嚷后,把回笼觉跟班主任的愤怒放上天平比较而纠结了约一分钟。无法轻易地反出胜负时想起了梦乃的脸,凉勉强地从床爬出来。
「应该乾脆留在歆格=莉玲那里过夜的……」
实际上,被歆格=莉玲强留过。回答理由后总算拒绝了,即日来回是因为,真的在那边过夜的话会很麻烦。
——梦乃和希美还有义母都会发火的吧……。
抱著制服去盥洗室洗脸和更衣。
因为从厨房传来声音想著或许在而看了一下,正如预料般义母美幸就在那里。
「早上好,小凉。好好的起床了呢。」
回头看著凉,弄成波浪形的栗色头发摇动起来,美幸微微一笑。在粉红色的上衣上穿著白色的长外衣,在那上面再系上浅绿色的围裙的打扮,手上的平底锅散发著黑光。
顺带一提围裙上有自制的『LOVEA&R&N』的刺绣。A是父亲阳光,R是自己,N是义妹希美。初次看到时会觉得害羞,不过每日都看到还是会习惯。
(译:上面的ARN全都是罗马音首字)
「早上好——义母。」
因为是有意识的那样叫,过了一次呼吸才发出声音。因为到最近为止还是用「美幸小姐」来称呼的,现在也是,不注意就会那么叫了。
「明明继续睡也可以。我随便吃一下就出门了。」
早上要出去这件事,昨天姑且说了,不过凉是打算在雪柜找点东西解决早饭的。美幸往平底锅倒油的同时快活地回答。
「不—行。因为是家人所以要一起吃。这种程度,妈妈并不在乎的。对对,不好意思,麻烦你叫醒希美了。」
「叫醒希美?」
「那孩子,说是绝对要早起给我看昨天就很紧张。」
回答明白了和耸了耸肩后,凉走向希美的房间。认为义母说的吃饭要一起的主张非常正确。
站在义妹的房间前叫她起床。没有反应。打开门。
「希美?」
在床上,被子被踢到掉在地上,小学五年级的少女衣冠不整的躺著。蓝色的睡衣的纽扣差不多全没扣上,里面穿著的学校泳装露出来了。很幸福似的流著口水。
——可以看到学校泳衣……可是,大概是宇宙服或者什么吧。而且都已经十一月了。
美幸和希美并不是地球人。是宇宙人的克隆人,而且是超能力者。
然后,美幸在以前,不知在想什么把学校泳装原封不动的造成宇宙服。凉想起来了,在以前,美幸很高兴似的说过。希美非常喜欢那个。现在也当作内衣穿著。
「会感冒的哦。」
把睡衣的纽扣一个一个的扣上后,凉摇动希美的肩膀。义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希美,早上好。吃早饭了。」
「……前菜是早上的吻吗?」
睡迷糊了说著不得了的话的同时,希美向著凉吻过去。转身避过去后,凉抱著义妹的腰跟脚轻轻的扛在肩上。
「我会把你搬到盥洗室的,所以乖乖别动哦。」
「梦里的哥哥,说我要的话吻多少次都可以哦?」
「那家伙是假货。下次碰到的话狠狠的打。」
「什么嘛。不吻的哥哥是假货。」
不知道醒了没,尽是些难理解的反应。
进入盥洗室后,把希美放在地板。因为担心她有没有没事而注视著她后,义妹迷迷糊糊的抬头看著天花板。
——果然还在睡吗。
就在凉那么想时,希美随意地挥动右手。下一瞬间,她穿著的睡衣无声地消失了。在那之后,希美昏昏欲睡的擦掉口水后低头看著学校泳装。
「这样也好。」
希美打算再次挥动右手时,那条手臂被义兄紧紧的抓住了。
「希美。使用超能力时要注意旁人,我一直都这么说吧。」
「这里不是只有我跟哥哥吗?」
「对,我在。已经是五年生了该觉得害羞了吧。」
「吻我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双手叉腰挺起胸部,希美昂然自得的抬头看著凉。刚才的说法是在漫画或者电视上学回来的吧。
「吶—。在学校大家也在做啊。早上的吻。」
「那是真的话,不即日让你转校不行啊。」
凉摸著额头叹气。差不多要使用王牌了。
「再说任性话的话——就跟义母说了哦。」
「……卑、卑鄙!」
希美的脸色变了,小学五年生的宇宙人明显退缩了。轻轻抚摸了那样的义妹的头后,凉背著她走出了盥洗室。
「起床了吗?快点换衣服来起居室。」
回到起居室后,早餐已经放在桌子上了。白饭和味增汤、煎鸡蛋、用昨天余下的秋刀鱼做的盐烧秋刀鱼、薄切的黄瓜和蕃茄的沙拉。味增汤的材料是豆腐和油炸豆腐。
(译:翻到我开始想吃饭了)
「把希美带到盥洗室了。」
那么告诉义母后,准备好筷子和酱油、调味汁等东西后,美幸把蓝色的包裹交了过来。
「好,是便当。」
道谢后收下包裹,凉坐在椅子。美幸挟著桌子的坐在对面,在那之后,瞬间移动过来的希美坐在凉的旁边。
一起喊「我开动了」。希美不擅长挑走鱼骨,无可奈何的帮她挑走鱼骨。虽然每次都说自己挑走,不过暂时不会答应吧。
「啊,妈妈,又往煎蛋加蛋黄酱了。」
「因为这样很好吃啊。」
顺带一提希美是加番茄酱,凉是加酱油。关于这个的见解从没有一致。今天凉也打算加酱油,不过酱油的瓶在希美旁边。
「希美,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酱油。」
可是,义妹忽然转过脸去不听请求。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傲娇。」
「……你是知道话的意思才说的吗?」
虽然心里感到惊讶但还是吐糟了,不出所料地希美困惑地向母亲寻求帮助。
「妈、妈妈也知道傲娇的吧?能比我更加好懂的说明的吧?」
「对呢—。以食物来比喻的话,就是栗子跟巧克力吧?」
美幸喝味增汤的同时用您闲的语调回答。不明白话的意思,凉和希美都不解的歪著头。
「虽然外侧尖尖的—,但是里面甜甜的—」
美幸微笑著的再重复一次「甜甜的—」。凉烦恼著是不是该针对义母的感性说一下,不过自己也没有正确地说明的自信所以作罢了。
——虽然多少有误但并不影响理解的情况,在世上意外地多呢。
「可是呢,我认为总有一天傲娇会被酷娇或者病娇取代—」
(译:酷娇原文「クーデレ」话说这在中文中一般是写作啥?)
「——希美。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酱油。」
「啊,嗯。」
无视美幸的发言,两人继续进食。凉收下了在空中飘浮著的酱油的瓶后笑著道谢了。希美还以笑容,然后像是在想什么的表情,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大大地点头了。
「别、别误会了啊。呃、只是因为碍事想放在那边啊。」
似乎还算是知道。
吃完饭,凉把便当放进袋里后,跟家人说了我出门了就离开家了。
两人说著一路好走的挥手。
「——吶,妈妈。」
为凉送行后,希美表情一转认真的跟母亲说话。
「那个啊,我觉得最近哥哥变了。虽然无法好好的说出来……」
「对呢……。比起以前小凉的笑容变得更加快活了呢。」
对女儿的话点头的同时,美幸轻轻的催希美回家。
「因为一直以来我跟希美,还有小凉,大家都有秘密……」
美幸和希美,把他们是克隆人和会使用超能力隐瞒著凉。另一方面,凉也没说过在过去自己做过什么。
「特别是小凉,因为他连小梦乃也隐瞒著。不再隐藏了,变得心情舒畅了吧。」
「梦乃吗——」
希美不高兴似的鼓起脸颊。希美对比起他们两母女跟凉一起渡过了更长时间的梦乃,抱著嫉妒心、敌忾心。
回到起居室后坐在椅子后,希美不知不觉间向母亲发问。
「妈妈。我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改变吗?像是保持在最喜欢哥哥下,成为哥哥最喜欢的人般。」
「你的话没问题的哦。」
像是要把微弱的不安扫走般,美幸微笑著,温柔的抚摸女儿的头。
凉是约七时十五分到达学校的。在出入口和校庭零零星星的看埋头于晨练的学生们的身影。
在鞋柜拿了室内鞋后,凉发现里面放了什么。
——手机?
取出手机后,惊讶的注视著。
——恶作剧吗?是某人拿走了隐藏在这里吗……?
打开待机画面后,什么图像都没有的画面出现了。电池很充足。日期和时间也没错。也没有来电显示和收信显示。
——总之先拿著吧。
可能过一会物主就会联络。放学后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检查一下登记了的地址,或者寄放在办公室。
把手机放进袋里后,走向山形身处的化学准备室。
到达后,看到从门的空隙中漏出光。轻轻的敲门后,一边说失礼了一边开门。
药品的臭味传到鼻里。在纵向狭窄的室内,在黑衬衫上穿著白衣的女性翘著腿坐在椅子上看杂志。衬衫跟平常一样头两粒纽扣没扣上,露出了丰满的胸部的****。
为了视线不要被吸引过去,凉有意识的一直看著她的脸。
她——山形奈奈把杂志放在桌子上后,在眼镜后的,充满了冰冷和沉静的黑色眼睛看著凉。从唇间发出了漠不关心的声音。
「早上女。异世界怎么了?」
「很和平。」
凉一边坐在放在她的正面的椅子一边回答。桌子上除了数份文件,还放了虹吸管和点了火的酒精灯、似乎是圆型的烧瓶的实验器具,大大的烧杯里盛著黑色的液体冒著蒸气。从气味可以得知是咖啡。
「很和平,光是以现在你在这里这点就知道了。歆格=莉玲小姑娘,怎么了?她什么都没做吗?」
「……嗯,什么都没有。」
回答时有一瞬间的迟疑。凉在昨晚回来时,歆格=莉玲说「要像那时候般,一起睡吗?」的邀请过。
能一起睡什么的,是因为当时的凉是十岁的少年,双方都成长了的现在还是会害羞的,凉的自制心也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是被像恳求般,难过的目光看著的话。
回答理由后,凉成功逃跑了。可能在心里被骂胆小了,不过凉认为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
「——嗯哼。嘛,可爱的学生说什么都没有的话,就相信吧。」
山形嘲讽般的笑了,凉还以苦笑后缩了缩脖子。并不是因为是班主任,而是打从心底的认为敌不过这个人。
「那么,进入正题吧……。在那之前要咖啡吗?」
山形把黑色的液体注入较小的烧杯后交给凉。
「谢谢。话说回来,有砂糖吗?」
「还以为你喜欢苦的。例如绿茶,不是那样啊?」
「那不是苦,是涩。」
「那样吗。不过,苦苦的较易提神吧。而且我不喜欢牛奶和砂糖。」
没办法了,凉就这样喝黑咖啡。从舌头传来的苦味让凉皱眉。
九月开始到十月中为止的约一个月间,石川凉经历了恐怕跟谁说也不会相信的体验。到底谁会相信「一边巡回异世界或者宇宙,一边解决当地的危机」这种话啊。
问题是,跟叫作梦乃、富山枫、宫崎爱深的同级生同行这件事。算上凉这四人差不多同时不见了的话,不可能不被猜疑。
而且,敌人捉走梦乃时,特地暂时的侵占了日本电波,通过电视求救。
(译:原文的确是求救)
而且,宫崎爱深在事件的解决的同时不见了,也加深了周围的疑惑。她只是为了跟凉见面而转校的,学生们不可能知道那种事。
当然凉、梦乃、枫都说好了,说是各自有要事。关于电视上播放的事梦乃一概说不知道。
山形也使用门路进行了情报操作,例如电视局来取材之类的一切没发生。
「——话说回来。有件很遗憾的事,你的存在已经非常广为人知了。」
白衣的教师的话,让凉的表情变得为难。
「可是,电视之类的已经一点点那个报道都没有了啊?虽然在海外也有名不过已经过气了吧……」
「其他无聊的NETA要多少有多少,因为过了一个月的话就是往事,太远的世界的话是超自然。是这个让世人知道你的存在。」
山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纸交给凉。那是约三行的不长的文章,不过分别用日文和英文等十多国的文字写著。
『他是我的猎物。要对他出手的话,请先通过我。合格与否的基准是快不快乐!想出手但不想跟我交涉,之类的人虽然不想这么做,但请做好从上至下无一例外,包括家人全部变成粉末的觉悟』
凉只会看日文和英文的,不过那就足够了。其他的文字也是写著相同的内容吧。然后,最后是菲勒斯.亚悠达的名。
——那家伙果然还活著。
从扭曲了的嘴角发出了呻吟声。菲勒斯.亚悠达是叫作噬血机关的组织的总帅,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件的黑幕。凉把他赶上绝境了,不过最终被他逃走了,在那之后变得行踪不明了。
「这个,到底有多认真呢?」
「虽然是传闻,似乎有实绩。不是因为跟叫作噬血机关的组织为敌,而是跟菲勒斯.亚悠达为敌而毁坏的组织似乎有数个。」
喝了一口咖啡后,山形交换翘著的脚。凉慌张的把视线移到咖啡。
「虽然我也是这次才开始调查的……。在我所知的范围内也是,十分麻烦的男人。出来的评价以极恶人为大前提有奇人、怪人、狂人。然后,这个男人关心的你也被当成类似的人了。」
「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啊。」
凉一边把纸还给山形,一边叹气。虽说是结果上的,但被菲勒斯守护著般的状况并不有趣。
「的确。毕竟进来时你的视线是向著我的胸。本性的部份的确,是跟年龄相应的健全的年轻人呢。你。」
被说中要害,凉不禁变得脸红。那个反应让山形窃笑后露出像是嘲弄般的笑容。
「虽然我觉得佐贺也很大,不过我劝你不要太过盯著那孩子的胸看哦?是你的话可能推倒了也不会反抗说不定,不过我姑且也是教师,不能放任不纯异性交游的。」
「……既然姑且是老师的话,请把纽扣扣到只留下一粒。」
用尽可能别扭的语气,勉强尝试反击。山形露出苦笑,耸肩耸得椅子也摇起来。
「并不是喜欢才这样的。服装之类的就放过我吧。嘛,硬要说的话,如果你送我跟我合适的衣服的话就把那个穿上哟。」
无法作出第二次的反击,凉只能承认败北。
自己没有选衣服的品味这件事,这位教师应该也很清楚。而且,也不知道她的衣服的size。问的话,又会被用嘲讽的眼神看。
不高兴的一口气喝光咖啡后,凉呼吸了一次后表情认真地问。
「我,以后该怎么办?」
「过著跟一直以来一样的生活不就好了吗?想对你出手的人,差不多全被这个阻止了吧。」
山形用指尖弹了写著菲勒斯的话的纸。虽然看上去没那么用力,不过纸上面开了一个小洞。
「……所以没问题了吗?」
从凉的口里发出了沮丧的声音。山形一边喝咖啡一边淡然的回答。
「你担心的是把他人卷进来这件事吧,不过某种意义上那已经晚了。即使是石川独自不见了也好,有恶意的人为了把你引诱出来,会把你的家人和友人熟人当成目标。不如说,在不便取得情报的情况下更危险。」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正确,凉感到很火大。并不是对班主任,而是对自己的现状。看著满脸不高兴的凉,山形露出微笑。
「虽然会变成稍微烦人的话,不过你最大的武器是羁绊。跟异世界和银河帝国的关系,成了看不见的压力牵制著对手。因此,跟一直以来一样这点才对最重要的。什么,一直以来帮了众多的人们的你。借助他们的力量应该也没问题吧。」
「——明白了。」
虽然不是完全接受了,不过凉点头了。
「你有什么的话就联络我吧。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虽然是很平坦的声音,但是那句话对凉来说是非常鼓舞的话。露出安心的笑容后,深深的低下头说谢谢后,白衣的教师罕有地露出了安详的微笑说道。
「你,变得相当会笑了嘛。我比较喜欢这样哦。」
凉马上变得愁眉苦脸。
进入教室是在上课铃响的不久前。教室里大部份的学生,都成群的在谈笑,或者是热中于阅读杂志或游戏。
直到上周,打招呼的同时会被说「那件事啊」的追问关于两个月前的事件,不过现在差不多完全不会被问了。
跟数名朋友在说话的梦乃进入视野了。虽然想跟她说话,不过就算是他也无法进入那个圈子吧,重新考虑后认为一会也可以。
「石川君,早上好。」
坐在座位后,在邻席的富山枫过来打了个招呼。是有著艳丽的黑发和雪白的肌肤的美少女,不过在那张脸上看不出感情。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知道除了头发和眉毛、睫毛这些显眼的地方以外是没有体毛这件事,还有没在呼吸这件事。
她不是人类,是机械人。话虽如此,这家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凉、梦乃和山形这三人。
凉回答早上好后,她从袋里取出来约十枚的CD交给凉。
「还给你。谢谢你借给我。」
这些CD,是前几天借给枫的。种类乱七八糟,上至常在便利店听到的流行西洋音乐,下至动画歌曲和演歌都有。
「怎样?」
「对不起」,枫的表情变得懮郁不安,稍微垂下眼。
「现在的我,无法理解歌或者音乐。无法设定好或者不好的基准。」
「那样吗?抱歉啊。」
凉坦率的道歉了。因为这也是一个实验。
在上次的事件之后,枫变得不只跟凉,也常跟梦乃说话。凉认为让这个幼驯染知道枫的正体也没问题吧,不过某次梦乃说了这种话。
「枫,真的没感情吗?」
「怎可能会有啊。她可是机械人啊。」
「可是,漫画或者电影里有那样的吧。」
——因为那是漫画或者电影啊。
凉没有说出心中的话。以前,说出差不多的话时被回答「你的人生也很像漫画或者电影不是吗」而语塞了。
「而且,看上去像是在忍笑。」
「就是那种程序啊。根据状况马上反应,这样的感觉。之前,要是说『最近变冷了呢』的话,回答就是『冷得鸡皮疙瘩了』。」
虽然那时候那么回答,不过凉自己,也想过「该不会吧」这件事是事实。制造她的岛根博士也没有否定有著感情的可能。
「虽然写枫的自我学习程序的是我,不过并不是完全掌握了,最近常看到超越我的想像的反应。如果成为感情的根源的部份完成了的话,今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因为培养感情的是经验和学习。」
因此让她听各种的音乐,调查一下喜欢怎样的音乐和讨厌怎样的音乐,不过枫似乎还无法做出判断。
「话说回来,料理的调味是怎么做的?」
把收下的CD放进袋里的同时,凉忽然觉得不可思议的问。
「以石川君过去好吃、不好吃的评价为基准来进行调整的。」
——以我为基准吗。
「石川君对使用怎样的食材不会敬而远之的吃下,数据的收集进展顺利。我也很满足。」
——喜好和厌恶大部份在异世界被矫正了啊……。毕竟对吃的东西挑剔的话就会饿死的状况不只两、三次。
「——啊。」
想起不太想想起的过去时,枫突然低声呻吟。视线徘徊在空中,表情变得呆滞。
「怎么了?」
觉得不可思议的问后,枫过了约一秒才回过神来,重新看著凉。
「失礼了。接收到电波了。」
「那是不妥当的发言啊,尽可能不要在我或者梦乃面前以外说。」
枫坦率的对满脸担心的凉点头了。
「西菲亚发了邮件过来。发信是在六小时前。」
「那家伙的地方有什么事吗?」
凉皱起眉头。艾菈.西菲亚.泰菈丝特.阿格阿罗尼亚,是遥远的宇宙的彼方的某银河帝国的皇女。凉在中学生时跟她认识后跟宇宙海贼战斗,两个月前的事件也是,互相帮助了。要是她有什么事的话,不能置之不理。
像是要扫走凉的担懮般,枫慢慢的摇头的。
「从两周前开始,就在尝试跟在银河帝国的她通讯。今日的受信是第六次了,是现时最快的数未。」
「……做得到通讯吗?」
凉坦率的惊讶。
「似乎是在歪曲点附近的宙域,设置了重力波的发生装置。藉此时常解放歪曲点,在那里设置天线把实验用的文书送过来。」
「文书?」
「是她的日记。大部份都是写著一名叫迪尔提亚的人的坏话。」
凉摇摇肩膀苦笑。迪尔提亚是应该说是西菲亚的侧近的女性,她对西菲亚说教的场面凉屡次目击。很容易就能想起那个场面。
「能从这边发信息过去吗?」
「可以。最快都要六小时才会到达,要传达什么?」
凉听了后稍微想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特别想到什么。
「『健康吗』之类的就好了。」
枫回答「了解」后发出邮件。在那之后,把右手伸到凉面前。
「改变话题吧。——能摸一下我的手吗?博士帮我造了新的手。」
凉充满兴趣的看著她的手。雪白的肌理跟手指都很幼细。
确认周围的视线后,轻轻地摸。很温暖、很柔软。
令人惊讶的是指纹和手掌的皱纹等也好好的造了出来这件事。去到让人无法相信这里面没有血流动的程度。
「那么——上了。」
马上,伴随著青白色的闪光凉的手传来一阵痛楚。像是被强大的力量弹了般的冲击。
「……是静电吗?」
凉一边因为痛楚而挥手一边确认,枫对此首肯。
「是。刚才的是等级0。极微弱的电击。提升等级的话要发挥出电枪程度的威力的也是可能的。根据今后的学习会起作用吧。」
「真厉害啊。话说回来,为什么博士要造这种东西出来?又是好奇心吗?」
最近的岛根博士一想到什么机能,就会以方便验证为理由为枫增加机能。根据这些问题,枫稍微歪著想。
「理由有三个,第一个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另一个是,因为这比起刀具更难给与外伤。」
「第三个是?」
「我跟博士所说的话。我判断跟我同样体格的女性,空手把身高不足两米的男性弄晕是属于非常识的行为。」
(译:这是原文直译,看上去好像是在说空手把身高过两米的男性弄晕是常识内的行为不是我的问题)
「……所以,结果就是这个?」
虽然觉得从手放出电击比那更脱离现实,不过凉决定不想了。不觉得会马上就发生需要使用这种机能的事件,而且认为枫自发性的思考是一个好倾向。不想因为多余的发言而妨碍她的成长。
铃响起后,学生们回到各自的座位。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梦乃回来后,凉看著她,视线相交的说「早上好」。
梦乃睁著双眼,一脸像是失去了感情般的看著凉。
——怎么了……?
凉觉得幼驯染的反应很可疑。不只不回话,表情还这么空虚的看过来是第一次。
困惑的看著梦乃后,她无言的走过来这边。马上就双手抓住了在附近的椅子的椅背,继续脸无表情的举起。凉勉强的抓住了以头为目标充满气势的挥下来的椅子的脚把椅子挡下来了。从手掌传来的麻痹和痛楚,证明了对方是有多不留情。
额头渗出汗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梦、梦乃?」
凉惊惶失措的声音,幼驯染依然没有反应。再次挥动椅子,这次是从旁边打过来。凉跟自己座著的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回避了。愕然的抬头看著幼驯染的脸,依然没有任何感情。
在吵吵嚷嚷的注视著这件事件的周围之中,静静的站起来的是枫。她迅速的绕到梦乃的背后,梦乃的脖子遭受到锐利的手刀。
凉看到了。枫的一击,伴随著青白色的火花。
梦乃的身体失去力气,她把椅子放开后椅子从膝盖掉下。椅子掉到地面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枫立刻抱著梦乃,凉也站起来支撑著梦乃。
三人的周围吵吵嚷嚷的。
「厉害……明明看上去没用多大的力气,居然一击就打晕了。」
「果然那个传闻是真的啊。富山同学,去年转进来之前用一双拳头支配了城镇的表里……」
「喂喂,又是因争风吃醋而吵架吗?放过我吧。」
凉叹气了。虽说是电击,但还是很难让人在一瞬间晕倒,这样一瞬间就晕倒是因为枫自己的技术吧。
为慎重起见确认了一下脉搏和呼吸。今次是安心的叹气。
「保健委员是谁来著?」
向在远处远观的著他们的学生们呼喊。一个娃娃头的矮小女子说「是我」然后走了上来。是栃木磷子。是梦乃的朋友,而且以前也有跟凉说过话。她一脸担心的看著晕了的梦乃。
枫跟她帮忙,由凉背起梦乃。凉认为由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体格跟身高相应的磷子来说负担很重。
P037插图
「富山同学,有在练习什么格斗技吗?在很久以前也有帮过我。」
在走向保健室的途中,磷子问了那样的事。
「……我没听过这种事。」
「那么,谁也不知道了啊。班里跟富山同学最要好的就是石川君了。」
「不是因为坐在旁边才看上去那样吗?」
那样回答的同时,凉在心里呻吟。「原来周围是那么想的吗」
——要让枫跟女孩子接触更多。为了那家伙应该那样比较好。
「话说,石川君你认为梦乃为什么会袭击你?」
「我也想知道。」
是打从心底这么想的。虽然不知道梦乃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个幼驯染是不会突然挥动椅子袭击过来的。我可以断言。
——而且,那眼神,那张脸。
没有感情的脸。让人想到特化于战斗时的枫,不对,是比那更加无机质的表情。
脑里闪过早上从山形那听到的话。
「吶,有在听吗?」
语调稍微坚决的话,让凉回过神来。似乎当作耳旁风了。
「抱歉,你说什么?」
「所以说,梦乃做那种事的理由。」
「你知道吗?」
凉打从心底惊讶。不过,仔细想的话她是说成梦乃的亲友也可以的人。有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什么。表情认真地倾听。
「我认为是因为嫉妒。」
(译:嗯,女人的嫉妒真的好恐怖)
凉语塞了。脑袋的一角,在想现在自己应该是非常扭曲的表情没错了。例如,俯视看到幽灵时撒娇的孩子的父亲般。再怎样也不是那样吧。
磷子,相信自己的想法般的表情继续说。
「石川君,昨天不是没来上学不知去了哪里吗?虽然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因此梦乃昨天,一直都很焦虑不安哦。跟我去咖啡店聊天时也是,担心著你的感觉。」
「那、那样啊……」
凉的语气急速的变弱了。的确,说去异世界时梦乃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不满。
「不、跟枫不是……」
不禁那么说了后,磷子露骨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石川君。是用名叫富山同学的啊?什么,难道你们在交往吗?」
「没有没有。话说回来,我不认为梦乃会因为那种字拿起椅子打过来。」
凉语气粗鲁的否定,无视磷子疑惑的视线,强行的把话题拉回梦乃那。
「不明白呢,石川君。完全不明白叫作少女心的东西。」
——这就是少女心的话,我永远都不会明白。
「关键的一击呢。是石川君跟富山同学像是恋人般握手。那个很强烈呢。」
那个指摘,让凉在不同的意义上惊讶。被看到了吗?明明那个时候,看著他们的学生应该一个人都没的。
「那样的话就算是梦乃也会发怒啊。嘛,虽然我认为用上椅子稍微做过头了。」
——原来这孩子对梦乃有著怎样的认识啊……。
所以就做出这种凶行的话,世上到底要有多少人要被扑杀啊。再说,自己跟枫的关系,梦乃应该很清楚。
(译:诚哥,有人在说你呢)
——嫉妒,呢……。
隔著肩膀看著失去了意识的梦乃。绿色的缎带在摇动。同时,意识到贴著背部的胸部的感触,凉的脸变得越来越热。
把平常心这句话在心中一直重复的同时,到达保健室了。跟保健员说明事情后,磷子帮忙让梦乃睡在床上,帮她盖上毛毯。
——虽然可以的话,想待在这里……。
但是,梦乃醒来后再次脸无表情的袭击过来的话。她的目标很明显的只有自己。
虽然担心,不过凉只能回教室。
从保健室回来后班会已经完了。
凉用手机发邮件找山形,是第一节课完的时候。在意梦乃的事完全没听到课,也没作笔记。
打开化学准备室的门后,跟早上一样白衣的教师在用烧杯喝咖啡。皱著眉,不高兴似的看著凉。
「发生了什么我从富山那听过了,刚才去了保健室,也从佐贺那问过情况。刚好醒来了呢。——注意到什么了吗?」
凉无力地摇头回应她的问题。有点太过突然的事件,完全没有观察的从容。
「佐贺也说不知道。正确的说,是不知道理由。似乎是看到你的时候,什么疑问都没有,就想著不杀不行。简直就是在作梦的感觉。」
「……杀?」
——梦乃,要杀我?」
凉愕然的看著班主任。完全想不到有什么话可说,喉咙的附近因为累积的唾液而辛苦。感觉不是有意识的往双腿注入力量的话,身体就会倾斜就这样跌倒在地上。
「……梦乃,还在保健室?」
从动摇回复过来后,总算问了。态度冷静的老师让人觉得可以依靠,让人羡慕。
「哭了哦。情绪似乎相当不稳定,目前让她休息到午休。朋友来探望的话假装在睡觉。根据状况会考虑让她早退。」
「谢谢。」
深深的低下头,凉打从心底的道谢。同时,也拘泥于无法相信这一想法。经常都很坚强的梦乃,居然会哭。
「这也是作为教师的工作所以不需要道谢。那么,想说一下你的见解。不是只因为感情的行动吧?」
「就算真是那样,梦乃也不会突然拿起椅子打过来。」
稍微变得火大,凉语气强硬的否定了。
「那么,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虽然没有……」
强行抑制著焦躁般的表情,凉发音稍微糟糕的继续说。想起了某件事。
「刚才,老师说像是在作梦,不过听上去像是被魔导操纵了意识的人般的感觉。普通地想的话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脑袋里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怎的接受了的感觉……」
「类似精神操作吗?那个这么简单吗?」
凉对山形的问题摇头了。
「最简单的也是难度相当高的。虽然是以前听的话,不过全世界也就两、三人做得到……。让人看到幻觉的催眠状态要轻松多。」
「那些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关于命令的具体性,确实性,持续性……。幻觉或者催眠是简单的一类,不在对方的旁边的话,只能作出单纯的命令,长的也不足三分钟。」
——翠姐的话应该会更清楚吧……。只要再找她帮忙了。
翠是凉的堂姐,魔导的使用者。在两个月前的事件也让她帮忙了,不过相方都忙著事后处理之类的。
——虽然明明还没有回礼又要麻烦她会于心不安……。
「明白了。我也去调查看看。话说回来,你怎么办?话先说在前头,没打算让你待在佐贺的附近。毕竟她的暴走,有你是诱因的可能性。」
「……总之,我想到午休为止我会待在学校。」
凉总算只说了那些。虽然明白山形的想法,不过就算那样,为了在梦乃有个什么时能马上赶到而留在学校。
到午休了,凉拜托枫去看看梦乃的情况。
「石川君不去吗?」
「我去的话可能会出问题。虽然不是清楚明白。」
「了解了。」
「对不起。还有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拿过去。」
从梦乃的袋里拿出她的便当后交给枫。
目送走出教室的她,凉也为了吃自己的便当而打开袋。虽然没什么食欲,不过不吃乾净的话美幸会伤心的,而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才要好好的吃。
拿便当时才注意到手机的存在。
——话说回来,这是放在鞋柜里的啊。
小小的灯正忽亮忽灭的。似乎是有来电。虽然稍微觉得麻烦,不过打开画面确认。有来电和录音的表示。一边想著要是持有人啊的重放。听到女孩子的声音。
『拿著,谢谢你。能麻烦你午休或者放学后来屋顶吗?』
——果然是学校的某人吗?
拿著,这说法虽然感到不自然,但是没心情仔细想了。只想快点交给对方解决这件事。
比平常更早一点的吃完便当,凉走出了教室。
到达屋顶后,比想像中更冷。春天的结束和秋天的开始这里是适当的凉爽且热闹,但现在人数屈指可数。
凉在屋顶环视一周。数个教室大小的这里被超过两米的栅栏覆盖著,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油漆剥落了的水塔之类。
最后,她在那里。坐在水塔的旁边,摇著双脚。
「石川前——辈。」
总觉得那是相当新鲜的叫法。
根据室内鞋的颜色可以知道是低一个学年的人,不过没看过这孩子。凉的表情因为「是谁」这疑问而变得阴暗。
少女伴随著轻快的声音在水塔边探出身子后,发出轻轻的声音著地。用让人感到优美的敏捷的走路方式,跑到始终站著的凉面前。在脖子的附近扎著长至背后的黑发小小的摇动了。
「等你很久了。你来了我很光荣。」
身高比凉矮了约一个头。就在眼前抬著头的她的笑容,让凉睁大了眼。
明明她的右眼是黑色,相对的左眼是鲜艳的红色。
突然,凉的双眼感到剧痛。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已经不痛了。
——刚刚的是什么?
「……先辈?」
回过神后,少女担心的抬头看过来。回答「什么都没有」的同时,凉不知不觉间盯著她不同颜色的眼睛。
——是虹膜异色吗?
左右眼不同色的那个。在异世界或者宇宙跟那样的人见过数次,不过在这里是第一次看到凉稍稍困惑。
但是,凉摇头马上重新振作。毕竟本人似乎也不在意,这边反而盯著看很失礼。而且,还有其他在意的事。
「……刚才,说了「来了」吧,是什么意思?」
少女眼珠朝上、一脸呆然若失的反问皱著眉发问的凉。
「那个,你是听了手机的录音后才来的不是吗?」
总觉得对话有点不一致的感觉。凉寻找记忆和口袋后,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没能在记忆里找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这个,是你的吗?」
「是」,少女笑著点头,从凉那接收手机。
「最初打算古风地放信的。可是,重新考虑后果然还是稍微别出心裁的比较好。」
总算理解了。这个少女,是自己把手机放进凉的室内鞋里的。
在惊讶的凉面前,少女把手机贴近脸嗅气味。露出满足似的笑容嘟嚷。
「嗯。好气味。」
回避对于那句奇妙的独白的感想,凉问别的事情。
「要是,被我以外的人看到拿走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没问题的。因为早上我有看著鞋柜的情况。」
「……把手机放进去的意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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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呆了的说后,她像叱责那个想法般,左右挥动食指。
「这样的事顺序是很重要的。而且,今周的幸运物是手机和运动鞋。嘛,虽然运动鞋跟室内鞋有点不同,不过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看的话都一样的。」
「离开五十米的话,大部份的鞋看上去都一样吧。」
「啊,虽然看不出是哪种鞋,不过是鞋上画著的画的话就算隔了一百米都能看得到。篮色猫型机械人和黄色发电老鼠之类的。」
(译:这猫和老鼠,不知道的人比较少吧?)
「……明明鞋看上去都一样,居然能办别图案?」
「话说回来这孩子还真是相当兴奋啊」,凉在心中退缩了。在认识的人中跟希美和西菲亚相近,不过跟她又不同。
「那些看颜色就能办别了。前者是篮色为主后者是黄色不是吗?」
「啊啊,原来如此。的确单单是猫型机械人的话黄色的部份只有铃了。」
「顺带一提クラリス跟ナウシカ的脸的办别也是那样。」
(译:不知道是啥,似乎是宫崎骏的作品)
「为什么这边是直接说的啊?而且,精确度高得跟颜色的办别无关系啊。」
笑著接受凉的吐糟,少女说「话说回来」的把话题拉回来。
「手机的里面你看了吗?」
「虽然听了让我上来这里的录音,不过除那以外就没看了。」
老实的回答,不过她不知怎的觉得很可惜似的。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再眼珠朝上的看著凉。
「什么都没看吗?真的?」
「无法证明所以你不信我也没法啦。还有……抱歉,我跟你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对那个问题,她摇头和说「不」了。在记忆里完全没这个少女的事,凉稍微变得安心了。
「跟前辈,面对面的说话在今天此时此地是第一次。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屋顶成了有重要的回忆的地方。」
「哦、哦……」
虽然被她的开朗和元气压倒了,不过凉生硬的点头了。
今天是初次见面。那很好。那么,她是在哪里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说起来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是长野圣。虽然才活了十五年,不过最固定的昵称是小圣呢。所以,要是前辈也那样叫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那么,长野。」
「小圣。」
「なが……」
(译:长野的发音是ながの)
「小圣。」
被恳求的双眼追迫,凉马上就举起白旗了。
「……小圣,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问了后圣的表情变得觉得无法理解,马上为了重新振作激烈的左右摇头,然后重新表情认真的抬头看著凉。
「前辈,那是认真地问的吗?是女孩子,做好决死的觉悟把异性叫到屋顶哦?只有一件事不是吗?」
——对,那个不会忘记的两个月前。刚转校过来的女孩子把我叫到屋顶,拜托我解决世界的危机。而且那孩子是间谍。
凉独白风的自嘲自己的过去,不过只是徒增空虚。毕竟不能以这种话作回答。对脑的状况很不安。
烦恼著怎样回答时,圣等得不耐烦而大喊了。
「请跟我交往!」
「……我?」
凉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止了。不只是话的内容,那份直接也让凉打从心底的惊讶。有点太过坦率,那样吗,屋顶本来就是应该被那样使用的地方,不过认为那始终是幻想而没在意。」
「……到哪地步?」
问了那么无聊的问题,是因为她的话就是那么预料之外的话,不过在这里圣的反应也超越了凉的预想。
「最终的是牵著手进坟墓,不过在那之前想去各种地方。我,不讨厌跟指南一样的交往。总之先去咖啡店、电影院、水族馆、夏天的海滩和冬天的性诞节,当然双方的生日和情人节也是呢。我觉得春天的赏樱还有秋天的赏红叶也不错。」
失败了。凉在心中呻吟。反击很快,很高明。
「知道吗?我跟石川前辈有很多共通点。生日和血型是一样的,身高差刚好有十五CM稍微让人懊悔,不过也可以说刚好呢。还有,我的体重是五十。七KG,前辈的体重是六十二。四KG。」
「……那又怎么了?」
那样问了。为什么,这个后辈会知道这种事情?
(译:这才是重点吧)
「我的体重的三个数字的合计,跟前辈的是相同的数字。这只能用命运或者宿命来形容了。」
——不,是偶然吧。
再继续对话下去,可能会被她的步调吞掉。凉判断要认真的回答让对话结束。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交往。」
「……啊?」
凉的回答,让圣变得不知所措。手放在头后面,玩弄头发扎著的部份。横向的移开视线,稍微低头的问。
「那个,可以的话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用尽可能的平坦的声音回答。不能很残酷,不过认为这些还是乾脆的说清楚比较好。但是,虽说是真心话,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可能会说出多余的话。
「而且,才刚跟你认识。喜欢什么的什么都没有。」
跟说完差不多同时的。低著头的她充满气势的抬起头,表情变成跟刚才截然不同的笑脸,圣抬头看著凉。
「我,是前辈的事的话差不多全知道哦。」
像是在说「只限那个的话我谁也不会输」般,黑和红的眼睛充满著自信。
「身高体重生日血型刚才已经说了。例如今天的早饭。是饭跟味增汤吧?菜是煎蛋、秋刀鱼和沙拉。」
(译:我再重复一次,女孩子真的好恐怖)
这个发言就算是凉也会改变脸色。是对那个反应满足吗,圣流畅的继续说。
「还有,虽然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环视屋顶一周后视线最终回到凉身上,眼珠朝上的。
「在这个屋顶,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孩子们吧?」
凉稍微退后了。为了跟眼前的后辈,稍微保持距离。
感觉不到敌意那类东西。不过,对方让人感到心里发毛。既然连两个月前的事都知道,不认为只是一般的跟踪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凉带有惊愕和疑问的目光,圣爽朗的笑著接受了。黑色,还有红色的眼睛充满著自信。
「我,看得到。特别是前辈事。因为最喜欢了。因为很喜欢很喜欢,想知道得受不了。」
话说到那里就停了,然后圣快速转身背著这边。走到屋顶的出入口,把手放到门上,然后隔著肩膀回头。
「我,绝对不会放弃前辈的。我只有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