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张九棂的声音从土洞里面传来，“在里面。”
墨离亭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九棂从土洞里抽身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的头，食指和中指抠进眼洞中，就这么提着。
九臣忍不住想吐，无奈只能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天快亮了，这事儿恐怕不简单，要不要从边上打个盗洞进去看看？”这话，墨离亭是看着九臣说的，这活似乎是要他来干。
张九棂把那个****的头高高提起来，盯着被扯断的脖子看了一会儿。
“小哥，你这下手也太黑了，活生生扭了人家脖子，小心这孩子下辈子投胎来找你。”九臣此时略微有些不安，这么多坛子，如果里面装的都是未满十二的婴儿，那这个土洞里，得泡着多少死不瞑目的孩子。
墨离亭一巴掌拍在九臣后脑勺上，厉声道：“你懂个屁，老子刚才看过了，坛子里只有头，没有身子，这世上，但凡是陨了天命的，都没有资格再转世投胎做人，所以，这些小东西的魂魄可能还在附近。”
九臣一哆嗦，差点跪下去，“这不就是养小鬼吗？”
“你知道养小鬼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这么多口坛子，够养鬼的人死几百次都不止，谁会跟你一样蠢？”
“可是，搞这么多小孩的尸体放在这里......”九臣朝房家老头的屋子里窥探了一眼，“你们说，陈春儿他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什么好鸟。”墨离亭说道：“别磨蹭，拿家伙去！”
九臣哦了一声，转身回房间去拿工具。
“姓张的，你看出什么道道没？”墨离亭把靠近洞口的那个坛子搬出来，“你说，这些小东西弄成这样，有什么用处？”
张九棂蹲下来，把****的头摆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墨离亭看他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也蹲下来盯着那个小小的头看。
“这些东西泡在坛子里的时日不短，皮肉倒还是好好的，”墨离亭说着，把手在坛口一抹，沾了些白色的粉末，闻了闻，“坛子里的不是血，是药。”
张九棂闻言，抽出短刃，对准石板上的****头顶，猛地一下扎了进去，刀刃抽出来的时候，沾带了一些粘稠的液体，墨离亭把两根手指抵在短刃扎出来的缝隙上，一发力，两根手指便插了进去。
忽然，墨离亭脸色一变，似乎在这颗头里面摸到了什么东西，抬头看着张九棂。
“老子好像摸到宝了！”
这时，九臣已经把铲子拿来，看见墨离亭把手指插进了那个****的头里，觉得他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定是在里面摸到了什么，但是，这表情，却不是喜悦，而是带了几分慌张。
“摸到什么了？”九臣拿着铲子的手心都渗出了细汗，这个洞是他找到的，要是因此又惹出来什么事....
“靠，老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墨离亭骂了一声，可他墨离亭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多尸体恶鬼都杀了，哪里还会怕一个****头里的东西，当即一手扣住这颗头的两边，猛的一捏，只听咔嚓一响，****脸上那个诡异的笑脸就慢慢瘪了下去。
九臣知道，墨离亭的这一下，捏碎了整颗头的骨头。
接着，墨离亭慢慢把手指抽出来，等看到那个咬他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哭笑不得起来。
那个咬他的东西，居然是一只肥肥的虫子。
“原来是只虫子。”九臣刚想嘲讽墨离亭几句，就见张九棂捏着那只虫子的嘴，把他从墨离亭的手指上扯了下来。
“这是金蚕蛊虫。”他说。
“姓张的，你可别吓我，这条破虫子是蛊虫？”墨离亭沉着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伤口，那虫子只是一口含住了他手指，并没有咬下去。
那虫子被张九棂捏着，肥嘟嘟的身子扭来扭去，长在头顶上的，有两只眼睛，怪异的是，这虫子的眼睛是一睁一闭，另一只眼睛是闭着的，睁着的这只对着墨离亭。
墨离亭嫌恶心，从张九棂手里抢过，一脚踩死了。
“先挖进去看看，管它是蛊虫还是肥虫，碰到了就捏死。”
九臣看着地上那只虫子的尸体，空瘪瘪的成了一个壳，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带来的只有两把铲子，本来是打算上山找墓的时候，用来定穴位的，后来墨离亭顺着那些石人给的提示找到了卫氏的祭坛，从那里找到了进墓的龙门，这两把铲子也就用不上了。
现在拿来挖土，好歹起到了点作用。
张九棂身上有伤，就由墨离亭和九臣来挖，从土壁的侧面再开一个洞进去。
“老墨，啥是金蚕蛊虫？”九臣从没打过盗洞，挖的很粗糙，喘着大气。墨离亭三两下就挖出去老远，连声喘气都听不到。
“苗人就喜欢弄这些虫子啊，****的，说白了，这就是跟你一样的蠢货在拿自己的命玩，结果还以为这些东西会玩了别人的命，特别是蛊虫这种东西，有了灵性之后，没那么容易被控制。”
九臣撇撇嘴，自动过滤掉墨离亭骂他蠢的那句，“那金蚕蛊虫呢？”
“金蚕蛊虫只吃尸体，尸体里又养金蚕蛊，等养蛊的尸体被吃完了，没有新尸体的话，这些虫子就会爬出来自己去找吃的，那时候，吃的就不是尸体了。”
“那是什么？”
墨离亭一铲子下去，像是打到了什么东西，“是活的都吃。”
他把铲子从土里拔出来，铲头应该是打到了石板上，带出来一些石粉。
“怎么不挖了？”九臣凑过去看，墨离亭看着那个铲子，眉头紧锁，摆摆手说不能挖了，让他出去，把张九棂叫进来。
九臣把铲子收起来，拿了出去。
“小哥，墨离亭那货叫你过去。”
打出来洞里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所以张九棂进去之后，九臣就只能在外面守着，怕陈春儿醒来之后发现他们不在，找到这里来。
张九棂进去之后，墨离亭把铲子拿给他看，“里面有石板，应该不小，不知道会挖出来什么东西。”
藏在土下的东西不能乱挖，墨离亭只得用手把土扒开，等见到那块掩在土下的石板时，整张脸都垮了下去，阴沉着，回头去看张九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