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热闹的集市,来来往往,买卖吆喝,和人类世界别无二致。
“好热闹啊!”陶兮四处张望。
“陶陶,把这个戴上。”白夕递给她一块狼形的白玉吊坠。
“这是什么?”陶兮问道。
“这玉可以掩盖你人类的气息,保护你”
“这么厉害?”陶兮接过玉,拿在手里细细观看。
“从我出生,它一直跟随我,有灵力的。”那是他的本命灵石化成的,当然厉害。
“啊?这么宝贝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我万一弄丢了,那就太对不起你了。”陶兮又把玉塞回了白夕手里。
“丢了就丢了,你比它重要。”白夕说得无足轻重,帮陶兮戴在脖子上。
“小白,谢谢你!你真是…”
“嗯,…?”白夕还等着她继续说,却没了下文,陶兮已经奔向一处卖羹的小摊。
“这个一份,那个也要一份,好香啊!”此时陶兮眼里只有食物。
“好嘞”摊贩老板道。
“老板,这是什么?好好吃”陶兮砸吧着嘴。
“这份是百味羹,味道多而浓厚,那份是双脆羹”
“嗯嗯,味道真不错,小白,你也试试。”她这时才想起同行的白夕。
“慢点吃,喜欢的话,回去我做给你吃。”白夕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羹汤。
“好啊!”陶兮沉醉于美食,丝毫没在意这个颇为暧昧的动作。
逛了半天,陶兮就吃了半天,白夕被她的胃口惊到了。想了想自己也许、应该、可能、大概还能养得起她。回去的时候,陶兮还不停地念叨,“那个酥骨鱼,油炸春鱼好好吃,还有金铃炙(金铃状的酥油烤饼)也好吃,虽然有点油,还有甘露饼,金乳酥…”
“陶陶,你是打算把今天吃得东西都背一遍吗?”白夕听得头大。
“嘿嘿!因为真的太好吃了,这次真是没白来。”
“那要不要不回去了?我带你看遍这里绚丽的山岚,秀丽的溪谷,吃遍最美味的食物。”
“不,不,不,肯定是要回去的。”陶兮急忙否定,人类世界也有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她的家人,朋友。
白夕满脸的落寞之色,没有再搭话。
回到谷中,已是午后。
“陶陶,玩累了吧?去睡会儿,晚上带你去一个更热闹的地方。”白夕说得很是神秘。
“好呀”陶兮早已打了几个哈欠,昨晚一夜失眠。
陶兮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后,伸了伸懒腰,“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姑娘,大人让你去水潭边的凉亭等他。”门外婢女对她说。
“嗯,好”
“习习凉风,真是舒服。”陶兮慢慢悠悠地向凉亭走去。
白夕见陶兮走过来,说道“陶陶,睡好了么?”
“睡得好舒服”转念一想,在别人家里,自己太没规矩,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夕吩咐人去厨房端来几个碗碟,“来,尝尝我做的酥骨鱼,看有没有集市上的好吃”。
“哇塞,你也太有才了,你要是个女人,男人肯定都排着队娶你。”陶兮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擦了擦口水,作为一个女人,她就只会一道“番茄炒蛋”拿得出手,不得不自惭形愧。
白夕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不说,好多女人排着队嫁我”。
“嗯,也对哦”陶兮思忖了下,点头说。
“嗯嗯,好吃,比上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陶兮边吃边竖起大拇指。
白夕尝了一点,“嗯,看来我的厨艺还未退步”。
不多时,桌上如风卷残云,干干净净。
“小白,你说今晚去哪儿?”
“今天是白雉族百年一次的献瑞节,作为邻居,我很荣幸的接到邀请函,带你去看看”。其实每次白雉族族长都会亲自邀请他前去,只是他懒得去。
“白雉族?”她想起白夕的婢女中就有白雉族的,长得白皙水灵,惹人怜爱,于是问道,“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美人儿?”
“嗯,你对美人感兴趣?还是说…..”白夕疑惑地看着她。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你说是吧?难道你不感兴么?”陶兮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怕自己长得太普通,不敢去了。”白夕调笑道。
“长相普通又怎么啦?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我才不会怯场呢。”陶兮说得理直气壮,更何况,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嗯,勇气可嘉”
“那除了美人,是不是还有很多美男呐?”这才是她拐弯抹角后想问的问题。
“这才是你真正感兴趣的吧?的确有很多,不过,有我在,就不用看其他人了吧。”白夕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点小情绪。
“这个…,你长得是好看,但能看看其他人,也是好的。”
“哎!”白夕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去玩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别跑得太远,注意安全!”白夕补了一句。
“好的”已经跑出去的陶兮,回头莞尔一笑。或许是对晚上的盛会充满期待,这是她来这里之后少有的发至内心的笑。
看见她的笑容,白夕几分高兴几分惆怅,惆怅是因为,他留不住这张笑颜。
屋后的小树林成了陶兮的乐园,在里面东寻西找研究那些未曾见过的花虫鸟兽,一晃竟夕阳西下。
“陶陶,我们该走了”
“来了”陶兮匆匆地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你是在地上打滚了吗?”看着她头上,衣服上的枯叶,白夕问道。
“没有,只是趴地上而已。”她拍了拍衣服。
“你去换身衣服,我让她们准备好了。”白夕把她头上的树叶清理了下来。
“呃”陶兮吐了吐舌头。
陶兮换上一套月色绢裙,婢女帮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可以走了”陶兮推门而出。
“陶陶,你这身打扮…”白夕抚摸着下巴,欲言又止。
“不好看吗?”陶兮低头看了看衣服。
“不是,我想说这衣服穿你身上很漂亮。”白夕在她耳边低语道,跟一身月白的他很搭。
“那什么…我们可以走了。”陶兮面带羞怯,走在前面。
“嗯,好”见陶兮这副表情,白夕心里偷笑,害羞的她好像更好看了。(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白雉族与白狼族以永泉河为界,世代友好相处。白雉族的献瑞节百年一次,盛况空前,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晚上由族长设宴,全族男女老少皆可参加,邀请的还有其他妖族族长及有身份有地位的妖怪。宴会上不仅可以欣赏白雉族少女曼妙的舞姿,悠扬的音乐,还能品尝各种珍馐美酒。
白夕拉着陶兮在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四处张望了下,这个位置应该够隐秘。又嘱咐陶兮,不要乱跑。
“陶陶,上次给你的玉,带身上了吗?”
“嗯,一直在呢。”她把玉佩从衣服领口掏了出来。
“带着就行”白夕道。
“看!族长来了”周围的人说道,几只身泛柔光的白鸟落在殿台中央,未等陶兮看仔细,就已幻化成了人形。
“小白,那个就是白雉族族长吗?我还以为会是个老头呢。”她指着台上仪表堂堂的男人说。
“嗯,右边那位是族长夫人,左边是族长长女”
“啧啧,哪是母女啊,简直是姐妹。夫人端庄典雅,女儿明媚动人。”陶兮暗自羡慕。
“今天,是我们白雉族百年一次的献瑞节。祈求风调雨顺,天佑我族人,瑞气长存……”族长开始致辞。
白夕已经选了最僻静的地方坐,但还是未能逃过白盛夏的眼睛,他还意外的发现白夕旁边居然还有位姑娘,于是带着满肚子疑惑走了过去。
“叔叔今天好兴致,居然出门了。”白盛夏打趣道。
“咦?盛夏”白盛夏的突然出现,白夕也同样吃惊,坐这么偏僻的角落都能被发现。
“叔叔应该坐上宾席位,怎么坐这里来啦?”
“我可不喜欢和那些人客套,越偏僻越好。”
陶兮打量着那个叫白夕’叔叔’的男人,一袭白衣,面如冠玉,温文尔雅。
“这位姑娘是?”白盛夏切入正题,据他所知,白夕对女人一向是敬而远之,今天怎么改了性子。
“我叫陶兮,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用眼角瞄了瞄白夕。
“是我家新来的丫头”白夕说,对她使了个眼色。
“呃?难怪看陶姑娘面生的很。”他知道没那么简单,骗小孩子还差不多,谁会带丫头来这种场合,又不好当面戳穿,只得作罢。
“盛夏,你快回你位置去,不然一会儿我被发现,这笔帐我可要算你头上。”白夕又是着急催促他,又是使眼色。一是因为他不想陶兮暴露身份,二是他真的不想跟那些妖打交道,除了溜须拍马什么也不会。
“嗯,好。我有个问题下次再向叔叔请教。”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陶兮一眼。
白盛夏还未转身,就见一位身姿绰约,身着粉裙的漂亮姑娘走过来。白夕立马别过头,看向另一边。只见那姑娘朱唇微启,娇声细语道,“盛夏哥哥,刚才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不来了了”。
“白雉族此等大事,我怎会不来。”白盛夏客气道。
白夕拉了拉沉醉于美人芳容的陶兮衣角,轻声道,“陶陶,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下啊,如此倾城倾国的佳人,不多看两眼不就亏了吗。”陶兮目不转睛地盯着粉衣姑娘。
“再等,就走不了啦!”白夕急道。
粉衣姑娘是白雉族族长的小女儿,白云浣,和白盛夏算是同辈。白夕还未隐居盂山时,是白雉族献瑞节的必邀上宾。自打云浣初见白夕,就倾慕于他,一逮着机会就往他那儿跑,要他教这教那的,白夕烦得很,但又不好意思把一个小姑娘轰走。后来,白夕找借口,说要清修,就隐居于盂山谷中,才摆脱那丫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陶兮目不转睛地打量下,白云浣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这下,白夕是彻底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