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准时来接陶兮下班。
“我在地下车库。”白夕在电话中说道。
“好,马上就下来。”陶兮回道,匆匆忙忙收拾完东西,整理好办公桌。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上白盛夏。
“盛总”
“白夕今天来了么?”
“你是指他来上班还是?”陶兮指指白夕的座位问道。
“我去找他吧。”白盛夏眉头微皱。
“他在楼下,我们一起下去吧。”
俩人一起下了楼,地下停车场里,那辆红色的车扎眼得很。
白夕见两人一起下来,有些意外。
“又蹭饭?”白夕调侃道。
“有点事儿找你,随便蹭饭。”白盛夏勉强一笑。
白夕在厨房做饭,陶兮欢快地在一旁打下手,就算剥她最讨厌吃的葱姜蒜也乐意。
阳台的白盛夏一脸愁容,看着楼下院子里的葡萄架陷入沉思。白夕不许他抽烟,要是此刻换作别处,可能早就满地烟头。这也是他在人类世界染上的唯一不良嗜好。
“盛夏,进来吃饭。”白夕叫道。
白夕看出白盛夏今天有些不对劲,平时吃得有滋有味儿的,今天却是一副食不甘味的样子。
“怎么?今天的饭菜不合你胃口?”白夕关心道。
“没有,挺好的。”
吃完饭,陶兮很自觉的揽下洗碗的活,让他们去谈事情。
“说吧。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白夕问。
“族里出了些事情”
“我们去楼下。”白夕看了一眼厨房的陶兮,不放心地说。
傍晚时分,暑气已退,院子里凉风习习。白夕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白盛夏则半靠在一旁的木桩上。
“前段时间追寻到穷奇的踪迹,在白於山一带。突然號鸟族就失踪十多个婴孩,是他所为。號鸟族一向与世无争,物阜民安,妖力早已弱化,族中并无能征敢战之辈与穷奇对抗。”
“所以號鸟族族长找到了你?”白夕问。
“说来也确实是我的责任。”白盛夏苦笑道。“穷奇由我族囚禁,又从我族逃出。我身为族长,责无旁贷,理应早些解决此事。现如今害得他族遭殃”。
“别太自责,你不也一直尽力在找吗。”白夕安慰道。
“好在,那些孩子还活着。”白盛夏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
“只是”白盛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穷奇放出话来,让我用你去换取那些孩子。不然,他就大开杀戒,整个號鸟族都难以幸免。”说完,白盛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对我怨气难消啊!”这下轮到白夕苦笑,“我跟你去”。
“叔叔,我这个族长是不是很失败?”白盛夏黯然道。
“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穷奇铁了心要找我报仇,本就该我解决。”白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晚上睡觉前。
“陶陶,我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处理些事情。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白夕略有担忧地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陶兮说,“那你要去多久?”
“还不确定”
“那你才要照顾好自己。”陶兮向白夕怀里蹭了蹭。
“我没事的。”白夕拢了拢她散在耳边的头发。
“这个给你”陶兮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狼形吊坠。
白夕看着他的本命灵石,笑了。
“你这是哪来的?”他明知故问。
“我也忘了,这个应该是保平安之类的。”陶兮挠了挠头,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东西很重要。
白夕伸手接过,那玉石居然有了光亮,这是灵石跟妖怪本体间的相互感应。
陶兮惊讶道,“它怎么会发光?不会是塑料的吧。”
“瞎说!”白夕嗔笑道。
“陶陶,你记着,要一直戴着。”白夕又给她戴回去,“有它在,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有这么神奇吗?”陶兮有些不信。
“玉是通灵之物”
“那这块呢?”陶兮拿出陶奕送她的那块。
“这又是哪来的?”
“别人送的”
“别人是谁?”
“我哥”
“你没说过你有哥啊?”白夕紧盯着陶兮,疑问道。
“我堂哥……”
“这块就是很普通的玉石,没那块好,我没收了。”当然没他那块好,那可是有他千年修为的本命灵石。
“小白,你是不是吃醋啦?”陶兮试探道。
“没有。”白夕回答的很干脆。
“呃”陶兮撇撇嘴,侧躺下来。
“怎么?我说没有你失望?”白夕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我才没有!”陶兮倔强地说,其实心里有些失落。
“我骗你的”白夕将她揽入怀里。
“我也骗你的”陶兮偷笑着。
待陶兮睡着后,白夕悄然起身,看着身旁睡梦中的人,心中竟有千般不舍。
白夕回到盂山,白盛夏已经在府邸等着他。
“叔叔,当初追查穷奇逃走一事,到现在还尚无眉目。可想而知,此人隐藏极深。也不知其用意为何。”
“放走穷奇,祸害妖族,坐收渔翁之利。也不知这人想取代的是你还是…”白夕顿了顿,”妖王“。
“远道圣人归于混沌后,能与穷奇抗衡的就只有你跟妖王。看来这人野心不小啊。”
白夕摇头道,“但愿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吧。”
穷奇见白夕独自一人前来,没有食言,放回那些孩子。
白夕没有猜错,穷奇背后必有妖族的人与之勾结。不过短短数月,穷奇妖力大涨,而且其力量混杂,不单是自身的妖力。就算白夕有本命灵石在身,大概也只能与其打个平手。恰巧灵石留给了陶兮,白夕知道此次收服不了穷奇,自己全身而退都很难。极力隐藏自己的虚弱,拼尽全力给予穷奇最后一击,穷奇受伤逃窜。他回到白盛夏府邸方才松一口气,倒了下来,他比穷奇伤得更重。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白夕已恢复部分妖力,只是还不能化为人形。
“盛夏,我们回来多久了?”白夕问。
“十来天”
“这么久了?”
“你带我回去,陶兮那有我的本命灵石,有灵石在我会恢复的快些。”
“可是我怎么和她解释啊?”白盛夏指指白夕的原型。
“这个”白夕也为难。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要委屈你一下。”白盛夏眼珠一转。
“说”
“就说,你是我养的狗,让她帮忙照顾。”
“什么?”白夕眼中怒火燃烧。
“叔叔,我知道这样多有得罪,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白盛夏一脸委屈。
“行吧”白夕无可奈何。
白夕一走十来天,杳无音讯。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就像从人间消失掉一样。跟着一起失踪的还有白盛夏。
陶兮这些天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发现,除白盛夏外,她居然再找不到第二个与白夕有关的人。她每天盯着CEO办公室,可是那门一次也没开过,白盛夏不在,就连秘书小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天,陶兮惯性走神中,总裁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白盛夏走了出来。
“陶兮,你来一下。”
而陶兮还思绪乱如麻,完全没听见,旁边的阿嘉敲了敲她的桌子。
“小兮,总裁叫你呢。”
“啊?总裁回来了?”陶兮吃惊道。
“嗯,叫你去一下”
“呃,好”
“盛总,你找我什么事?”
“嗯,是这样。有人送给我一条狗,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照顾。你帮我照顾一段时间。”白盛夏一副心虚的样子,因为有一双凛冽的眼睛正瞪着他。
“让我照顾?可是我……”
未等陶兮说完,白盛夏怕她拒绝便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你看它多可爱!”
白盛夏走向沙发边,抚摸着躺在沙发上的白夕。
白夕不满地瞪着他。
陶兮走过去,忍不住摸了摸“狗”的耳朵,毛茸茸的很舒服。
“是很可爱!这是什么品种呀?狼狗好像没有纯白的吧。”陶兮问道。
“啊……”这可把白盛夏难住了。求助地看向白夕,白夕则把头一扭,假装没看见。
“它的瞳孔是蓝色唉。”陶兮揉着“狗”的头说道。
这句话使得白盛夏茅塞顿开,“这是萨摩耶跟哈士奇的混血”他忽悠道。
“呃”陶兮点点头,全然相信。
白盛夏心里的大石头落地,长呼一口气。
“它有名字吗?平时吃什么?”陶兮的手仍然抚摸着“狗”,不舍得拿开,白夕则闭目养神,一副悠闲享受的神态。
“名字?还没有。你吃什么就给它吃什么。”
“这么随意吗?”陶兮一脸黑线。
“那叫它小小白,好吗?”陶兮笑嘻嘻地问道。
“随你,记得下班来带它走。”白盛夏摆摆手说道。
就这样,白夕又回到他熟悉的家。
回家第一件事,陶兮就给小小白洗澡,她有轻微洁癖。
白夕想要逃,心说“我很干净的,不用洗。”
陶兮将洗手间门一关,坏笑着,“嘿嘿嘿,想跑,没门。乖乖听话!“
说完就将门口的白夕薅了过去,白夕只能听天由命。
陶兮将它全身上下打湿,涂上沐浴露,开始又揉又搓,陶兮的手来到腹部。
“不不不,那里不用。“白夕又要逃跑。却被陶兮扯住腿拉回去继续洗。
白夕眼睛开始发红,没有办法,只得“汪汪汪“叫了两声。
陶兮停下,摸着它的头,“怎么啦?弄疼你啦?好了,好了,不洗了,我把泡沫冲洗干净。“
“要是小白在,看见你一定很开心的。”陶兮用浴巾揉搓着小小白的皮毛,使之干得快些,又用吹风机吹干。
“不,我不开心,一点也不。”白夕心中呐喊。
由于部分精力用来照顾小小白,宠物的治愈能力又很强,陶兮的相思之苦有所减轻。她下班后,就溜溜小小白,休息时,就一人一狗爬山看日落。
陶兮给它买了一个狗窝,但每次早上醒来都发现小小白睡在自己的床上。一开始,陶兮还对着它念叨几句。
“小小白,你怎么又睡床上。”
“你的狗窝不好吗?特意给你买的豪华型呢。”
“……”
后面就习惯了,懒得说,晚上直接搂着它睡觉,当做毛绒玩具。
陶兮在厨房做饭,在白夕的教导下,她已经学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小小白蹲在门口看着她,陶兮也扭过头看着它,画面似曾相识。
经常是白夕在厨房做饭,陶兮就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切菜,炒菜,然后看她一眼,俩人相视一笑。
陶兮停下手上的动作,蹲下来,摸着小小白的头。
“小小白,你说,小白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走了快一个月,一点消息都不给我”。
陶兮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下一秒就凝聚成泪珠。
白夕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奈何伸出的只是爪子,他很想开口说,“陶陶,我一直都在”。
一天早上,等陶兮上班出门后。白夕试着化为人形,居然幻化成功。这些天,晚上等陶兮睡着后,他用灵石疗伤,妖力已恢复八成。
这天晚上,一如既往,陶兮给小小白洗完澡,抱着它入睡。
“叮铃铃……”起床闹钟响起。
陶兮迷迷糊糊伸出手,划掉手机上第一个闹钟,接着继续睡。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打着一个东西,以为是小小白,便摸了摸,手感却不是柔软舒适的皮毛,而是光滑的皮肤。顿时清醒,弹坐起来,往旁边一看,白夕正看着她笑的一脸灿烂。
“小白!”陶兮扑上去抱住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信号不好”
“你骗人,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陶陶觉得我该用什么理由?”白夕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你…哼…”陶兮有些生气,骗她还要她来想理由,于是松开手要起身。
白夕怎么肯放,反将她压在身下,说道“秘密会议”。
没有什么事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一个深吻。
俩人缠绵了一会儿,闹钟又响起,陶兮推开他。
“我还要上班呢。你出差这么久,今天好好休息。”
留下一脸欲求不满的白夕。
“我送你”白夕说。
“走啊”陶兮穿好鞋在门口等着。
“小小白跑哪儿去了?”她四处张望着。
“小白,你有看见一条狗吗?”
“狗?”白夕翻了个白眼,又说他呢。
“我让盛夏接走了。”说话时,白夕眼神有些闪躲。
“昨天晚上?”
“嗯,昨天晚上”
陶兮上下打量着白夕,看得白夕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呢?”他轻微咳了咳。
陶兮突然伸手捂住他的鼻子和嘴,盯着他的眼睛。
“真像啊!”陶兮感叹着,清澈的眼眸,瞳孔泛着淡淡的蓝色。
“像谁?”白夕拿开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
“像狗”陶兮噗嗤一声笑了。
“嗯?你这是拐弯抹角的骂我?”白夕抬起她的下巴。
“没有,没有,夸你的眼睛好看呢。”陶兮转身开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