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高家川从窗口轻巧的跳入,蓝若慈只是回头看了高家川一眼,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苦涩。蓝若慈就是这样,不会炫目的夺取人们的目光,就如这冬日的阳光,总是淡淡的晕开光泽,却是慢慢的让人感到身心温暖。只是,与这阳光不同的,蓝若慈的身上亦有着淡淡的失落,让高家川也是一阵惋惜。
“你现在到这里来,不怕被人发现吗?”蓝若慈轻柔的说,似乎已经没有过多的气力说得再大声了。高家川为皱起眉。从来没有见过蓝若慈这副样子,看来全黎帆对蓝若慈的影响真的很深。“你应该都看到了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呢?”高家川在蓝若慈旁边的座位坐下,小翠帮高家川倒了杯茶。
“不是的!”高家川显得激动,“我相信少夫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虽然当时他站在比较远的地方,并没有听到朱莲清和蓝若慈之间的对话,也不了解事情的发展,但是,他相信,蓝若慈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即使,蓝若慈给人的感觉稍显淡漠,但是,蓝若慈却是如此善良之人。
“呵……”蓝若慈自嘲的笑了起来。应该跟自己说这样话的人,现在却正在别的女人旁边,听着诋毁自己的话。临全黎帆抱着朱莲清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就是蓝若慈,都觉得前所未有的颤抖。再也回不去了,亦或者,从来就没有做到了互相信任过呢,“呵……”已经无力去想了吗?
“少夫人……”蓝若慈手捂着茶杯,眼光聚集在淡黄的茶水中,茶水中,是蓝若慈摇晃的影子,而蓝若慈就这样静待着,眼中已经没有其它的物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高家川也没有开口打扰蓝若慈,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小翠亦微皱着眉头,小姐为了全黎帆发呆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了,这次让你受惊了。”朱莲清伸手按上自己微凸的小腹,轻轻抚摸着。这次是兵行险招,虽然冒着的危险很大,很可能还会失去了这个孩子。只不过,现在看到全黎帆气冲冲的往对面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姐不用担心的,小少爷一定会稳稳的跟在小姐身上的。”小青将全黎帆甩开的门掩上,回过身来跟朱莲清说话。“况且,就算真的一个不小心,以现在这种情况,对面的狐狸精也不会再得到姑爷的怜惜了,其实不管结果如何,小姐都是最大的得益者的,不是吗?”朱莲清赞同的笑着。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一定是小少爷啊?”朱莲清似是害羞的轻拍了小青一下。“当然啦,小姐是有福之人,一定怀上少爷的。”朱莲清又拍了小青一下,“瞧你这张嘴,都能够把树上的鸟给哄了下来。”不过,小青也说得没错,不知道现在对面在上演什么好戏,只可惜了,现在只能卧床,错过了。
全黎帆用力的推开蓝若慈的门,只见到蓝若慈手端着茶杯,却并没有理睬自己。全黎帆径直走到桌边。看着桌上,蓝若慈的旁边,还有另外一杯温润的茶水,小翠看着全黎帆的脸色,很是不安。而全黎帆则是看到了对面大敞开着的窗口,冷傲的盯着蓝若慈,手握成了拳头。“刚才和高家川一起吗?”
“你想要说些什么”打从全黎帆进来的那一刻,高家川就赶紧从窗口离开,而蓝若慈也回过了神,只是,不想理睬全黎帆的愤怒。蓝若慈举起依旧温热的茶水,想要用它,来温润自己已然冰冷的心。“唴——”是瓷器落地的声音,全黎帆粗鲁的一甩袖,蓝若慈手中的瓷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让小翠身子颤抖了一下,而蓝若慈只是安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你倒是还能够这样平静的喝茶,在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你竟然没有一丝的愧疚之情,还敢跟人在这里悠然的喝茶。”现在全黎帆已经无法分清,自己生气的,究竟是蓝若慈做的事情,还是和高家川的联系。“我真的没有想过,你竟然真的这样绝情,对莲清也能够下那样的手。”
“小翠,让他说!”小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蓝若慈阻止。
“就算你恨莲清,我能够理解,但是你也不应该将莲清推下去的。”原来,刚才蓝若慈想要拉住朱莲清的动作,在全黎帆的那个方向看过来,却是蓝若慈推了朱莲清一把。“至少你也该顾及到莲清肚子里的孩子吧,那到底都是我的孩子,他到底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够向他下这种毒手呢。”蓝若慈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冷着脸,一直听着全黎帆将话说完。
“不是的,姑爷,这件事情不是……”小翠不顾蓝若慈的阻拦,也要为蓝若慈辩驳,当时蓝若慈还想跳下去救朱莲清,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你给我住嘴!”全黎帆的一声怒吼。圆睁的眼睛,带着极致的愤怒,打断了小翠的话,也让小翠愣住了。“具莲清的说法,这件事情还是你这个丫鬟挑起的,如果不是小青知道不好赶紧去找我,只怕现在后果不堪设想了。”全黎帆瞪着小翠,一副要将她拆了的样子,“你这个当丫鬟的更可恶!”
“既然你都相信了朱莲清的话,那还要来这边做什么,想要对我进行什么处罚随便找个下人来传达你命令就是了,但是这件事情不关小翠的事情。”蓝若慈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伤害到身边的人,蓝若慈却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只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才会变得激进。
“我并不是要处罚什么,我只想要你去跟莲清道歉。”温软的话语,却是冰冷生硬的语调,全黎帆的心里,没有了对蓝若慈的愧疚。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不信任,而是自己全都清楚的看到了。
“道歉?”蓝若慈大笑了一声,“我蓝若慈还从来不知道歉为何物,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做错!”蓝若慈坚定的看着全黎帆,全黎帆陈敛着自己的眼睑,眼里尽是绝情的怒气,握成拳头的力度更加加大了几分。“这一切的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在恶意的操作,明智的全府少爷,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对于蓝若慈的讽刺,全黎帆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姿态,只有脸上涨红了的怒气,还有紧咬的牙关,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气。“只是,要我道歉并不是不可以,但是,绝对不会是朱莲清那个女人,当初为了进全府,就花尽了心机,进了全府之后也不知道收敛,整天知道兴风作浪,就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够拿来当做筹码,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你知不知道她和康……啊……”
蓝若慈顿感一阵晕眩,等到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冰冷的地面,脸上亦是火辣辣的疼痛。逐渐清晰的神智,想到了方才的一幕。全黎帆未等她说完,就一掌用力的刮了下来,没有一丝的情分。“呀……小姐……”看到蓝若慈摔到,小翠赶紧跑了过去。而全黎帆只是冷眼的看着,傲倨而冷然。
“你能够说莲清什么,”全黎帆又一声的怒吼,“莲清醒来之后,一直在为你说好话,这就是她该得到的回报吗?”蓝若慈在小翠的帮助下,支起身,对于全黎帆的话,蓝若慈亦没有任何惊讶,这不过是朱莲清的另一场戏罢了。
“小姐……”看着蓝若慈抿紧着嘴唇,却什么也不说,总是这样坚强的让人心疼。“姑爷,你怎么能够对小姐这样粗暴,难道你不知道小姐有喜了吗?”全黎帆那样指责蓝若慈,其实,全黎帆比蓝若慈还要冷漠的不是吗,到底蓝若慈是全黎帆的妻子,更何况蓝若慈的肚子里还有全黎帆的孩子呢。
“有喜?”全黎帆有一丝的呆愣,一丝的不解。蓝若慈有了他的孩子?但是,蓝若慈却没有告诉他,看着蓝若慈冷淡的眼光,全黎帆的心中净是不忿。“就算是,像她这种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只会耍嘴使诡计的女人,”全黎帆似乎气得浑身颤抖,在等待爆发。“她生的孩子,我一点也不稀罕!”全黎帆用尽全力的喊完,愤然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有蓝若慈,睁圆了眼睛,看着全黎帆离去的背影。
“哈……”蓝若慈反倒是裂开了嘴,仰头大笑了起来,自己不会在意的……全黎帆……的话……自己……一点也不……脸上有冰凉的滑落,是庆贺的泪水……吗……只是,为何会那般苦涩,大笑,最终还是转为了痛哭。
“小姐……”小翠拥紧蓝若慈颤抖的身子,眼泪亦是缓慢的掉落,是为蓝若慈的不值。“小姐,你不要难过了,都是小翠不好,都是小翠太冲动了。”安慰的话语,不再从蓝若慈的唇间溢出,蓝若慈只是颤抖着,滴答掉落的泪水,在地上慢慢的泛起冰膜,却无法触动蓝若慈已然绝望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