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世间的事情,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全黎帆暗叹,记得有一次叫高家川出去办点事,但高家川却去了很久才回来,在此之前,高家川从没有如此耽误过,现在想来,应就是那天见到了。看来,这事,还是自己促成的。“那……之后你跟家川出去的那一次呢?”
“因为之前,我不是让家川帮着隐瞒我的事情吗,”蓝若慈看着全黎帆,嘴角轻笑,“虽然家川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也知道他瞒着你,心里并不好受的,”蓝若慈的嘴角又无奈的弯下,“所以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那一次,就是我认为的一个机会了。”
“少夫人,其实将家川叫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吧?”两人出了全府,一段长长的路程,本该交谈的事情,却是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寒风狂过,吹起两人的披风,一股寒意袭来,蓝若慈紧了紧披风,以此来维持自身的温度。还是高家川走上两步,与蓝若慈并肩,开口打破沉默。
蓝若慈咧嘴一笑,“你不是也一直想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么,怎么反倒变成了我想要做什么了?”蓝若慈的话让高家川不知如何应答,从之前就见识过了,如果跟蓝若慈执拗的话,只怕自己最后会被批得体无完肤,思及此,高家川不再说话了,蓝若慈莞尔,往前走去。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作男装打扮,只因这样方便我行动,也不会因女子三步不出闺门而受到限制了。”蓝若慈开口,唇前有滴滴因寒冷而凝结的水珠。“而我在人前皆脸围纱巾,并不是要挑起什么神秘感,只是为了男装的行事方便罢了。”蓝若慈缓慢的走着,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微笑。
“既然如此,那少夫人嫁与少爷之后,应是不用再做男装的,为何要到醉春楼戏弄于少爷呢,而且……我在李大夫的医馆前,也看到了少夫人,难道少夫人这些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行事方便么?”高家川淡淡的说,语气里却有一丝难过和担忧,蓝若慈看着高家川老实的样子,又是一笑。
“其实也是有一半是的,只是,我最重要的目的,是让相公受一点惩罚的,因为相公伤害过太多女子了,其中一个,还是我的闺中好友,也只是想要相公‘感同身受’罢了。”高家川没有回话,虽说那些女子愿意缠上全黎帆的,只是,全黎帆对她们的羞辱,始终还是太过火了的,毕竟女子的名声,是何其重要。
“而且,请你相信,我的目的只是相公而已,没有任何要伤害全府的意思,而且,我知道适可而止,所以……”蓝若慈抬起头,盯着高家川的眼睛,直看透到高家川的眼里,“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相公我做过的事情。”高家川别过头,没有看着蓝若慈,只是脸上有着些许的默认。
蓝若慈不再继续说下去,相信高家川能够理解。蓝若慈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商铺,抬脚走了进去。“这位夫人,来看上好的饰品。”商铺的掌柜殷勤的招呼,虽没有见过蓝若慈的相貌,只是看蓝若慈的衣饰,也是非富即贵的。
“我想要看一些清淡素净一点的银饰,不要太奢华的。”高家川站到蓝若慈的身后,静静看着。蓝若慈的笑容,那么清净,如阳春三月的阳光,温暖人的心扉。纤长的睫毛,上下跳动,整个脸似乎都沐浴在温馨的光泽中。“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么,清淡素雅即可,不是银饰也行。”
“有有有!”掌柜脸放光彩,从别处拿出一个盒子,置于蓝若慈眼前。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上好的桃木钗,钗身打磨得精细光滑,有丝带银片镶嵌其中,缠绕盘旋而上,甚是****的两种颜色,却是相衬到极致。簪子的顶端是层层叠叠勾起的花儿,却不是纯正的银色,还有淡淡的粉红,闪着光泽,叶子是翠绿的玉石,垂下的吊子,折射出闪亮的光芒,偶尔的相撞,发出如清泉般潺潺的脆响。
“这簪子倒是很精致。”蓝若慈拿起簪子,心中大喜。
“夫人真是好眼力,这簪子是鸣枝庄的最新出品,在清晟镇只有这一支,只不过……”掌柜搓了搓手掌,“这个价钱上……”
“我知道的!”明白掌柜的话,蓝若慈亦没有纠缠,拿起簪子置于发间。“好看么?”蓝若慈看着高家川,笑靥如花。高家川看着,愣神。蓝若慈的发间只有细碎的点花装饰,这支簪子更给蓝若慈增添一丝素淡的气质,碰撞的垂钓,叮当作响的声音,让蓝若慈更显飘逸,更多一丝轻灵。
“好……好看……好看!”高家川的脸上飞起满溢的红,支吾的说。
蓝若慈轻笑,“掌柜的,这个簪子……”高家川手指动了动,想了想,还是没有动作,别说他付不起这支簪子的钱,就是有,由他来送礼物给蓝若慈,到底也是不妥的,毕竟还是有礼数上的规矩的。
“这个簪子我要了!”蓝若慈发间的簪子被人拔下,传来低邪魅惑的声音,蓝若慈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蓝若慈的神情一窒,竟然是康倪宏,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遇到康倪宏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康倪宏的怀里抱着一个娇艳的女子,只是,已不是上次蓝若慈见过的那个了。
“是康公子啊,好好,我马上帮康公子包好。”
“慢着!”蓝若慈拦住掌柜,“康公子,这支簪子可是我先看中的,康公子岂可后来居上?蓝若慈厉声,完全无小女子家的形态,倒是有一丝男子的霸气,康倪宏嘴角邪魅的上扬,端详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这可就冤枉了,况且,你也没有先付钱给掌柜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支簪子是你的呢?”康倪宏双手把玩着簪子,如火的眼眸,放出炽热的光芒,围绕着蓝若慈,高家川都感受到了,对他来说,这种气息是极其危险的,蓝若慈却似毫无知觉般,直视着康倪宏魅惑的双眼。
“康公子说的对!”蓝若慈浅笑,如清丽出水的荷花,康倪宏亦是一阵愣神,果然,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之像,都没有让他失望,她始终都在绽放着光辉,让人移不开眼光。“倒是康公子提醒了我。”蓝若慈从怀中抽出银票,“掌柜的,这支簪子多少……”在蓝若慈说完之前,桌上出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掌柜的,这是簪子的钱,不用找了!”康倪宏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沉诡计,身旁的娇妾羞涩而又嚣张的笑着,想着那只簪子是要由康倪宏带在自己头上的,那回去了,就可以跟其他房的小妾显摆一番了。“不过你放心,这支簪子,是会带在适合它的人身上的。”看着蓝若慈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康倪宏依旧笑着,拿着簪子,慢慢的抬手,将簪子置入蓝若慈的发间。
蓝若慈的愤怒瞬间僵硬在脸上,高家川也是愣在当场。而身旁的小妾的笑容也瞬间收敛了,不置信的看着康倪宏的动作,瞪着一脸慌乱的蓝若慈。康倪宏弯下身,附在蓝若慈的耳边,“我说过了的,如果你是女子的话,我就要了你做小妾的,知道吗,”康倪宏更加贴近蓝若慈的耳,“我很想知道,当我在你身上驰骋时,从你的利嘴里吐出的声响时何其的销魂啊!”
“你无耻!”蓝若慈用力挥开康倪宏的身子,也一并挥走康倪宏留在她身边的任何气息,康倪宏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如果蓝若慈就这样被他诱惑的话,那他也不会对她有如此的兴趣了。
“康公子,难道你不知这是我家少夫人,请康公子守礼一点。”高家川挡在蓝若慈的身前,也挡去康倪宏依旧邪魅炽热的淫邪之光。
“笑话,”康倪宏冷嗤,“如果是要康倪宏要的东西,就算她已经变成别人的,我也会抢回来的!”康倪宏霸道的宣布。
“家川,不要跟他说了。”蓝若慈拔下发间的发簪,“由康公子碰过的东西,都是沾染了毒气的,这支簪子若慈戴不起,也不会接受康公子的任何好意的!”蓝若慈将簪子丢还给康倪宏,“家川我们走!”
“哪有让你们走得那么容易!”康倪宏并没有转过身,只是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小厮往着高家川和蓝若慈的身影冲上去。高家川耳尖的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一抬脚,踢掉一个小厮手中的棍子,另一只脚微弯,一个弹跳,冲着众小厮的脸一扫而过,而后捉起蓝若慈的手就跑。
虽说是在逃跑,蓝若慈却觉得有趣的紧,忍不住边跑边笑了起来,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让高家川也被感染了,虽然会更累,却还是忍不住也一起笑了起来。而康倪宏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特别是两人紧握的拳头,更是刺眼的窜进康倪宏如火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