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年竟然一直是装病的。
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包括莫家。
许松年如果不装病,莫逸白和左晴溪的攻势根本不会停下来,许松年也没有机会能够喘口气,好好想想,重新布局。许松年的诈病,为他争取了时间。
他知道,莫逸白的心,还不够狠。
这要是易地而处,许松年绝对会乘胜追击,趁你病,要你命。
莫逸白如果知道许松年没事,他绝对不会让康蔷以“苦肉计”去卧底。这招对付许珲还行,想瞒过老狐狸许松年,只怕没那么容易。
李一木和董米来探望许松年,许松年又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许叔还没好点?”李一木关切地问道。
“还没有,这几天没什么进步。”许珲摇摇头,深情略有悲伤。
许珲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她确实难过,但不是因为父亲,而是因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李一木。他在关键时刻有二心,她怎么能不难过?李一木虽然像是许珲的跟班,但许珲是将李一木当做一种依靠的,才这么“纵容”李一木。自从许珲手里有钱以后,李一木可以终日纸醉金迷。有时候许珲零用钱,李一木比许珲本人花的都多的多。
可就是这个兄长,现在要“逃跑”。
董米注视着许松年,她的父亲也是卧床多年后离世的。从小,她就看母亲照顾躺在床上的父亲。
“有钱真好。”董米在心里感慨。我父亲什么时候这么整洁过,可见,一分钱,一分货,找的护工都这么一流,将许老头照顾的这么好,和原来一个样。
一个样?董米的心颤抖了一下。
怎么可能一个样?躺了十多天,全靠流食,这脸上还是红光满面的?是许老头身体太好,还是这里另有文章?
董米的脸色变了几变,只是大家没有察觉。
时光确实让人成长,但成长的不是时光本身,而是时光中那些重要大事也好,鸡毛蒜皮也好,这些历练才让人成长。
董米最近历练得有点多。
董米也成长了。她竟然哭了出来。
“董米,你没事吧?”许珲吓了一跳,躺床上的确实是自己的父亲啊,董米哭个什么劲?再说,又没死。
“董米想起他的父亲了。”李一木解释说。
“啊。”许珲点了下头,她并不怎么喜欢董米。
董米回李一木的家,李一木借口有事,又不知道遁入那个温柔乡了。
董米看着月色,在思考她该怎么做。
凭借她照顾父亲的经验,许松年绝对在装病。哪有躺着的病人会一根胡茬都没有的?还有那么好的气色?
董米可不是笨蛋,她当然知道许松年一定在准备什么。反攻莫逸白他们是肯定了。可她董米怎么选择?
哪方有利可图?
会取得胜利?
董米在不断的权衡。莫逸白确实打得许松年节节败退,甚至不得不让许松年不顾脸面装病来躲着。可许松年纵横商场多年,他未必不能反扑回去。
最后,董米决定帮着莫逸白和王晓语。她知道跟着李一木,得不到什么。也同样意识到李一木已经被许松年隔离了,否则李一木应该知道实情。
既然李一木没有用处了,自己还吊在他这棵破树上干嘛?
想到这,她拨通了莫逸白的电话。
“董大美人。”莫逸白声音很平静。
“许松年可能在装病。”
“什么?”莫逸白的声音有点激动。
“躺了这么多天,许老头还红光满面的。”
“不是回光返照,就是装病了。信息很重要,谢谢。”
莫逸白挂断电话,有些出神。
“许松年装病?”王晓语本已经睡下,突然之间弹起来。她觉得这不是爱情创业剧本,简直是一部斗智斗勇的剧本。
“可能从开始就是装的。”莫逸白扶着额头。
“那我们会很被动,许松年躺了这么多天,得准备多少事?”
“不知道。”莫逸白摇头,“现在是康蔷和董米会不会暴露……”
莫逸白无心看书,将手中的书本放在床头。“同样,她们会不会倒像许松年那边。”
王晓语感觉到,就是这么一个人,许松年,就可以影响整个局势。
康蔷被许珲莫名其妙的给了一个比晓语策划好的职位。董米会不会重新加入许松年那边。莫逸白一个头两个大。
“老公。”王晓语转过脸来,“不能停吗?”
“停不下来。”莫逸白说的是实话。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了,那里停的住。
除非有新的变数,形式瞬间变化。
“如果势均力敌可以,否则停不了。许松年要是和我弄了个平局收场,他就不用混了。”
一个驰骋商界多年,被个后生收拾了,许松年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莫逸白在思考着,他必须冷静下来,他给左晴溪打了电话。
“这时间打电话?”左晴溪接了也有怨气,“晓语不在家吧?”
“左一岁,你能不能不要转变这么大?”王晓语吐槽她,现在的左晴溪完全就是两个人。
“转型期,难免弯子大了点。”左晴溪一笑,“但我发现气你让我快乐。”
“说正事,董米来了消息,许松年可能是装病。”
“真的?”左晴溪也吃了一惊。
“大概率是真的。我们得准备另一手。”
“放心,我会准备。”左晴溪答应着。
莫逸白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许松年从病床上坐起,许珲让人送了汤和饭食。
“爸,这么晚吃东西,你的胃……”
“没办法,白天吃不方便,病号饭,就是喂粥,太清淡了。”
许松年仰头喝了汤,“这‘由奢入俭难’,真是一点没错啊。我觉得自己平时挺节俭呢,结果还不是一样?粗茶淡饭吃不下了。”
“快了,只要我们缓过来,您就可以出院了。”
“我们时刻得小心莫逸白。”许松年沉吟一下,“还有那个董米。”
“董米?”
“她哭个什么劲啊?我都躺多少天了?她前几次怎么没哭?就今天像她爸了?”
“我明白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一木那里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他在找人想卖手里的股份。”
“他和他老子一点都不一样。哥哥和嫂子,怎么生出他这么个东西!”许松年想想李一木,就生气。大用没有,小用勉强。除了玩,没有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