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卫瑾看着孙无忧急道，“你怎么会突然中箭？”
那是一枝不常见的黑色羽箭，刺透了孙无忧的左肩，热血滚烫，自伤口涌出。
宁君尘与卫瑾面色微变，一道白色身影疾驰而来：“抱住~”
“他”字尚未从金铃的嘴里喝出来，红光微没，孙无忧的身影自阵中消失了。
***
“阿江？”孙无忧低声唤着眼前人。
“别说话！”阿江眸色清冷，“我先给你止血！”
多少次午夜梦回，便是他这般疾步奔到自己身前，带着责怪与担忧看着自己。
小鱼哭哭啼道：“娘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么？”
阿江头也不回的答：“先顾活的！”
看着阿江替自己折断箭头，拨箭止血，包扎伤口，泪自孙无忧的眼中涌了出来。
弓弦声响，阿江将小鱼扯过塞给他：“抱她进去！”
孙无忧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的想过，将小鱼扔进房间，他提着剑挡在阿江身前。
可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那场噩梦。他总是抱着小鱼，被阿江推入房内。
但，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将小鱼扔进了房间，握住匕首挡在了阿江身前。
当黑色的羽箭破空而来之时，他抱着阿江滚向一旁，羽箭擦着他的肩膀而过，牢牢钉入他眼前的青石地板上，羽翼轻颤，他只将阿江紧紧护在怀中。
“君尘，吾心悦君！”
阿江瞪大眼睛看着那被白色羽箭串在一起的卫瑾与宁君尘。
“不用担心，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孙无忧安抚的摩挲着阿江的后脑勺。
我知道，你心怡的人是宁君尘，可是，宁君尘心仪的人，是卫瑾。
……
不要伤心，你还有我！
……
“不，”一把阴恻恻的嗓音响起，头戴狼头面具的巫师出现在庭院正中，时空在一瞬间凝滞。
“卫瑾与卫姜，只能活一个！”
“护国公，只能有一个世子！”
“你看，卫子樱，不，准确的说是林子樱！他抢了本属于卫姜的世子之位，更抢了卫姜的心爱之人！”
“卫姜若活着，护国公世子之位，是卫姜的，宁君尘，也是卫姜的！”
“当然啦，若没有林子樱，卫姜仍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公世子，哪里会多看你这个草莽乞丐半眼？”
“你方才嘲笑那些牺牲，嘲笑他们弱小、无能，那么你自己呢？”
“卫姜与林子樱，孙无忧，你希望谁活着呢？”
“你究竟是何人？”孙无忧冷声问。
“我是魔！”那戴着狼头面具的巫师阴恻恻的说着，笑声中透着几丝瘆人寒意。
“孙无忧，我很欣赏你！”他张开双臂，“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卫瑾与卫姜，你选谁活？”
“卫瑾活，卫姜与宁君尘在一起；卫姜死，卫瑾与宁君尘在一起！”
“怎样，你如何选？”那最后的声音，渐渐温柔。
“杀掉卫瑾与宁君尘！”某个声音自心底最深处的荆棘冒了出来。
“卫瑾死了，护国公世子之位，便仍是卫姜的！”这把声音柔媚入骨，渗入他的耳中。
“宁君尘死了，卫姜便是你的了！”另一把笃定的声音响起，“他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
那曾经如水般温柔过的眸子，那曾经坚定的眸子，那曾经亮如晨星的眸子，渐渐覆上一层绯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