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着牌,厨房里端上新做的银耳莲子羹,柳天酬接了一碗,刚尝了一口就觉得甜了,也不知道温远吃不吃的习惯。
正要回头跟吴妈妈说,母亲就发了话,“昨天啊,温远吃这银耳莲子羹的时候,往汤里放了两勺糖,果然甜甜的蛮好吃的哦。”
柳天酬看着母上大人炫耀似的笑容,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感觉自己昨晚错过了温远一辈子似的。
他家温远喜欢吃什么菜,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更偏爱哪一口,他一无所知。
唯一能想象出来的,就是温远吃饭的样子一定也是斯斯文文的,看得人赏心悦目,想做他手里的那双筷子。
吃完银耳莲子羹,又胡乱打了两圈,张太太抬头一看挂在墙上的西洋钟,已经过了四点了,急忙起身告辞,说是晚上家里请了客人,要早点回去准备。
本来牌桌就要散了,二管家从门外走进来说,“易少爷的课散了,温远少爷过来了。”
柳天酬闻声连忙起身迎接,注视着温远跟在江易寒身后走进来。感觉整个小暖厅因为温远的到来,变得明亮高贵起来。
母亲见到温远笑的十分欢喜,招呼温远坐下来一起打牌。
温远推脱说不会,母亲大人便直接站起身来,把温远拉倒她的位子上坐下,母亲自己坐到张太太原先的位置上。
“温远,我跟你说,越不会打牌的人呢,牌运就越好。打牌这种事儿啊,就图一个乐子,这不是还有寒寒吗,让寒寒在后边给你看着牌。”
就这样温远坐在了柳天酬的右手边,只要稍稍一侧目,就能看到心上人温润如玉的容颜。
柳天酬的心跳兀的加快了两下,心说,这世上有温远,真好。
“温远少爷,今年多大了呀?”坐在柳天酬对门的陆太太抢先开口问,笑的满面春风。
柳天酬假装漫不经心的整着牌,对着温远的右耳朵早就竖起来认真听了。
温远答了一句,“二十一了。”
“比我们天酬小两岁,可有喜欢的姑娘了?”母亲赶紧接过话去说,满口的姨母腔调。
柳天酬一面在心里埋怨着他妈见着人就想给人做媒,一面又屏住呼吸等温远说话。
温远像是经常被问到这类问题,回答的很从容镇定,“刚回来,还没有碰见合适的。”
柳天酬听完暗暗松了口气,冷不丁发现站在后面看牌的表弟江易寒也松了口气,来气的斜了江易寒一眼。
江易寒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愈发挨得温远近了一些,殷勤的帮着抓牌。
柳天酬一大缸醋都要打翻了,酸的想一脚把江易寒踢出门去。
“那,温远少爷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儿呀?”陆太太抓完牌继续拉着闲话。
只不过这句话一问出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温远,满眼放光的,像是很期待。
温远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场面有点儿惊讶,柳天酬都快要爱死温远那受到惊吓的小眼神儿了。
只听温远回答说,“现在还不知道,大概将来遇见了就知道了。”
柳天酬不禁想要为温远拍手叫好,一般人被问到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描述描述长头发呀,大眼睛啊,高挑儿的个儿呀,林林总总的。看看他家温远回答的多有水平,当然是遇见了那个人,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禁在心里嘚瑟起来:就像他在码头上遇见了温远,才知道自己这辈子只喜欢温远。
他找了温远三年,等了温远三年,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得以再见到温远。
缘分这种东西,天注定。温远注定是他柳天酬的,谁来阻拦都不管用。
柳天酬心里跟抹了一层蜜似的,伸手摸到一张六筒,他已经有了五、六、七筒的顺子,直接打了出去。
“碰!”母亲推下两张六筒,把他扔下去的六筒拿了过去摆成“山”形。
柳天酬又侧眼去看温远的时候,发现表弟江易寒的神色跟着一个起落。看着表弟那一脸藏不住事的表情,柳天酬就明白了,敢情温远手里的牌是要吃六筒的。
现在牌桌上一下子出了三张六筒,愁的江易寒眉毛眼睛都要拧到一块去了。
柳天酬脸上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就叫命运,媳妇儿要的牌,只有我手里有!
母亲出了张九万没人要,下家轮到柳天酬抓牌。柳天酬摸了张白板,不动声色的插进牌列里,起手拆了顺子把六筒打了出去。
“吃!”
江易寒的手比发声都快,拿过六筒放进温远的牌里,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跟着扔下一张没人要的九万。
柳天酬的心和眼一味只看着温远,觉得自己家媳妇儿,真是越看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