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被从后搂住，他宽阔的手掌撑扶在她后腰的位置，掌心的温度穿过薄薄的衣裳渗透而入。
乔伊沫腰肢轻战，喘息的频率越来越低，绵密的睫毛僵硬的平垂下，看着男人靠近的坚实胸膛。
“可以好的。郭教授这样说过。所以，没关系的，对么乔乔？”慕卿窨侧脸靠着乔伊沫左耳，声音低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乔伊沫心头一震，心尖震动后便是密集的尖锐疼意。
在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环抱住了他，眼皮紧紧往下闭了闭，“嗯。”
“让我送你过去，行么？”慕卿窨滑动喉结。
乔伊沫眼角的睫毛抖得厉害，有浅浅的水光从眼角沁出，“不用这么麻烦，从这里去CS又不远。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到了给你电话好不好？”
慕卿窨将侧脸往乔伊沫耳畔贴得紧了些，手掌亦在她腰上缓缓用力。
……
车子停在CS大楼前，乔伊沫双手握着方向盘，抬头看着车镜。
镜子里，她的双眼像是经过整夜失眠，丝线般的血丝遍布她的眼球。
没有经常开车，所以乔伊沫从封园开到CS大楼，用了双倍的时间。
乔伊沫从车镜转开视线，伸手去拿她之前放在暗格里的手机。
刚拿起手机，副驾座的车门忽地从外打开了。
乔伊沫微惊，拿着手机的手不由收紧，愕然看着坐到副驾座的女人。
因为太意外震惊，所以乔伊沫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乔小姐，正式认识一下吧。”女人没看乔伊沫，那样子像是不屑。
乔伊沫皱眉。
“我叫龙吟灵，是封园的管家，从我十五岁开始，封园的大小事务便是我在管理。”
龙吟灵声音没有温度，强势锋硬咄咄逼人，“我与老大从小一起长大，了解他的所有事。”
听话。
乔伊沫要说一点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但她知道龙吟灵的话还没说完，所以便没开口，沉默的看着她。
“不知道乔小姐对老大的事了解多少……”
龙吟灵顿了下，冷冷扯动嘴角呲了声，“这个问题我问得倒是有些多余，乔小姐连老大有腿疾之事都不清楚，又何况其他？”
从龙吟灵身上散发而出的对她的敌意，从她昨日到CS与她碰面开始，乔伊沫便感觉到了。
乔伊沫盯着龙吟灵，眼眸微眯，“现在我对他的了解是不多。不过龙管家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么？我洗耳恭听。”
龙吟灵名义上是封园的管家，实际上在封园的地位也因为龙威和她与慕卿窨从儿时相伴至今的“情分”，在封园，她的地位仅次于慕卿窨。
也就是古话说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龙吟灵早已习惯了在封园，除却慕卿窨外，所有对她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生活。
是以现在乔伊沫跟她说话时的冷静淡漠口吻，让龙吟灵打心底反感不愉。
龙吟灵眉头阴沉沉皱了皱，看向车前的视线，倏地折转到乔伊沫脸上，眸光放射出如缀毒的寒剑般阴毒的视线。
乔伊沫心尖不觉一寒。
实在是龙吟灵本就生得一脸刻薄狠毒的恶相，此刻又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恨和怨毒，便更让人看着可怕。
乔伊沫不动声色将手里的手机攥得更紧，以此给予自己力量，省得她扛不住将目光错开。
牙根用力咬合着，乔伊沫愣是没眨一下眼睛，与龙吟灵目光对视较量。
“呵……”
龙吟灵突地阴测笑了声，眼眸里除了狠毒之外，又添了抹杀意。
乔伊沫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僵住了，双唇严实的抿合着，看着龙吟灵。
“乔小姐看起来是有些胆量，又长了这么一张柔嫩嫩娇滴滴的漂亮脸蛋，加之年轻，男人见了我见犹怜也是正常。”
龙吟灵蔑然看着乔伊沫，“就是不知道乔小姐靠自己这张脸蛋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多久。又或是，还没到那一天呢，便天妒红颜……一不小心就命丧黄泉就可惜了。”
“龙管家操心封园上下想必已经很费心思了吧。”乔伊沫扯唇，“至于天妒红颜这种事，龙管家还是不要操心了，毕竟我们哪能管得住‘老天爷’的心思。”
乔伊沫淡淡笑笑，眼神纯净盯着龙管家，“更何况，就算老天爷要拿我的命，那它拿去好了，我没什么好怕的。跟他在一起，能过一天是一天，能过一秒是一秒。”
最初遇见他，她畏惧他，怕他，躲他，是因为那时她有莫霄蘭。
她害怕自己与他这样徘徊在生死边沿的人牵扯在一起，会连累莫霄蘭，会伤害莫霄蘭。
也害怕他的存在，会破坏她原本安宁平和的生活，破坏她和莫霄蘭的关系！
因为对生活存在热爱，因此有后顾之忧，所以她害怕一切危险，也尽全力躲避一切可能发生的迫害。
当然。
她现在也并非不热爱生活，更不是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她现在热爱的生活和后顾之忧，是因为他，因为有他。
如果说，跟他在一起的代价便是和危险为伍，那么她，甘之如饴！
“乔小姐真是说得好轻巧，好令人感动！”
龙吟灵狠厉望着乔伊沫无谓恬静的脸，“真希望乔小姐无论面临何种险境都能保持这种心态。”
在龙吟灵看来，乔伊沫此刻说的这番话不过是因为无知和贪婪，毫无可信度可言！
她跟那些虚假拜金的女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
龙吟灵很快离开了。
乔伊沫坐在车里，凝重和沉思覆盖上她的小脸。
她以为龙吟灵会告诉她一些有关慕卿窨的事，结果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因为龙吟灵根本不可能给她在她这里更多了解慕卿窨的机会。
龙吟灵只是在暗示，或者威胁她，跟慕卿窨在一起随时可能小命不保，目的大概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识趣的离开慕卿窨。
这个龙吟灵，真的只是慕卿窨的管家么？
乔伊沫并不觉得一个管家可以随意插手主人的事！
轻浅眯了眯眼，乔伊沫看向手里的手机，没这么犹豫，便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拨出了鬼影的号码。
……
封园，书房。
鬼影跟一尊石像般杵在落地窗口前，双手犹如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背在身后，鹰眸直勾勾看着背对着他坐在大班椅上，已经持续沉默近半小时的慕卿窨。
鬼影黑深的双瞳飘着点点担忧，刚毅的嘴唇蠕动了数次，但在开口前，都被从慕卿窨身上萦散而出的低冷气流给打了回来。
而就在这时。
手机贴着大腿在裤兜里震动了起来。
鬼影大腿绷了绷，一双眼也跟着瞪直了。
知道他手机号的，除了慕卿窨，就是忽然和乔伊沫。
很显然，这通电话不是慕卿窨打来的。
那便只有可能是乔伊沫和忽然其中一个。
如果是忽然……
鬼影嘴角深抿，眼眸里闪过一道很浓的纠结。
手机在裤兜里持续震动着。
同时，鬼影感觉到一抹清幽幽的目光从前扫了过来。
鬼影微微一僵，板着脸，快速伸手进裤兜，摸出手机。
而当视线滑过手机屏幕时，鬼影登时松了口气，傻大憨般冲慕卿窨笑，“嘿嘿，是乔小姐，乔小姐。”
闻声。
慕卿窨眼廓似是收了下，又似乎没有，但落在鬼影身上的视线没有移开。
鬼影一脸轻松就要滑动屏幕接听。
“免提。”
慕卿窨说，声音低沉。
“噢噢。”鬼影接通，听话的用手指戳了下免提的喇叭。
“鬼影大哥，是我。”
立时，乔伊沫微悻的嗓音从话筒里飘出。
鬼影察言观色的瞄了眼慕卿窨，见慕卿窨面色深沉，暗暗清了清喉咙，用“和蔼可亲”的声音道，“乔小姐有事吩咐么？”
“咦？”
乔伊沫咦了声，大约是被鬼影突然“温和”的声音惊到了。
鬼影抽动脸。
“鬼影大哥，你现在有空么？”乔伊沫又这样问。
感受到射到自己脸上的视线，鬼影头皮一紧，赶紧开口，“没空！”
鬼影一说完，就感觉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厉了厉。
鬼影闭眼，马上改口，“现在有空了。”
“……”
就算看不到乔伊沫的脸，慕卿窨和鬼影都能猜到乔伊沫此刻一定很无语。
鬼影咳了咳，说，“乔小姐的事，就算没空，硬挤也要挤出空来的。”
“……鬼影大哥，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有点不习惯。”乔伊沫弱弱说。
鬼影有点站不稳，眼皮低低垂着。
“鬼影大哥，你下午能不能再过来一趟？”乔伊沫言归正传，清柔的嗓音刻着认真。
鬼影知道乔伊沫是想向他了解慕卿窨的事，但慕卿窨本人不知道啊。
再加上，乔伊沫那句话里，还有个“再”字。
也就是说，鬼影势必去CS找过一次乔伊沫了！
慕卿窨坐在椅子上没转身，头微微偏向鬼影，盯着鬼影的眼瞳变成了让鬼影浑身发毛的高深莫测。
鬼影脸僵得不能更僵，想都没想，故意提高嗓门跟打报告似的说，“乔小姐对老大这么上心，老大知道了，一定非常感动！”
乔伊沫，“……”鬼影大哥唱的是哪出啊？奇奇怪怪的！
慕卿窨，“……”她对自己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