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国有攻犯我云夏之心,宸国上下已在暗中调兵遣将……”
云谨与刘秧听了脸色不由一变,呼吸急促问:“此事可为真?”
云夏处于居中之地,地广物丰,北相邻有宸国,南相隔有宣国……
这些邻居对云夏都是虎视眈眈,时派军侵犯,而当中与云夏闹得最凶的是宸国。
五十年前元昭帝尚在,宸国忽然入侵宁州,宸国当时的将领梁靖在占领宁州后下令屠城。当云夏大军赶到时,宁州十五城,被屠了五座,共二十万百姓。
云夏国上下沸腾,举全国之力打了回去,半年时间不仅将敌军赶出国土,还攻占了对方的大半瀚州。
云夏领军大将明荏为昔日惨死百姓报仇,下令屠了大半瀚州,鸡犬不留……
自此战之后,两国便成了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在宁瀚两地地界上见到,不死不休。
若是越亦所言不假,那此事便严重了。
云谨再一次问:“宸国边境大肆屯兵此事不假?”
越亦道:“这是自然。”
他手下的人做事他还是很相信的。
云谨咽了下口水,尖声叫道:“来人,请诸位爱卿前来议事,快……”
吓得脸色发白的刘秧连连应是,飞快冲出大殿。
云夏与宸国将起战事,苏衍心里头也惊得狂乱跳动。
越亦像个没事人一样,淡然地笑着,没有一点捅了马蜂窝的觉悟。
一个时辰的功夫,文武百官们陆续到来。
云谨拿着监察阁送来的情报,阴着脸道:“监察阁前几日在京城捉了个宸国细作。”
“宸国?奸细?”
“宸国的细作,杀死,必须杀死……”
底下群臣沸腾,纷纷进言……
云谨脸色越来越黑,太阳穴上青筋直冒,将手中的密折丢了出去,大吼道:“宸国边境在大肆屯兵,我云夏朝居然无人知晓。边关的战领干什么吃的,为何没有疏报上来?”
群臣哑言。
刚过花甲,长着国字脸不怒而威的宰相李皓捨起地上的密报,漫不经看了一眼,不由好一阵胆战心惊,面色大变跪地道:“是臣等失职。”
群臣心头一骇,知云谨的言非假,一个个不由额头冒汗……
云谨有些疲惫地背靠在椅子上,失望道:“朕知道朕比不上皇兄,不是你们心目中的明君,但百姓何其无辜。”
云谨诛心之言一出,群臣脸色大变,纷纷跪拜:“臣等有罪。”
云谨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政事要求,诸君起来吧。”
众臣:“臣等谢主隆思。”
李皓站起身,老脸尚红,第一次向上边那位他不认可的君王低头,羞愧道:“皇上,此事是谁的错暂且先放,目前最重要的是加强边线军力,派大将镇守。”
云谨点了点头,道:“此事便按李卿的意思办,不过,此次宸国派出的是猛将梁潇,不知朝中有谁能与梁潇抗衡。”
梁潇,这个名字众人并不陌生。
二十六年前还是皇子的云朝去雁城历练,碰巧宸国来袭,云朝领军迎敌,大败敌军,一战成名。
那时的宸国虽败退,但云夏也没占什么便宜。在最后混战中梁潇一箭射杀了当时镇守雁城的将军,同云朝一样一战成名……
越亦邪笑道:“太上皇尚武知兵,又是梁潇的老对手,不如就请太上皇出山。”
云谨心一动,云朝在朝中大势不减,若调派他上战场,战胜了便举国欢庆,太上皇威武霸气。战败了,他云朝在云夏百民心中无敌的形象定然崩塌,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再者,战场上风云变化莫测,若是云朝像二十几年前那位雁城将军一样被人射了一支暗箭,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李皓眸子异芒闪过,深沉道:“如此小事便劳烦太上皇出手,显朝中官员无能,也有损皇上的威名。”
元昭皇去世时未立太子,未留遗诏,云夏夺谪争斗得厉害,外敌见机接连进犯。在云朝上位期间云夏内忧外患,但在他英明的指导和果决的政治手段下,云夏的危机渐渐平熄。
后云谨上位,云夏风调雨顺。在云朝退位十七载,云夏平静安逸。如今一有战争你云谨就想请云朝出山,这让天下人怎么看,天下人只会说云夏百官无能,你云谨差云朝远了。
越亦讥笑道:“丞相莫是忘了,云夏的兵权尽数都在太上皇手中,尚用兵的兵部尚书文章和大将军楚战都追随其左右,不请太上皇出马,丞相是想亲自带兵?丞相能带动的也仅皇宫中的一万禁军,丞相要以一万对战宸国百万之数?”
云朝虽退位,但曾经掌云夏百万兵马的他可没将虎符留下。宫中禁军一万,只听皇命,这仅是云夏能调动之兵。
李皓脸色尴尬,羞愧道:“臣无能。”
他一个将入古的文臣,如何能上马挥刀杀人。
刘秧目光闪烁道:“但是,太上皇不理世事很多年,养尊处忧,也不知是否能否意识到宸国来犯的危险。若太上皇已不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君主……”
云夏十七载风调雨顺,就连云夏的大臣们都一个个退变成了没有爪牙的弱兽,何况那头十七载未自行觅食的猛虎。
李皓脱口而出喝斥道:“大胆阉贼,太上皇也是尔等能小看轻视。”
李皓与云朝共事时间不长,但在他心中就是云夏朝历史上最英明神武的君主。从他接过这个及及可危的江山,把它打造得太平宁静,十七载未敢有外敌就可见云朝的魄力和能力。
云谨也颇不悦瞪着刘秧道:“皇兄是你能责疑的?”
刘秧连忙跪下请罪:“奴才知错。”
越亦摸了摸巴道:“为了让太上皇重视和宸国的战争,确实该多做些准备。”
苏衍脑中灵光一闪,道:“万民请命如何?”
万民书一出,云朝不上战场便是与天下百姓为敌。
越亦眼前一亮,和云谨略带欣赏地望着他。
云谨压着心头的愉悦,一本正经道:“好,苏卿所提正合朕心,此事便交由越卿和苏卿去办吧。”
“是。”
昔日苏衍是云朝最亲密的人,今日他想在云谨辖下寻求庇护,这投明状如何都得递的。
李皓看着眼前一幕微微皱眉,总觉得云谨非要云朝亲赴战场有大阴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