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云谨抬起头束手身后。
远处夜幕沉沉,整个皇宫一片死静,像极了一汪死水……
大太监刘秧垂首站着,精神却极度集中,云谨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立马上前听候发令。
在皇宫住那么久了,他还是不喜欢这个深不可测,满地皆人,却满地都不是人的地方。
云谨喃喃道:“听说越亦去了裕州?”
刘秧忙应:“是。前阵子越大人带人刺伤了太上皇,如今正和太上皇在阳安。”
云谨冷哼,“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皇兄遇刺,楚战出到大军追捕凶手,他却到敌人的眼皮底下去,真是不要命了。”
刘秧:“……”
云谨看似在责骂越亦,实则却是担心的表现,他们这个君王真是爱口是心非。
提到了云朝,云谨又想到了同在阳安的花影,眉头不由一皱,声音发冷道:“花影还是没有和我们的人联络?”
刘秧心头一紧,低头道:“是,听闻花公子自从在苏家老宅和太上皇碰面后便和我们的人断了联系,底下的人都说花公子很有可能反叛了。”
云谨越听的脸色就越黑,突然令命道:“派人去将他捉回来。”
云谨原本也是相信花影的,可是花影此次的举动也太过反常了,让眼前君王坚信的内心再一次动摇。
……
“砰……”
夜半时分,龙合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闭眼熟睡的龙合猛的睁开了眼。
坐起身,只见两个身穿白袍的人正站在窗前……
双方视线交汇,似有锋芒飞溅。
奇怪的是,双方没有打斗起来。
“龙合,好久不见。”
其中一个白袍人摘下斗篷帽子。
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气度不凡,是属于那种见过一次就很难遗忘的类型。
龙合站起身来,唤了声:“大师兄,怎么会是你。”
眼前之人就是失踪了许久的大师兄越亦,唯一一个随了师傅姓氏的人。
越亦咧嘴一笑,道:“我想你了,所以特意来看望你。”
龙合:“……”
大半夜的穿成这鬼样子,身上带着血腥气,正门不入走窗户,这像是想他了特意来看望他?
龙合黑着脸严肃道:“云朝和文章正四处寻找你们,快把阳安给翻了个底朝天了。”
越亦道:“我知道,就是因为风声紧所以我才连夜来你这避难的,有句俗话不是说了,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在承认他们就是对苏衍出手的人喽?
他们就这么胆大妄为,他就这么相信他,不怕他一声大喊将侍卫喊来将他们拿下?
龙合瞧越亦对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头疼,无奈喊了句:“大师兄。”
见龙合肯定不会出卖他们,刘启紧绷的心忽然松懈了下来,拱手道:“麻烦了。”
越亦回头笑道:“怎么了,突然见到大师兄太过惊喜,开心过头了?”
龙合:“……”
他是惊吓好不好。
都怪花影今晚拉他喝酒,害他到现在都感到头一阵一阵的疼。
“哎……”
……
时光流水,一连几日下来,苏衍药没少服,却迟迟没有醒来。
云朝的脸一天比一天黑,若不是太医诊断后说苏衍的症状有所缓解,文章那边又丢刘启等人踪迹,云朝真想一剑劈死白辰这个庸医。
白辰却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样子算准了云朝不敢杀他。
苏衍的症状白辰需“好好”的求治,若是一下子就治好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苏衍身侧。
为苏衍补全神魂,这事重大,他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白辰翻开云朝花费大量精力搜集来的古书藉,脸上表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
“这就是城主府?”
已入七月,树木参天,绿荫之下走来一个翩翩公子,手执折扇,风流倜傥……
白明出身士族,这些年游历四方也算见多识广,今日入了阳安城城主府却像一个未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闪烁的目光不断游离……
近到云台,白明站在台阶下冲柳亭之中的龙合行了一礼,恭敬道:“白太师之子,白明,白仲亮见过龙大人。”
龙合哈哈一笑,道:“白贤侄无须多礼,来,坐。”
白明拱了拱手,入了柳亭,坐在龙合对坐的石椅上。
龙合给白明倒了杯茶,道:“前阵子你父亲来信,说你不日将来阳安游玩,让我帮忙关顾一二。本以为一个月半前你会到,不想今日方上门,让我一阵好等。”
白明连忙告罪,“是仲亮的错,让大人好等了。”
“你何错之有?”
龙合摆了摆手,意示他坐下,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念着便会一直念着。”
白明腼腆的笑了笑。
龙合道:“如今来了阳安,不如就在城主府住下吧,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来日我与你父亲相见也好有交代。”
白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
白明起身拱手道:“如此,就叨扰大人了。”
“不叨扰,不叨扰……”
龙合亲切地拍了拍白明的肩膀,让人给白明安排住宿,连连叮嘱道:“入了阳安就当回到家一般,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护卫和出行的马车,想去哪里和底下的人交代一声就行了。”
白明连连道谢,“多谢大人关爱。”
龙合贵为一城之主,忙碌非常,在安置好白明后便去处理公务了。
白明在城主府中闲逛,他可听说了,太上皇云朝此时就住在府中。若是缘到,说不定他能在这路上与他相遇。
一想到能与日夜思艾的人相遇,攀谈,白明内心一阵激动,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滚开丑八怪,你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