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妖妃之名越传越广,越演越烈,就连宫中也无人不知,连冷宫中的人也有所耳闻。
“祸国妖妃,苏衍,没想到你也有今日。此罪名一定实,就算你不是什么祸国妖妃,你不曾做出过对云夏不利的事。但最终,皇上都必须杀了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冷宫中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闪过一丝痛快。在她心里,她落到今日的地步全拜苏衍的赐,只要苏衍一死,云朝又能恢复成以前她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喝药了。”
殿外,一个陌生的女官,冷漠地对皇后道。
她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了皇后面前,全然没有一丝尊重。
皇后微微挑眉,没有指责,也没有反抗,乖乖地端起了药……
这是安胎药,因为冷宫湿寒对孩子很不好,所以太医给皇后开了安胎药,既能补身子又能去寒气。
其实,皇后她一开始反抗过,在白珠等人被赐死时反抗过,在云朝指派人给她是反抗过……
但一切皆是徒劳……
所以她必须等,等孩子出世,这样就可以母凭子贵地从这里走出去了。
“你听到外边妖妃的传言了吗?”皇后边将喝干净的药碗递给女官,边道。
女官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警告道:“这不是你该问该去注意的,你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胎,生下皇子。”
女官拿着药碗起身离开,皇后在背后不由骂了声:“狗奴才。”
“砰……”
又一个太监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撞倒苏衍,在苏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第几回了?
苏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反问自己。
那些人都是恨不得杀了他吧?
苏衍莫名觉得可笑,他这一生连畜牲都没杀过,怎么就成为人人喊打之人了?
皇宫中,那些人顾及云朝都敢暗中对他下手,宫外的百姓该闹腾成什么样了?
以前,他听忍冬姨娘说,那些坏孩子都会被捉去祭天。人人都在骂他,他应该就是那个该祭天的坏孩子吧。
以前在苏国公府他虽也会欺负,却不曾像今日那么想要哭。
苏衍走到一个小角落蹲下,蜷缩成一团……
“阿衍……”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而且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阿衍……”
许冠在苏衍面前蹲下,有些心疼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真实的触碰让苏衍心头大愕,抬起头,只见面如冠玉的男子正温柔含笑望着他……
苏衍惊喜道:“先生……”
情不自禁,苏衍一把扑进了许冠的怀中。
许冠将他紧紧抱住,温柔道:“别怕,我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人有机会伤害到你了。”
苏衍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问:“先生怎么来到的这里?”
许冠道:“放心,书院中的虞夫子是云皇的受业恩师,我托他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入仕来了。”
两人相搀扶着起身,边走边说:“方才我去见了云皇,云皇许了我祭酒一职,正准备出宫正巧碰见了你。”
许冠口中的祭酒可非裕州祭酒,而是国子监祭酒,又兼太子祭酒一职。
虽是太子犹未出世,但云朝早已为其找到了老师。
“原是这般。”
见自己失态时的样子被许冠瞧见,苏衍脸颊微红……
许冠并没有问苏衍为什么哭,苏衍心里却盘算着许冠若问起此事他该怎么解释。
双方气氛有些尴尬,却又带着默契的温警。
两人顺着开满鲜花的小道渐行渐远,只剩百花徒放,花影绰绰……
御书房中,楚战突然问云朝,“皇上,为什么要将许冠留下?他可是宸国的大祭师。”
许冠来历虽然神秘,但要查还是有根可寻的,只要有心细访,不难查出许冠的出处。
许冠出生宸国献天殿,乃宸国大祭师,兼国师一职,显有药师之名。
献天殿,那是个古老的存在,历经几代朝代的兴衰,依然毅立不倒。
听闻,献天殿从不问世事,不干预朝代的兴衰,只有天下有大难时才下山。
献天殿以大祭师为尊,大祭师有沟通鬼神之力,常被当朝皇帝加封为国师,行祭天等大事。
云朝道:“许冠乃真君子也。
从当日裕州水患,水患后生疫,许冠无私的送出了治疫之方便可见,许冠心中只有百姓,没有国度之分。
若许冠有国度之分,大可不送出治疫之方,眼睁睁看着云夏大乱。
许冠乃真君子也……
像这样的人,能为宸国所用,自然也能为云夏所用。”
“所以……”
楚战突然回过神来道:“皇上是想将献天殿从宸国搬到云夏来?”
云朝点了点头。
献天殿存在已久,在宸国百姓心中大祭师的重要性更胜帝王。若他能留住许冠,必定赢得宸国百姓的心,为他征战宸国打下厚实的基础。
楚战道:“但是许冠入京的原因还是不得不防。”
如果,许冠是为了窃取云夏密报而来的呢?
“他是为了阿衍而来的。”云朝有些酸溜溜道。
几年前,苏衍上裕州书院,离开时送了许冠一枚明月珠。在宸国,送人明月珠就是在向人表白,表示要一生一世跟他在一起。
想想,苏衍都不曾送他什么定情之物。
见楚战尚有疑惑,云朝解释道:“阿衍尊称许冠为一声先生。”
楚战恍然大悟道:“所以,许冠是听闻苏公子妖妃谣言,所以特意入京来搭救的?”
“或许。”
云朝闷闷道。心里头有些嫉妒苏衍和许冠之间不参杂任何政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