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花下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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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朝会)

(楔子)

“又失败了吗?”

封密的石室内空气有些稀薄,放在墙角几盆火焰忽明忽暗,一条条暗红色的线条有规律地布满整个石室,像远古的咒术,诡异而神秘……

石室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袭白衣,白衣上用朱砂笔画满诡异的图案。

“又失败了啊,想不到我许冠一身术法通天,竟也无法逆天而为。”

随之一声失望的叹息,少年缓缓睁开眼,双眼充满了迷茫……

当目光触及站在前方一脸失望的男人,少年像做错事似的垂下头去。

又失败了……

这是第几回了?

“咳咳咳……”

以他这样的身子还能再施几回术?

男人蹙了蹙眉,表情阴霾……

晚冬腊月。

云夏国,明皓十年……

“皇上驾到……”

金殿外,锦鸡二鸣,晨光微露。天际一抹金光洒落,人间一片金华……

远处宫宇层层叠叠,飞檐起伏,雕龙刻凤,画鸟豖虫,繁花锦簇……

宫檐下宫娥早起懒妆,独坐花镜前,锦裘半裹,羞对镜,画蛾眉……

一场大雪飘落,地上一片血红色。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殿中,文武百官分站两列,文雅武壮,目光炯炯有神……

金殿之上,身穿龙袍的皇帝睨视着底下文武众臣,目如鹰隼,带着千年不化的森寒……

御史台言官上前道:“皇上,臣有奏,弹劾后宫用度张扬奢靡,当请皇后娘娘出面整理,减少后宫开张用度。”

皇帝轻飘飘应了句:“朕知道了。”

后宫用度张扬奢靡一事他又岂不会知,若非如此,他眷养私兵的钱从何而来?

皇后,朕负皇后居多,让她为朕平担了这个罪名。

不由的,皇帝心中对皇后有些过意不去……

此时,言官再次开口规劝道:“皇上,云夏建朝以来后宫历来素减,太上皇在时后宫上下妃嫔个个以身作则,还请皇上重视……”

提到“太上皇”这三个字皇帝有些不悦,眼睛微眯道:“朕知道了。”挥手让言官退下。

太上皇在时还为一个男子遣散后宫,难不成朕还得学他。

闻皇帝语气不好,言官识趣退下……

丞相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有事。”

皇帝语气微重问:“丞相又有何事?”

难不成又是一个弹劾后宫用度奢靡的?

丞相打揖,振振有词道:“听闻皇帝前不久曾下一道旨意,令工部侍郎与户部侍郎前往南海调查各大水脉,欲行南水北调之事。”

“此事慎重,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道:“宁、瀚两州干旱多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朕怜百姓饱受天灾之祸。下令实施南水北调大举,此事若成可解北地常年夏季干旱之苦。丞相认为此事有何不妥?”

户部尚书出列,打揖道:“皇上仁慈。只是此事滋事重大,花费劳力财力众多,国库恐是支撑不住。”

近年来虽然进添了不少国锐,但国库却是年年不见进帐。

这些年来他手中还拖欠了不少债务,连几年前边关给军队的赏赐银还拖欠着三成。若是朝中真的实施了这件“南水北调”的大事,所需重资就够他这个户部尚书只怕是会哭死。

丞相接口道:“太上皇在位时大学士便曾上奏此事,太上皇也觉得此事工程太过于浩太将此事压下,还请皇上三思。”

太上皇,又是太上皇,这群大臣为何总要拿那人行事标准还规格他?

皇帝不悦,冷喝道:“太上皇不行之事朕就做不得了?”

户部尚书道:“还请皇上三思。”

丞相也规劝道:“太上皇行事向英明神武,下此令自是经过慎重的考虑,还请皇上三思。”

文武百官齐跪:“皇上三思……”

“呵……”

皇帝冷哼,声音发寒道:“三思?太上皇英明神武?皇兄在位时将国库消耗一空,何来英明神武一说。朕上位这些年不是又存了些闲钱么?凭什么他云朝能为一点寻常之事花费重资,却不许朕为云夏百姓做一点贡献?”

凭什么?

凭什么他云朝下的命令他云谨就不得更改,凭什么他云朝当年便可花众资开辟裕州运河,他今日云谨却不能下令为百姓做点事?

凭什么他云谨接了他的位,就得一世生活下他云朝之下?

云谨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地攥紧拳头……

“为何?朕是哪一点不如皇兄?”

云谨控诉的声音在大殿回荡,锵锵作响……

“臣等有罪……”

众文武百官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低头跪下,不肯退步。

便就是因为有了****将国库消耗一空之事,云夏国曾几度因国库空虚而出现混乱,所以众文武百官才在当今皇帝用钱做大决定上再三思量。

许久,云谨终于妥协,有气无力道:“罢了,依诸卿之言吧。”

云谨言罢起身,大太监见状忙道:“退朝。”

群臣齐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朕到底有何不如太上皇的地方?”

走进御书房,云谨站在书案前好一阵没有动分亳,面色阴沉似水……

大太监将殿中伺候的人遣退,亲自送了杯茶上去,小心翼翼的安慰道:“皇上,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砰……锵……”

突兀,云谨挥袖将书案上的东西尽数扫落,愤怒咆哮道:“朕明明就比太上皇更强,更英明神武,那些人为何就只忠诚于他……”

云谨歇斯底里咆哮着,用力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他承认太上皇云朝上位期间是做出了许多对云夏百姓社稷有功之事,但是他也花费掉了云夏几代人的积蓄,在他上位时国库连十贯钱都拿不出。

是他,是他捐出全部家产,是他的皇后和妃嫔们献出了全部嫁妆,这才解了燃眉之急,令云夏内部不至于陷入动荡之中。

“云朝,小人尔……”

云谨有力地锤了下书案,太阳穴上青筋微微跳动……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将散洒一地的奏折捡了起来,这些都是刚送上来还未批阅的公文。

云谨坐在椅子上,平静问:“听说太上皇出行宫了?”

大太监低头道:“是,听说是察觉到许冠的踪迹,特意出来找。”

“呵……”

云谨面露讥讽,不屑道:“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死心。”

大太监犹豫了一下,支吾道:“照太上皇的路线会经过明城,而花公子恰巧最近也在明城。”

云谨挑了挑眉,问:“花影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大太监回答道:“皇上近来政事烦忙,奴婢也不敢将这些琐事上报,花公子离开京城有一年多了,带着赵家训练出来的杀手,说是要去苏家老宅弄一个“苏衍”出来。”

“原来是这样。”云谨点了点头,“也罢,随他去吧。”

他管不了他,也无法管他。

想了想,云谨不放心道:“派人将太上皇不日将到明城的消息禀报给他,让他好做准备,免得到时和太上皇对上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大太监低着头拱手应:“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