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中的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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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楼上的工人很多,力工,电工都跟着一起的忙碌着。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工地。想想以前不过是小儿科了,每个人砌一道墙。质量方面不能有半点的疏忽,连每一边都要笔直砌到顶。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他们来,而他们不敢来的原因吧?虽然是单砌,赵姐爷俩还是不时的在边上指导着。因为我是新来的,那个女质检员一会儿便过来看看,一会儿过来量量的。

“你干这行几年了?”她象是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到。

我抬头看了看她,也就跟我差不多的年纪,长长的头发用头绳系了一下。红红的安全帽显得脸特别的白皙细嫩。人长的也就一般,到是那火辣辣的身材让人心里冒火。也许是见我那么看她,羞涩的扭动了下漫妙的腰身。

“两年了,我的手艺还过关吗?”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我克意的努了下嘴带着挑衅的口吻说:“你是刚下工地的实习学生吧?”

“你才是学生哪?我都工作两年了。”她有意的挺了下胸膛,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我。由于是激动了些,声音也尖锐了些:“你这个不合格,扒了重砌。”

“不会吧!妹妹你这到是立杆见影,当场报负呀!”我有意的拿出了一付癞皮的样子:“那你说那里不行了。”

“干嘛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赵姐闻声掉过了头来问到。

我只能是苦笑了一下算做回答了。

“姐这个大个子欺负我?”她揪起了猩红的唇,撒娇似的告着状。

“是吗?小周,你要是再敢惹她生气,当心我。”说着她冲我比划了两下。

工地的生活说起来是枯燥无味的,要是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在里面那就不同。大家嘻嘻哈哈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特别这里女工特别的多,多半是些刚刚毕业的学生与乡下的农民工们。说起笑话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利害着。

“小周你想没想过自己来承包一点儿活,自己作老板?”赵姐在吃饭的时候问我。

“其实在没来这之前我们就算是小包工了,要说建楼房我可一点儿也不摸底的啦!”我只好如实的回答到。

“其实土建这一块儿国家给出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当然层层剥皮到了工人手中己经不足一半了,如果想要在这不足一半之中再找利润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今年春天外地来了一伙的工匠,他们是不干计时工而只作计件。就是每一块砖要几分钱,前题是必须保证工资与每天都有活干。那样的话从中就能还有一些利润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明白,就拿那百分之二十五来说吧?他是包括了工程的全部还是但但指我们这一项哪?”

“当然是全部了。你可以从中一点点的往下减吗?剩下的就是咱们这一块的了。”她清了清嗓子细心的说:“就比方咱们八号楼吧?公司给的实际价格是一百二十块一平方米。这其中要扣除木工二十、钢筋工十五、电道水暖工二十、防水与室外喷涂八块,再就是些其它费用五块,你看剩下的还有多少便全是瓦匠工资了。”

“还剩下不到六十了,”我掐着手指算着。

“对呀!这些钱还要分类的。抹外墙皮得用五块钱一平,内部抹灰得十八、九块的样子。剩下的全部都是砌砖的了,再问一下这坐楼共用多少砖。用总数一除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怎么可能算明白哪?”我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咱们可以我小柳帮着算一下吗?”她象是一下子神气了起来:“她可是这方面的能手哪?”

经过我与赵姐的精打细算,终于把九号楼的砌砖这一块儿给包了下来。工人还是那些工人,只是计时变成了计件,每块砖以四分钱为标准。室内的小砌过后再算。当初大家是有意见的,可过了几天也就顺过了劲来。以前每天八十块,现在多的都能挣到一百二十多,干劲一下子便提了起来。

人一闲了下来才想起答应小翠的事情给忘记了。今天早上六点便早早的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她家住在桃花镇胜利林场,必须得到桃花镇小学才能搭去林场的汽车。虽然是很麻烦的,但心中的那份期待已经让人有些逼不及待了。

小周真得把我给忘了,也是就象秦老五说的那样。一但进了大工地,什么样子的姑娘不有的是。自己在车站等了他两个月啦!却是次次的失望。母亲又上山去了,自己却象个废物一样的苟活着。不行,总是这样不越待越废了吗?我从炕上下了地。即然远地方去不了,近地方总还可以吧?我从墙角找出了一双母亲的旧鞋子穿上,把衣服也换了套旧的。在仓房里找了个筐向着公路的边上走去。

七月的核桃己经是落满了地,但人家总嫌它便宜都去打松秄去啦?只一会儿的工夫便捡了滿满的一筐。我吃力的将它拿到了公路边上倒了出来,汗水己经湿透了衣服。我坐在了路边看着接送孩子的大客车从身边缓缓的驶过。

今年的核桃真多,多的都让人不知拣那一个好。筐又满了,我也开心的笑了。这筐特别的轻,轻的象要自己飞走了一样。他还是那么憨厚的笑容,一只手提着筐,一只手拉住了我。

我的心一下热了起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突然浑身无力的倒进了那宽阔的胸怀之中。他紧紧的抱着我,脸上扬溢着阳光与快乐。他那火热的大手在我的脸上擦拭着泪水,慢慢的坐在了草地上。谁也没有开口,我突然就象一个癞皮的孩子似的紧紧的依偎在父亲的怀中。似乎有点睡去的感觉晕晕乎乎的。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象我瞬间就会消失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微重的呼吸己经触及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禁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