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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罗仇绮恨

夜,盛大地来临,漆浓如酒,点缀着秋灯明灭。

潋滟居内,是空前的盛景!

飞雨回复自由身,成了所有男人的向往和追求。这个带了些少妇韵致的女人,浑身上下仿佛是成熟了的果子,芬芳醉人。更何况,她一扫从前的若即若离,变得热情奔放,周旋于客人之间,打情骂俏,惹得在座男人无不心痒难挠。关于飞雨的身价已经一路飙升。

倾央站在珠帘后面,不动声色地望着潋滟居的狂蜂浪蝶,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今夜,又会有多少达官贵族犹如蜂蝶,扑入她张开的网内呢?

眼眸一转,望见了角落里那个孤独而固执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甄啸,到底要怎样才肯死心?难道真的要逼她另嫁他人吗?真的要逼她以伤害宝宝为代价吗?

“小天,你去把昌平侯请进来。”眉眼微转,倾央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这里,你照看着。”

容小天神色平稳,只在眼底,微微泄露了一丝妒忌。

依然是那个竹林,只是倾央已经失去了弹琴的雅兴。当初这般摆弄,只为了复仇大计。而今尘埃落定,她,已经无须高深莫测了。

“甄啸,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倾央开门见山,“到了今天,已经没有瞒你的必要了。”

甄啸不语,只是默默地坐下。经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已经学会了沉默。

“我曾经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家庭,爹宠娘爱,但是有一天晚上,这一切都变了……”

目光依然有愤怒的火焰,依然有悲伤的水汽。那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火光冲天,烧毁了她那个温馨而甜美的家,烫得她的脸颊几乎也燃烧起来。爹爹让她改扮男装,把家传的医经塞入她的怀里,希望苍天庇佑,她可以顺利逃脱。但是,她没有这个幸运。她落到了贼寇的手里。若不是师傅,此刻她依然会沦落烟花巷柳,只是,没有了这样的尊荣和权利。

“是我爹?”是预料之中的真相,听着倾央的叙述,依然会心惊肉跳,更有对倾央的愧疚、怜惜、心疼瞬息涌上心头。

“昌平侯甄靖!”倾央冷笑,“不过也是别人的一粒棋子罢了。”那样愚蠢的一个男人,那样愚不可及的行为,却生生地毁了她的家!

“对不起!”甄啸惶恐。

倾央不屑地瞟了一眼甄啸:“你不必道歉,该收回的我都已经收回。甄靖早就为他当初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家破人亡,你又何尝不是?你们父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几次三番恶言相向,早就成了京城的丑闻了。”

甄啸不语,原来,他会独得倾央的青睐,还要感谢他的父亲昔日所为。

“甄啸,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会和你有交集,不是因为对你产生了感情。那些都是虚妄的骗人把戏。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击甄靖,打击你们一家。我要让你们一家付出比死还要惨重的代价!”

“为什么不继续?”甄啸凝眸注视倾央,“为什么不继续折磨我?彻底毁掉我?”

倾央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因为,我已经感到乏味了。”

那声音刻骨缠绵,一声声如雷霆般劈入甄啸的心头,仿佛是一击重锤打在他的太阳穴两侧,他感到冷汗直冒,勉强把笑容挤得更大一些,但是心脏却开始狂跳不止。

倾央说,她感到乏味了!

仅此而已!

不是释怀,不是怜惜,更不是旧情萌生!只是,乏味了!对他,对这个仇人的儿子!

嘴巴发苦发涩,几乎不能再说出话来。

触目所及,都是倾央不屑的讥讽的嘲弄的眼神!嘲弄他不知好歹,缺乏自知之明!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生下宝宝?”声音嘶哑,几乎让他怀疑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嘴巴。努力地抓住这一根救命的稻草,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

“你真的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倾央的笑容透出了残忍。

“你说!”

“我想让你们甄家永远都没有优秀的子孙,我想让你们从此彻底败坏!”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彻底打垮了甄啸,盯着那张如花美颜,心,居然会恐惧得震颤。

“为什么不继续?”

“因为宝宝也流着我们家的血脉。”倾央叹气,收敛了那狰狞,“甄啸,我告诉你一切,无非是让你明白,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了,也不要再刻意地逼迫我什么了,不然,你会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如果你从此罢手,至少还有宝宝!”

“宝宝!”这两个字让甄啸振作了一些,是的,如今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了,他有了儿子!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出亭子。

倾央站在亭子中央,望着那个蹒跚的背影,表情奇异,似乎不忍,又似乎有些压抑之后的轻松。

从此,应该可以轻松地做她自己的事了吧!

第二天,甄啸没有出现在潋滟居。

第三天,甄啸依然没有出现在潋滟居。

第四天,甄啸还是没有出现在潋滟居。

第五天,潋滟居高朋满座。

宫耀搂着流雪,目光却意味深长地望着倾央:“我敢打赌他今天必来。”

“王爷说的他是谁啊?”流雪明知故问。

“他来了,不就知道了么?”宫耀玉带高冠,俊脸因了酒意更添酡红艳色,“老板娘,你说是不是?”

倾央美目流转:“王爷若有雅兴,不妨咱们凑个兴打个赌如何?”

“岂敢败坏了老板娘兴致?”宫耀言笑晏晏,“不如就赌了老板娘一夜如何?”

“好啊!”倾央贝齿微露,“王爷要是输了,就赌王爷一年的自由身吧!”

宫耀怔住。

“怎么了?”倾央掩嘴,“吓着王爷了么?”

宫耀笑了:“但教老板娘称心如意,本王何惧之有?”

宫耀输了,一直到日上三竿,甄啸人影全无。

宫耀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了。

“王爷若是在意赌约,可以……”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宫耀怫然,“本王说过的话,岂有不遵从的?”

“妙哉王爷!”倾央轻轻合手,“那倾央就不客气了。”眼眸深处,是一派意料之中的自得。师傅,这下子该满意了吧!收了这尾大鱼,他们的阵容更加坚不可摧了呢!而她的任务,也终于完成了一半;再有一半,她就能够真正地自由了!

但是,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得这么顺利和完美!

首先是新的客人流量似乎正在减少!

然后,居然涉及到了那些耳熟能详的老客!

不再有半年前拥挤的盛况,潋滟居,竟然冷清下来。

更夸张的是,倾央座下的四大花魁中的两名:飘风和凝霜,竟然向她辞行。

“为什么?”倾央不怒反笑。

“老板娘,人往高处走,潋滟居生意江河日下,我们总要寻找新的出路。”飘风淡淡地说道。尽管老板娘对她们知遇之恩,但这一年来,也足够回报了。如今潋滟居衰败,她们也很无奈啊!

“看来碧潋楼出了高价?”倾央冷笑。这个新近崛起的红楼,连名字都和她的潋滟居有一字相似,摆明了就是和她过不去。只是不知道,老板是何来头?

“老板娘,这个不是重点。”凝霜叹息,重点是,她们得有生意可做有男人赏识啊!

“我明白!”倾央点头,“但愿你们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转头,望向另外两名佳丽,“飞雨,流雪,你们呢?”

“我的性命都是姐姐所救,我不会离开的。”飞雨摇头。

“我也不走。”流雪转眸,开玩笑,她伴的可是王爷啊!难道让她舍弃了王爷?

“好!”倾央的眼眸中浮起了一丝快慰,“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少了你们一口饭吃!”

碧潋楼的老板娘并不出色,但碧潋楼的姑娘都是绝色!

倾央一身男装,出现在碧潋楼。

很快,那个胖乎乎的老鸨就鹅行鸭步迎了上来:“哟,稀客啊,潋滟居的老板娘竟然也来做客?”

倾央一惊,这次改扮,她不止是变了服饰的,她的面容亦是经过处理的,尽管不能彻底改头换貌,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一个陌生人认了出来。她仔细打量老鸨,再次确定,自己真的不曾见过此人。

“不如潋滟居就跟了我们碧潋楼吧!也省得你们的姑娘一个个辛苦往这里跑。”老鸨显然有着气死人不赔命的本事,两句话,就让倾央动了肝火。

勉强压抑了怒气,倾央的唇角挂了一抹清冷的微笑:“麻烦老妈妈你了代倾央照料我的姑娘了。”

老鸨脸色一变,她尽管年纪不轻,但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然而从倾央的口中出来,却仿佛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

“呵,久闻潋滟居的老板娘倾城倾国,真是耳闻不如一见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声音刻意拔高,引起了不少客人的回顾。

倾央不置否可,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与她争斗?又怎么可能将她的客人都拉了过去?

游目四顾,有几个老客一见了她的目光,脑袋就深深地埋了下去。

倾央不禁冷笑,没有了她的银针,这些男人,凭什么来光顾烟花之地?不过是银样蜡枪头罢了!

只是,谁故意与她作对?眼角瞥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样招摇地映入了眼帘,是他!

怒气勃然发作,她撇开了老鸨,向那个身影走去。

“哟,怎么了?潋滟居的老板娘看中了我们这里的龟奴了么?”老鸨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倾央那只手上,那只手,此刻正搭在那个背影的肩膀上。

“昌平侯,居然做起了龟奴吗?”倾央冷冷地提高了嗓音。

那个男人缓缓转身,谄媚地望着倾央:“老板娘!”

倾央缩手,脸上的表情狼狈不堪。如此相似的背影,却是大相径庭的容貌。她认错了人!她居然认错了甄啸!

“春儿,你还不赶紧好好服侍老板娘?”老鸨尖利的嗓音得意地响了起来。

倾央退步,避开了那个叫春儿的手掌:“小天!”

容小天抢入碧潋楼,带着倾央,迅速逃离了碧潋楼。

潋滟居声名骤下,即使偶尔有客人上门,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兴趣前来。

倾央又出门了,这一次,容小天没有尾随,只是负责打点潋滟居。

“怎么回事?”站在倾央面前的女人,全身上下都裹入了厚厚的黑纱,除了嗓音泄露了她的性别。

“师傅,倾央会解决的。”倾央惶恐地低头。

“怎么解决?”那声音冷厉异常,仿佛是不带生人气息的活死人。

“倾央会……毁了碧潋楼。”

“你有这个能耐,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师傅!”

“我会替你解决,用你以前的功劳抵过。”

“是!”竟不敢有丝毫违反,只是心头,有一抹悲哀升腾,此生此世,难道真的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了吗?

“那些傀儡还是会回到潋滟居,你可要看紧了啊!”

“是!”对,从师傅救了她的性命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是师傅的一条看门狗,为师傅看住那些傀儡,让他们为师傅尽忠尽责。想要摆脱,才会和师傅有了约定,只要她能够争取到朝廷中的两大权贵,从此,她就不必再屈身青楼。

而今,这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去吧,专心地做你的事!”尽管那个女人的头上亦蒙着黑纱,然而,倾央却能够感觉到那如冰刀一般的目光。

她懂得师傅的意思,如果她心生异念,那么,她就不要再想保存她的孩子甄宝了!

心,不寒而栗。忽然那样痛恨自己当年的鲁莽和轻率,倘若没有了甄宝,她亦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但是,没有了甄宝,她这些年的希望和乐趣又从何而来?

脑海中浮起了甄啸的脸,牙齿就那样恨得痒痒的,恨不能重重地咬他一口,最好能把他的肉给咬下来。

华灯初上,昌平侯坐在房间里,冲着窗外淡淡道:“你来了?”

一抹身影在灯光下隐现出来,正是潋滟居的老板娘倾央。

“甄啸,你一定很得意吧?”无法不咬牙切齿,是这个男人,是这个多余的男人,毁了她的心血,她的谋划。碧潋楼?嘿嘿,她的确早该想到是他的杰作的!

甄啸摇头:“我从来没有得意过。”

“是吗?你把我整得真么狼狈,不是该大快人心吗?”他们竟然是甄宝的爹和娘啊,这世道多么讽刺!

“我只是想你回家。”甄啸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回家?”倾央忍不住嘲弄地撇了撇嘴,“我的家就是潋滟居。甄啸,你毁了我的家,居然还敢跟我说回家?”

“不!”甄啸摇头,神态固执,“你的家在这儿。倾央,你可以不认我这个丈夫,但是你不能不认孩子!你是孩子的娘,孩子在哪儿,你就该在哪儿!”

倾央凶狠地瞪着甄啸,刹那间,卸下了所有经过精心雕琢和反复修炼的唯美,这个男人,除了自以为是,他懂什么?她为什么要怀了他的孩子啊?这天下有那么多的男人供她挑选供她驱策,她倾央,为什么偏偏怀了他的孩子啊?当初她为什么要那么轻率地选择他作为一颗复仇的棋子啊?没有了他,她照样可以完美地复仇,不是吗?

“甄啸,你知道吗?你比你父亲更该死!”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和你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甄啸垂眸:“我不想孩子没有娘亲。”

好借口!倾央瞪眼,她何尝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努力经营着她的潋滟居?难道她真的天生犯贱,喜欢待在青楼当妓女当老鸨吗?

“如果你继续这样干扰我,我会带走宝宝。”

“是吗?”甄啸微笑,“那么就试试看好了。”

“甄啸!”倾央忍无可忍地抓住甄啸的衣领,两人之间鼻息相闻。

兰馨之气缠绕鼻息,甄啸第一次露出了温暖而熟悉的笑容。

倾央警觉地松手后退,和甄啸保持一定的距离。

“倾央,我会像你一样努力,直到你的潋滟居倒闭!”甄啸并不阻止她的后退,只是保持了那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神情瞧起来是这般寂寞,竟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你不会得逞的。”倾央摇头,很想告诉他,碧潋楼的灾难已经开始,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若是说出来有用,她何必独自苦苦支撑?转身,待离去。甄啸的声音低低地犹如在耳畔倾诉。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心,微微一酸。终于放弃了转身,衣袂曼舞,裙角翩跹,转眼间芳踪渺然。

甄啸伸出右手,握住的只是一把空气,只是那空气中,仿佛依然弥漫着她的清香她的芬芳!

若是非要以敌对的方式共存,他愿意奉陪!

“爹爹,宝宝要娘娘。”门口,站着一个水晶娃娃般的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憨态可掬。那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快了,娘娘很快就会回来了。”甄啸抱起了儿子,在他胖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爹爹和宝宝一样,想念娘娘!”

黑暗中,倾央泪如雨下,她何尝不是?她何尝不想念她的儿子,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如此绝情!就是不想她的孩子,会有丁点的意外啊!可是,这个男人,却毁了她的经营。

拽紧了拳头,神色中透着幸灾乐祸,他活该啊!也叫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只愿他从此能够知难而退,好好地照顾她的宝宝!

碧潋楼在某一个良夜,老鸨遭到了暗杀。

老鸨的喉咙上,镶嵌着一个精美的花瓣,那是形如莲花的花瓣,深深地潜入老鸨的喉咙里,仿佛正在散发着夺命的香气。

没有人看到凶手,那时候正是酒醉灯谜之际,老鸨也站在客厅里招呼客人。突如其来的银光一闪,老鸨就带着尚未泯灭的微笑倒了下去。

一下子,所有的客人都惊慌地四散奔逃,所有的姑娘都不约而同地齐声尖叫。

直到,昌平侯带了捕快前来查探情况;然后,碧潋楼遭遇封门!

一夜之间,碧潋楼门可罗雀,再无车马喧。

潋滟居再现昔日辉煌,地位显赫一时。飘风和凝霜娇怯怯地站到了倾央面前。

“位子仍然给你们留着,只是你们的名声,得由你们自己带回来。”云淡风清的笑眸,云淡风清的声音,却教飘风和凝霜紧了心神。

对于那些老客人,倾央不再像以往一样掉以轻心,她的银针,发挥了空前的作用,足以保证,客人的回头率之高之频。

碧潋楼宣布倒闭,里面的姑娘,大部分都流入了潋滟居。

“恭喜老板娘啊!”宫耀冲着二楼的倾央,举了举酒杯。

倾央展颜,眼眸中却毫无喜色。若这一切果然都是她的功劳,才值得庆贺!可惜,不是!想不出为什么甄啸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弃碧潋楼,而且还以昌平侯的身份查封了碧潋楼。更想不出甄啸下一步的计划会是什么。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甄啸的新动作恐怕会更让她惊“喜”万分!

“王爷。”流雪腻声叫道,撩人的身体依偎了过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哪!”宫耀聊薄一哂。

“怎么会?”倾央的裙裾倾泻在楼梯的台阶上,“王爷近来身体似乎欠佳。”

“哦?”宫耀扬眉。

“王爷一定是要事缠身,才会现出这样的疲乏之色。”倾央打量着宫耀的脸色,真诚地说道,“倾央略懂医术,不如让倾央为王爷疏通血脉?”

“好!”宫耀笑了,“又要消受美人恩了。”

低头,最是那一笑的动人,宁不知,那被眼睫掩盖了的水眸中尽是算计。

这一功,应该可以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听闻老板娘的银针独步天下,我也想试一试呢!”那个声音的突然介入,让倾央皱起了精美的眉弓。抬眼望去,甄啸站在门口,长身玉立,气质儒雅,漆黑的长发被一条白色飘带随意束起,越是这样的随意,越是让他显得卓尔不群。

有刹那的失神,一个月的不见面,可以让一个男人改变多少,她不知道!但是,总觉得,甄啸的变化明显得让她惊讶。俊美的五官上,那抹曾经根深蒂固的即使是故意地放浪形骸也无法抹去的稚嫩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稳重和老练,还有如她一般的算计。

“呵呵,君子不夺人之美,既然昌平侯也有兴趣,小王就暂且相让吧!”宫耀饮了杯中的佳酿,眼中,是掩盖不了的好奇和期待。

倾央咽下了懊恼,重新打起精神:“昌平侯大驾光临,欢迎之至!飘风……”

“我说过了,我是来领教老板娘的银针的!”甄啸打断了倾央的吩咐,对飘然靠近的飘风理也不理,身形一起,已经站在倾央面前,“王爷都大方地让了,怎么老板娘反而吝啬了么?”

倾央暗暗咬牙,却仍要堆出一脸的欢意:“我看昌平侯气色绝佳,似乎……”

“锦上添花不是更好?”又是一次轻率地打断。

倾央切齿:“好吧!”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她没有理由再拒之门外。不是扎针吗?最好扎死他!也省得看了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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