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要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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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见缝插针

在回去的路上,二和主动对警察说:“我们先送家属回家吧,家里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日子肯定不好过,我们顺便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老陆听二和这么说,也没理他,只当二和是故意在警察面前表现,为自己挣个好印象,警察也没说什么,只有死者妻子立即表示了反对:“不用,不用,家里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行,只要厂子里有良心,可怜我们家男人就行!”说着又哭了起来。

二和说:“厂子里当然会可怜你们家的遭遇的,所以才要去你们家看看,看看你们缺什么少什么,我们也好帮助你们啊!”

那媳妇仍然不答应,推三阻四地拒绝去她家。

二和又说出各种要去的理由,这妇女又说出各种反对的理由,两个人便在车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上了。警察见状制止他们说:“都别嚷嚷了,人家不让进就别去了,你还想私闯民宅啊?就是我们想进去,也得得到主人的同意或者有上级的批准才行。”

二和听了这话很是丧气,而那妇人则从刚才的紧张中一下放松下来。

一会儿警车就到了死者家,警察让死者的家属下了车,二和仍不甘心,也跟着下了车,站在死者家的大门外想进又不敢进,那两个家属站在门口外也不肯开门。这时警察在车上喊二和上车:“快点,我们还得到你们厂子去做进一步调查,别耽误时间了。”

二和此时左右为难,他想把问题在这里就解决掉,他不想让警察再去厂里。他知道从面前的条件来推断,死者进车间肯定不是加班而是另有企图,但警察处于证据不足和程序的要求不能擅自搜查民宅,只能去厂里做调查,警察这样做对二和来说是极不利的。

第一,警察如果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搜查,那死者家属很可能就会快速转移赃物,那时再调查失窃案就太难了,这样厂子财产丢失的责任就要由他来负责了。第二,如果警察不搜查这里,而是去厂子里进一步调查,难保不会查出一些其他问题来。近来厂子里简直是乱七八糟,二和一直逃班旷工,陆厂长都不知道这些情况。如果警察借机一个个查问值班的人员,肯定第一个就要追究二和擅离职守的责任。

二和越想越着急,他必须要想办法拖住警察,可是怎么办才行呢,连警察都不敢擅闯民宅,他又怎么敢呢。

正在二和焦急的时候,死者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一看见那位中年妇女便抱住她,哭喊着:“妈妈,你可回来了!”

二和见大门打开,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如现在就闯进去看个究竟,与其将来把事闹大,不如现在就冒个险,将来的罪大,现在的罪小,何不拼一把。

想到这里二和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嗖一下便钻进了死者家的院子,死者的妻子一看二和跑了进去,便撇开了抱着她的孩子,急着跟进去,嘴里直喊:“你想干什么,你想抢劫啊!”

只见两个人跑进去没多久,二和又跑了出来,兴冲冲地说:“不好了,警察同志,陆厂长,你们赶快去看看吧,她家堆了好些咱们厂子里的东西!快点吧,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警察和陆厂长都被二和的话惊住了,一时互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和又使劲地催促他们。

两个警察中的一个说:“要不先下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实再拿他试问。”

老陆和两个警察都跟着二和进去了,进屋一看,死者的妻子正在匆忙地掩盖什么,但显然时间太短了,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盖上。老陆和二和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东西都是厂里的,那妇人见状也不敢再遮盖了,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警察对现场进行了检查,让老陆和二和确认了这些东西,然后转身对那妇女说:“说说吧,这是什么情况?”

死者妻子此时也无法再推脱了,便哭哭啼啼地说:“都是我们那口子弄的,我告诉他别干这事,被抓住了要坐牢的,他偏不听,说不会被抓住的,说厂长都不管了,谁还管啊!”

警察接着又问:“那他昨天晚上去厂子车间干什么去了?”

这女人也不是个能死撑到底的人,一看眼前的事败露了,便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他昨天晚上说去厂子里再弄点东西回来,我说这大雪的天你就别闹事了,老实在家待着吧。他却说正是这大雪的天才好呢,别人都躲在家里睡觉,厂子里没人,才好下手呢,他就半夜里出去了。”

警察问:“你男人说去厂子里弄点东西回来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低声回答说:“就是从厂子里偷点东西回来。”

警察接着问:“那他半夜里出去你知道吗?”

女人回答说:“知道。”

警察又问:“那他到天亮都没有回来你不着急吗?”

女人又哭起来说:“昨天夜里睡得死也不知道他没回来,等天亮了才发现。我当时也很着急,可也不敢去厂子里找啊,心想再等等吧。谁知道一会儿厂子里跑来个人,说我男人在厂子里出事了,让我赶紧去看看,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说着就连哭带嚎地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找了个男人也不听我的话,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如今出了事还要我给他兜着,这往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啊!”

警察等死者妻子哭的差不多了说:“东西是你男人偷的,但你知情不报,还帮着隐藏也是犯法的。”

那女人赶紧哭着说:“警察同志您说我能怎么办呢,我劝他不听,难道还要我去举报他啊,那我们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还怎么过啊?”

这时老陆走过来对警察说:“算了,人都死了,厂里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至于这孤儿寡母的更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也怪我们管理不严,才会出现员工偷盗的事,以后我们严加看管就是了。”

二和见虽然自己的责任已经推去了一大半,但还不能全免,便紧着说了一句:“重要的还是要管好员工的思想道德,如果自己的员工都想偷自己的厂子,那怎么看管得过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想,只要他惦记上了,围墙修再高,大门锁再好都没用!”

老陆狠狠地看了二和一眼,没说任何话。

虽然这件事基本上算是弄明白了,但厂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老陆作为厂长要承担管理不善的责任,村集体决定暂时免去老陆的厂长之职,只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参与厂子的事务。老陆虽然很不情愿,但无奈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敢反驳,加之很多人都一直对他不满,早想看他的笑话呢,没有几个人肯替他说话。

作为员工层面,二和因为看厂不严,造成财产失窃和不应该发生的事故,也要受到惩罚,厂里免去他看厂员的职责,同时补偿厂子未能补全的失窃损失。

二和对于不再让他看门这个惩罚觉得无所谓,因为反正他已经有地方住了,不用再住在厂子宿舍了,所以当然也就不想再当看门的了;对于金钱的惩罚二和倒是很在意的,他本来手头就紧,这一罚更让他雪上加霜,不过想想事情能这样解决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万幸了,这样二和多少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