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要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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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师傅与徒弟

二和所在的厂子是村集体的企业,主要生产各类中高档包装,因为主要是手工活,所以厂里大部分都是女员工。大力是厂里仅有的几个男员工,除他之外的男员工就是厂长、销售和财务了,厂长和销售常年在外奔走业务,财务只有在每月的固定几天才来厂里,所以平时也就二和一个男员工在厂里。

二和在厂里主要负责机器操作,女员工负责机器操作以外的工作。二和一个男同志服务一群女同志,加上他性格阴柔,很快就和女同事们打成了一片。有女人在的地方肯定是最热闹的地方,想想一群女人在一起该是多么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的美景啊!

二和喜欢这种欢快香甜的气氛,女同志也喜欢有这么一个异性的存在,可以作为她们平时调侃助兴的对象,甚至还会成为她们“争风吃醋”的对象。

厂里的女员工大都是本村的姑娘或媳妇,厂长的一个女儿也在其中,厂长的这个女儿可说是最让厂长头疼的孩子了。

厂长陆辛有一儿两女,最小的女儿陆凤因为从小有父母的娇惯和哥哥姐姐的照顾,生性刁蛮乖戾、冲动易怒、争强好胜、爱慕虚荣,还缺少耐心和同情心。这些性格造成陆凤虽然从小备受爱护宽宥却对人吝啬苛刻,虽然家境良好却学无所成,虽然机缘眷顾却肆意妄为。

陆凤勉强初中毕业后,父亲老陆希望她能再努把力考个中专,将来进学校当个老师,也算是个体面的工作。奈何陆凤头脑愚钝连考两年都没考上,老陆希望她第三年再试一次,陆凤却推说上学实在太辛苦,断不肯再读,老陆心疼女儿也就没再勉强。

为了女儿未来着想,老陆托关系给陆凤在本村小学校里找了个代课老师的职位,希望她好好努力将来找机会转成正式教师。谁成想陆凤当了一年教师,不但课业不精,还经常旷工逃课,被校长多次当面点名批评。

陆凤自视校长是外村人,不敢把她这地头蛇怎样,便以无法忍受学校的约束为由威胁校长说不干了。校长和其他老师早都对陆凤不堪忍受,无人挽留,陆凤虚荣心和自尊心受损,以后便真的再不来学校了。

陆辛见女儿实在不争气,最后决定将她放在集体工厂里做事,自己亲自来督导她。陆辛看女儿读书不成,教书也不成,既然不是文化路上的人,那就给她换条路,看看她在商场生意上能不能有点头脑。

陆厂长在厂里主抓市场销售和材料采购这块,拓宽市场打开产品销路是企业的生命,他想首先培养培养刘凤市场销售这块的能力。陆厂长想让厂里有经验的销售带带陆凤,领她拜访拜访主要客户,熟悉熟悉销售的流程和要领,希望她将来也能独当一面。

老陆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销售员王金海,老王是本村人,自打集体工厂建立起就在厂子里,和老陆一样算得上是厂子的元老了。老王年纪比老陆也小不了几岁,所以陆凤叫老王为王叔。

老王在他们那代人里算得上个知识分子,读过高中,不光能写会算还能说会道,为人圆滑,善于交际,仪表也还不算,所以建厂时老陆第一个就招募了老王。

这十来年里老王确实为厂子立下不少功劳,现在的几个大客户都是老王帮着跑下来的。但老王也有其自身克服不了的缺点,比如行事散漫、执行力不强,很多订单谈下来后就算大功告成了,不跟进生产,也不积极收款,一个订单从开始到结束往往要耗费很长时间和精力,为此老陆需要经常提醒他。

老王还有个不良嗜好,就是酗酒。当年老王高中毕业由于家庭成分不好,没能获得考大学的资格;家庭成分对他的另一个影响就是娶妻难,当年婚嫁是要看家庭成分的,像地主、富农是被划分为“毒五类”的人群,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家。可能是那时的人生失意造成了老王一定的厌世心态,才养成了喝酒的嗜好。

老王家是富农,当年老王的父亲作为批斗对象,脖子上被挂上牌子沿村游行示众,并在村戏台上被公开整治,十分狼狈落魄。这样的家庭使老王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人给他介绍对象,直到三十好几了才勉强娶上媳妇。

但老王和他媳妇并不合适,媳妇是个彪悍粗鲁的泼辣女人,整天对老王河东狮吼,老王在家得不到温暖和理解,更加心灰意冷,便借酒消愁,酒瘾也因此越来越大。谈生意时能喝酒确实是个优势,但酒能成事也能误事。

老王总是有事没事就去参加各种酒局,东家喝了西家喝,关键时候经常找不到人,找到人时也多半是半醉半醒的状态,胡言乱语。

基于老王以上两个主要缺点,虽然是公司的开创人之一,也为公司做了很大成绩,但一直没有被老陆纳入到厂子的领导核心中来,甚至一些后起的年轻销售都要盖过他去了。

对于老陆的态度老王也很有微词,常常抱怨老陆他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忘恩负义,进而怀疑老陆领导的那伙人背后做手脚,侵占集体利益,利欲熏心。但无奈财务等其他人也都是和老陆一伙的,老王也找不出十足的证据,所以除了闷声斗气外也毫无办法。

后来随着年纪的变大,老王由抱怨改成了消极怠工。在老陆和他人面前非常得和和气气,也不牢骚质疑了,就是人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了,有时为了一趟业务出去,十天半月也不见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到底干什么去了。

老王老婆也懒得问他,这么多年就当他是死人一样。老陆虽为领导,但也觉得老王这么多年在厂里,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也不便多问。

正好这回陆凤到厂里来工作,老陆又想让她走市场业务这块,那不如就让老王带带她。这样一来陆凤可以跟老销售了解了解厂子这么多年来的发展历程,知苦方能勤进,也向他们学习一些市场业务上的本领。同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将陆凤安插在老王身边,看看老王在外面到底都干些什么,可谓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