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一惊,顺着声音看去,正是夜阑!
他如今被十来只手硬生生抓着扯着,靠在树上,动弹不得。
原来在这儿!
秦言不作他想,当即收了屏障,持着剑跑了过去。
后面的胥己疾呼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秦言忽觉下身一重,埋头去看,才发现地下也冒了几只手来,抓住他的裙摆。他抽身不能,拿刀去刺,又几只手伸出来抢了他的剑。与此同时,在空中横冲直撞的怨灵朝他撞来,直把他撞到树上,重重一击。
只在一瞬间,秦言就落得和夜阑一样的下场,他被那些手抓了个死紧,就在夜阑旁边。到了此刻,夜阑竟开始责怪道:“哎呀孟阳君你怎的这样不小心!”
秦言心头郁闷,脸上无光,问他:“你如何了!”
“没如何,就是这些爪子缠人得紧,困了我在这里,好不容易盼来了你,结果……也好也好,总好过我一个人。”
秦言竟还听出了一丝庆幸的意味。
秦言回头看他:“我还道你遇了险,夜阑君,眼下该怎么办,这里实属诡异,光凭这个和……光凭这位高僧恐怕应付不来。”
胥己便在此时发话:“现在知道了?方才叫你走你不是不听吗!”
秦言盯着他,正要去辩驳,忽而脸色一变,扭着腰肢斥身下一只乱摸的手道:“喂喂喂,你摸哪里啊?”
相比秦言的焦躁,夜阑就显得淡然多了,他道:“孟阳君不必如此惊慌,这两天我已经被来来回回,里里外外摸了好几道了。你看那只手,纤细修长,想必也是一位美娘子了。”
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思琢磨这个!秦言在心底哀叹一声,随即又看向胥己,道:“大师,你们佛门当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前的恩怨先不管,你搭把手救救我们行不行?”
胥己面有不耐之色,他甩下一句:“聒噪。”却还是捏了一个符,缓缓向他们走近。
期间夜阑还嘱咐一句:“你慢些,可别再折了!”
胥己听罢,肃穆以待,眼看终于相安无事地走近两人,忽一道影子迅疾从他面前略过,等到黑影过去,胥己脸上已然多出三道血痕。
夜阑道:“哎呀小心!”
不理会其余两人,胥己抬眼看着来者,轻飘飘立于枯桩之上的人,正是矩青。
矩青斜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木盒,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胥己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再去摸身上,才觉空空如也,想必是方才一瞬,矩青将木盒从他身上夺走了。眼睛微眯,问:“为什么害人?”
矩青眉尖一挑,她笑一声:“我害人了?”
胥己指着枯树上挥舞的手,厉声喝道:“这不是害人是什么!镇上的人不见了,是不是都在这里面?”
矩青不紧不慢应:“是,不过我可没有抓他们,是他们自愿来这里的。”
“一派胡言!”
“你不信?”矩青咧嘴,露出一枚獠牙,“那我便来告诉你,你看最左边那只手,他是一个屠夫的,就在半个月前,他的孩子被镇上权贵活活打死了,他无处申冤,我告诉他我能帮他,他当即就来了。再看他下面那只手,是一个丫鬟的,她被诬陷盗人银两,还有左边的果贩,右边的铁匠……我这根本是在帮他们,我教他们怎么去报仇,我有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