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厥摇摇头道:“我怎么会怪你……倒是我,竟为一己私欲加害于人,你会不会……唉,不说了……到底是我自己执念太深,控制不住心性。”
“不关你的事,都是那妖道,我与他不共戴天!”
聂重闻言,插声进去:“王玉梅,此次我们救你回来,那人恐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他再来,你当如何?”
王玉梅双眼通红,目光坚毅:“他若再来,我便和他誓死相搏!”
聂重目光淡淡的,他道:“他是邪魔,对付你,只需要一招。”
杨厥闻言,赶紧道:“求仙君施救!”
左眼闪过一道金光,聂重对王玉梅说:“你孑然一人,如今在世上应当无所牵挂,你若愿意,我便带你去一方绝境。那里的人心性淳朴,春耕秋收,山水之间,算是个桃源。”
王玉梅听着,回首望了一眼杨厥。杨厥朝她点点头,再对聂重和秦言道:“她若安好,我再无挂念。只求两位仙君照看好她,杨厥在此谢过。”
聂重嗯了一声,道:“你已在人间逗留许久,时候到了,我领你重入轮回。”
杨厥点点头,道:“如此……便劳烦仙君了。”想起什么,他又问:“对了,村子里面的少男少女……”
弄生应:“放心,已经被我师父送回去了。”
杨厥摇摇头,叹了口气:“险些酿成大祸。”他再回头看了王玉梅一眼,道一句:“保重。”便无比释然地去了。
此事尘埃落定,秦言也该回天界复命。岂料刚刚一启步,整个人就像被连根拔起,秦言眼前发黑,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师父!”随着弄生一声惊呼,聂重已经到了秦言面前,他将秦言扶起,放在腿上,看着他不正常的脸色,眼中满是惊惶。
弄生急得跺脚,咋咋呼呼,聂重不理会,探了秦言的脉搏,再寻找秦言身上的异象。他撩了秦言的裙摆,才见他的腿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已然是乌黑色,伤口边缘更是长出了细小藤蔓。
心脏猛地一颤,想来是方才与洛更深相斗时,被妖藤所伤。如今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偏偏这个人生生忍到了现在。
弄生看见他师父的伤口,哇地一声叫出来,想他跟在秦言身边几百年,整天除了捻云就是布雨,哪曾遇到这类情况。而今头一次见他师父受了这样的伤,只觉自己半条命都丢了去,悬在自己头上的天即刻要塌了。
他瘫在旁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聂重不言,将秦言抱起,大步离开了。
秦言醒来是一天后的事情,在自己的开云间里。小腿还隐隐作痛,他嘶了一声,撩开去看。他原本想这妖藤不是一般物什,眼下伤口蔓延,想必不堪入目了。结果等到此时来看,他的伤口被包扎得平整妥帖,只有一小片血浸出来,都还是鲜红色的。
他心中疑惑,正巧弄生端了盆水进来,见了秦言,喊一声:“师父您醒了!”
秦言扶额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小腿问:“怎么回事?”
弄生瞥了一眼,答:“你说伤啊,多亏了子闻君,他替您解了毒,若非如此,只怕您此刻下不了床。”
秦言长舒一气,子闻仙君的医术不容置疑,如果是他,便说得过去了。他还道这毒来得气势汹汹,结果只是唬人地走一遭,自己就散去了呢。他点点头:“原来是子闻仙君。你好好谢过他没有?”
“那是自然!”
他本来还想问一句后来聂重怎么样了,但马上就在脑子里斥了自己一道,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从此以后,他在他的天界,聂重在他的地界,都不会有太多交集了。
才这么想着,天君便又叫了他去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