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倌开了口,黎漠漠顺坡下。“哈哈,说的是,咱们就喝酒,喝尽兴了,姐姐我一样赏银子。”黎漠漠花银子不心疼,反正三姐买单,不行还有她的亲亲毓荷,她身上可除了之前丢给老鸨子的银子,一个铜板都找不出来。
“你太胡闹了。”皇甫逸那面已经把两个小倌全喝倒了,三分醉的晃起来,责怪着黎漠漠。
“不过就是找个乐子。”当她没心没肺吗,不过就是借个由子把自己喝多了,让她忘却记忆中的烦忧。让她不要再想起桑红的脸,她一伸手就能看到鲜红一片,全是血,这对她来讲是噩梦,她想忘记,真的不想再看到。
苏毓荷看到黎漠漠眸光的哀伤,拦下想继续训斥的皇甫逸。“三姐,让她闹吧。”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女人心善,从不肯轻伤人,现在有人因她而死,她心里不好受。
皇甫逸见人家夫郎都不计较,她摸摸鼻子转头,临回头又深深的瞥了一眼苏毓荷,真是好男儿啊,多贴心。
“喂,谈个曲听听。”皇甫逸指着黎漠漠身边的小倌吩咐道。
“好,奴家去取琴。”小倌拂了拂身子,起身去取琴。“有笛子没?顺便取支来。”黎漠漠低垂着头吩咐。
小倌去而又回,手上抱着筝,怀里揣着一支玉笛。
“笛给我,我给你们吹曲子。”黎漠漠从小倌的怀里抽走玉笛,站起身来,晃到雅间的窗边,吡着白牙嘿嘿一笑。“好久没吹了,你们将就听吧。”
这是黎漠漠很喜欢的一首曲子《乱红》,当年她吹笛子,她男友弹钢琴,她们配合的天衣无缝,轰动一时。还在学校举办的音乐比赛中得一等奖,多么美好的过往。
幽幽哀哀的曲子缓缓飘来,萦绕在耳畔,却如一条流淌进心河的小溪,虽然浅薄却滴滴入心,那种难以言表的凄哀、悲凉的让人揪心。
邱紫风手中鞭出,将小倌怀里的筝卷到自己面前。他天赋极高,一切韵律只要听过一遍便能熟记于心。就着黎漠漠吹出的悠扬曲子,他拨筝声相伴。
因为黎漠漠心里不舒服,这曲子又是融入了心中情意的,一曲终了,早已经湿了眼眶。就连皇甫逸都红了眼圈,几名小倌更是听傻了,曲子好伤怀,可是真的好美,美的他们禁不住落泪。
正当众人沉浸在凄哀的曲子中时,有人不适时的发出了怒吼。“有这么技高的琴师,不叫出来侍候我,你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才堆积的一点点哀伤情绪一下子就随这个不识时务的人而消散,只余脏中忿恨。黎漠漠擦了擦眼角,挑高眉瞪着门口,她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来砸她的场子。
“您瞧您这话说哪里去了,我们要是有这等怜人还不早送您房里去了。这是客人奏的……”老鸨子陪尽了笑脸,说尽了好话。他不过是个鸨爷,来的全是客,他哪个也不能开罪啊。
“你说的话十句里十句全是假的,让我看看你把这么本事的怜人藏哪里了。”那人说着就去推雅间的门,里面的人定是被打断了好事而发火,只听一声怒吼:“混账东西,滚出去!”
咦?这声音怎地如此耳熟。
黎漠漠抬头看了看皇甫逸,皇甫逸笑的一脸奸诡。看来她们想到一块去了。
曲子虽然是从她们屋子传出的,可是那个找事的家伙并没有分清到底是哪个屋子传出,她走错地方了。
黎漠漠顿时兴奋的跑到门去了,将门拉开一点小缝往外瞧。气汹汹的女人冷着脸出来,一把就将那个惹事的女人提了起来。
“你,你你要做什么?告诉你,别乱来,知道我是谁吗?”那女人早没了先前的威风,一张肥脸胀成了茄色,吓得手直哆嗦。
“你是谁?”声音冰冷,可见那人被打断好事有多气。欲求那个不满的时候,人都是脾气好大的。
“告诉你,我吓死你!我是知府的妹子。”女人洋洋得意,却不这句话导致了她家姐被革职查办。
“白痴啊,自己报上家门来,等着挨收拾吧。”黎漠漠摇了摇头,这次完了,那女人如此横行,可见她家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的颈子被松开,那人转身回了屋中,显然是不想搭理她。女人还以为对方听到自己姐姐的官职害怕了。“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竟然敢掐我的脖子。有你好受的。来人啊,给我打!”
哇!这等恶俗台词都出来了,黎漠漠自叹不如的摇头,她地位如此之高,还没敢出去说自己厉害,完了完了,那女人一定是死的很惨。
哎哟,啊呀,哇……一切有关于被揍时候的人能发出的响声词几乎全都响一个遍。
真惨啊!可谓是惨绝人寰呐~
“还看热闹,快给我滚出来!”打人的好凶,冲着黎漠漠她们屋的门口大吼。
黎漠漠吐了吐舌头,拉开了门,干干一笑:“二姐好兴致……”
皇甫苒脸冷着,显然十分不悦。黎漠漠忙讨好地说:“二姐,我那屋子里有几个可人儿,不嫌就给二姐压火。”说罢还向屋子里招了招手,把那几个小倌叫了出来。“二姐,你瞧瞧,多媚人,哈哈哈,一定能降火消气的。”
皇甫苒看到黎漠漠身边的一个小倌挑眉道:“这不是若青吗?”
若,若青是谁?黎漠漠转头,看到那名眸光犀利如鹰隼一般的男子。呃,没啥印象呢。
“奴家参见二殿下。”若青拂了拂身子,眉宇间万种风情,妖媚动人。
“小七啊,你这嫖妓都嫖到自己侍人头上来啦,本事啊,哈哈哈……”皇甫苒看着黎漠漠一脸的瘪相,心里这个高兴。
黎漠漠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若青?原来是被自己遣散的若字美人中的一位啊。真是巧啊,呵呵。
“进去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若青挑起眉眼,眸中流转神流,一脸的媚笑,媚的让人骨头直发酥。
“走吧。”黎漠漠低垂着头,今儿这事,真是够乱的了。竟然嫖到自己以前的侍人头上来了,真是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