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了不知几千几万年的子墨终于振作起来,独自一人踏遍千山万水,势要找到转世的她,可是哪是这么好找的,既不知其转世时间也不知大致范围,他只能带着深深地愧疚,一直走下去。
从日出到日落,从春夏到秋冬,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用双脚丈量了多少土地,神界、仙界、魔族、凡间、妖族……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而且还找了好多好多遍。
越来越绝望的他每天都只能守着跟梦影的那些记忆过日子,人也变得越来越孤僻,浑身上下都盛满了悲伤,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以前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在桃花林看见那个五六岁的女孩儿的那一天,只一眼他就能确定这个孩子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她。
巨大的惊喜包裹着子墨,可是又害怕他看见的只是昙花一见,只要轻轻一碰这美丽的梦就要破碎了。
那段日子是他万年来过得最开心的时候,看着她在自己手心儿里一点点长大,越来越有当年梦影的风姿,可是正在他满心欢喜准备迎娶心尖尖儿上的人儿时,噩耗再次降临。
塔洛发动动乱,仙皇仙后为封印他全部战死,就连她也死了,神界和仙界自成一体,不得互相干乱,更不能滋扰下界,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帮助仙皇,好不容易寻找来的她也跟着去了。
子墨就怕出现什么事,特地找了九龙做她的本命契约兽保护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做了和以前一样的事,强行切断和他们的联系。
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和孤独寂寞的煎熬,虽然她还能再次轮回,可是自己呢,还要这样浑浑噩噩等上千万年,万一自己错过了她该怎么办?
所以,最后他使用血咒,强行使得寿元根本未尽的自己也轮回转世,并且跟她绑定,带到梦影下一次生活的时空。
这才有了他们今生的相遇、相知、相爱。
这一切其实都是宿命,都是因果循环,他们的相遇即是偶然也是必然。
其实她并没有第一世的记忆,第二世的记忆也在这几天内完全苏醒,各种片段从脑子里冒出来,她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让一个从小就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女孩儿的人很难接受她竟然曾经是九天之上那高贵的神祗。
但是随着记忆的慢慢融合,再加上修炼中心境的提高,最后她还是想通了。
她就是咪咪口中的梦影,那些偶尔冒出来的不属于第二世的记忆片段就是那个时候的。
子墨,墨隐,现在穆天歌最想做的事就是扑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大哭一场,但是她不能,因为他是使用血咒强行转世,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就会魂飞魄散,更不能帮他恢复记忆。
不得不说,那份沉重的爱让她甜蜜的同时心情也很沉重,塔洛也成为了她上辈子的仇人,只要他敢复苏,无论用什么手段也必须让他永远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随着卧室的门打开,别墅里跟着焦躁不安了好几天的九龙马上望向二楼,当看见那个精灵般的人儿带着温暖的笑出现在二楼时,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主子!”
穆天歌看着陪伴了她多年的契约兽们,心中隐隐有丝愧疚,它们对自己这么忠心,她却没良心地把这一切都忘记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她穆天歌永远的亲人。
“我回来了。”淡淡的四个字,却表示了她的心。
“主子,这里有一张请柬,你看一下。”
左岚硕从那些寄给绝世高层的信中抽出来一封,递给穆天歌。
她打开,里面是一张古色古香的烫金请柬,虽然这里是北方,却是画着南方的小桥流水。
“硕,这没什么特别的啊。”
那就是张普通的商业宴会请柬而已,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表面上看是没什么,但是据说会场上会拿出一些古董进行交易,特别行动部收到消息,很可能里面有一个玉做的飞剑是法宝。”
“哦,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会吸引隐世家族的人来喽?”
穆天歌把玩着那张请柬,垂下的眼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思绪。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逛上一圈儿。”呵呵,隐世家族的人啊,你们终于决定要有所动作了吗,欧阳兄妹,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来呢?
随着时间的流走,不仅记忆,就连前世的经验心境也全部接收融合了,如果不是九龙帮她压制着修为,早就突破分神期了,但是那样就太惊世骇俗了,试想,大乘期的修士都几千万年没出一个了,突然冒出来个小黄毛丫头,这不是站出来当靶子吗?咳咳,低调,现在还是低调些好。
左岚硕看着穆天歌,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呃,怎么说呢,平时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像普通人,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偶尔闪过的智慧好像蕴含着历经沧桑的沉稳和豁达,即使是他都不敢直视。
出手时,简单的动作中爆发的力量却是比以前更加强大的风暴,也许是主子这段时间的心境又提升了吧,他如是想。
两世的记忆,让穆天歌又领悟出不少至理,其实她现在更加贴近自然,返璞归真。
其实他们担心的不只是隐世家族,最怕的是魔族和妖族也会来掺上一脚。
夜幕降临,璀璨的灯光可以驱走现实中的黑暗,却赶不走人们心中的阴暗。
穆天歌一身黑衣,宛如黑暗中的帝王,当她出现在宴会厅里自然少不了一阵惊叹,因为她是绝世幕后高层的消息已经流传在了上流的社会圈子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天她来参加宴会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少不了一番寒暄,但是穆天歌不会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客套了几句就将自己隐藏在了阴暗处。
韩凌轩举着酒杯无聊地听着周围人的奉承,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那个暗处窝在沙发里的身影,嘴角翘起,和众人告罪一声也向那里走去。
“你怎么来了?”
穆天歌当然知道过来的人是谁,“哪里规定我不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