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医听得头皮发麻,黑夜里的五官已经彻底变形,陈宇继续往死里描述:“你说,要把驴脊背上的那一大块里脊肉活生生地浇熟,那得浇上多少次啊!但驴的那声声惨叫,却使终不能唤醒人类的那点良知,等到锅内的汤完了,驴背上的那块肉也熟了,厨子便用锋利的刀,快速割下那块熟肉,切成薄片,然后放入嘴里大嚼,可是那头驴却被折腾死去活来了,当然驴是死不了的,他们故意给它包扎好伤口,过几天愈合了,又可以继续给人们填肚子。行了,你自己想想你那可怜的番薯吧……”
老村医立即把那驴替换成番薯,一想到番薯被用高汤浇瘦肉,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实在是不堪设想,他颤颤道:“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不肯能做出这等事来吧?”
“我说你这老头刚才是不是被烧傻了?我跑回来的时候你的番薯把那土著人咬得正欢呢,估计捞下个终身残废最少。我想,这么一来,他们肯定被激怒,你那番薯一被逮到,估计受到的折磨还要比刚才我说的浇驴肉要惨一千倍!你信不信?”
老村医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敢说话。
“肯定的啦!”陈宇大声强调,村医都吓得一怔,“要知道一个被咬得瘫痪残废的人报复一条狗有多少种方法么,丧尽天良,惨无人道,极尽人类想象啊!你的兄弟、媳妇就这么被眼睁睁的,活生生地折磨、蹂躏致死,你于心何忍,它在天之灵,肯定会诅咒你下辈子投错胎做那头用高汤浇肉的驴!”
老村医听得后脊背凉凉的,神情甚于中风。
“怎么,还要让我再说一个更残忍的手段吗?”陈宇瞪了一眼老村医。
老村医一激灵,骇然道:“别,别说嘞……”同时手里冷汗涔涔,他下意识地把手心在裤腿上搓了搓。
陈宇看得出村医已经有了些动摇,他在接受着良心的拷问,便继续顺水推舟:“所以,你必须留下,留在青甾村,做你应当做的事,这也是对番薯的交代了,现在,你已经成为了胥婆仙的敌人,加入我们是你的唯一选择,我们可以尽一切努力帮你赎罪,帮你报仇,帮你浇驴肉,哦,不对,帮你救出番薯,咱们都各有所需,何乐不为呢?我救我的人,你救你的狗。大家彼此帮个忙,也算扯平了吧?这不,你这一走,什么都没得到了。”
老村医把肩上的包袱拉了拉,脑袋稍稍低下,他进入最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宇一眼看穿,村医正在面临最后一道思想防线,便掏出最后一张王牌,再接再厉道:“毛主席告诉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所做的是正义之举,一定能够克服万难,取得胜利的。而且最关键的!”
陈宇突然一滞,老村医正听得激昂,他却不说了,便忍不住昂头问:“怎么嘞?”
“最关键的!你有一个想要见到的,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仇人已经在我们手里!”陈宇狡黠一笑。
“谁嘞?”
“就是刚才怂恿村民要烧死你和番薯那人!”
“刍瞎子!”老村医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土崩瓦解,一听到刍瞎子,便恨得牙痒痒,疾首蹙额道,“他在哪?快走,我得好好收拾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