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又细听了一会,不解道:“这个‘喳玛喳玛’是在叫什么?”
“在村里所说的‘碴玛’就是会通灵的萨满,入殓师和婆仙一类的人。”邢教授道。
陈宇思忖半刻,急忙道:“那么,你说那胥婆仙不就是他们的萨满么?”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她也在其中。”
“我说昨天看到这老妪神秘兮兮的呢,果然有蹊跷。”
咂咂咂……许钟崟梦里砸了咂嘴。
陈宇鄙夷了他一眼,把那只昨天天踩过粪便晚上又踩过臭淤泥过了两天都没洗的脚放到他鼻子附近,继续道:“教授,你对这个村寨挺了解的嘛?”
邢教授缓缓把脸转到外面,如墓碑伫立不动,黑漆漆的空间里看不到他任何表情,他缄默许久才发话:“我当然了解!”
“那也是。”陈宇只是一怔,转念想,有个教授头衔的人能是浪得虚名的么?
邢教授突然掏出了一根烟来,朝陈宇递过,陈宇道:“什么?”
“烟。”
“嗯?教授,平时都不见你抽烟的。你这烟从哪里来?”陈宇摆摆手,示意不抽烟。
“出行的时候,我一个助手塞给我的……如果药物不够用了,这个烟丝可以止血,消毒,甚至可以提神,除异味。”邢教授用打火机点燃,一撮凝聚的亮光在黑暗里游动。
夜里有凉风拂来,教室后的榕树枝叶簌簌作响,,一些枯叶坠落在瓦楞顶上,发出微小而清脆的撞击声。
苏玥莹开始在睡梦里闷热得慌,房顶瓦片的隔热层根本没有效果,到了晚上,屋内简直就是一筐蒸笼,涂在身上的驱蚊液被汗液冲刷得已经失去了作用,开始不断有蚊虫骚扰。
她懵懵懂懂的摸来一件薄衣覆盖在裸露的皮肤上和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眼睑有微微的亮光晃在面前,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的衣服乱爬,拉开脸上的衣服,一束柔和的越过穿过榕树,穿过瓦楞,直射到教室里,这屋顶的瓦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开了好几片,上面有细细的黑色的物体掉落,她努力地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在掉落下来,突然,那个漏洞赫然出现一张腐烂的脸,张着血盆大口朝她呕吐下来,一团黑黝黝的异物倾斜下来,她惊得双手一遮,顿时觉得身上痒痒,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白色的衣服落满了蠕动的黑色的虫子,她吓得尖叫起来,猛地腾起身来,不断地拍掉身上的东西。
这时她张嘴想喊隔壁的几个男人,一些虫子很快就钻进了她的喉咙,咬住了声带,她无法发出声来,只好不断地用手使劲往喉咙里抠,她使劲地挣扎,此时已经有虫子爬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头发里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痒得要死,一抓头发,一绺一绺的发丝和虫子纷纷掉落,又有虫子爬进了她的鼻腔内,她彻底抓狂了,打着滚,虫子沿着鼻腔钻进了肺部,她无法呼吸,心脏急遽地跳动,她慌得抓住一根尖锐的物体就往自己的喉管戳穿,极力想得到一丝空气,就那么一戳,一柱黯黑色的血液喷涌了出来,把屋顶上的漏洞都遮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