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恿许久,终于有了点奏效,一个带着帽子的半秃头老汉走上前来,跟着訇磊说了几句,訇磊连连点头,然后回身跟邢教授说道:“这位说他头上出了点问题,您看……”
邢教授摆摆手,其实他也听出来这位秃头老汉要说什么,示意着老汉走到他这边来。老汉回头看了一眼村民,个个都在注视着他,大有第一个实验者送上刑场的气势。
老汉舔了一下舌头,定了定神,踏出几步,走到邢教授跟前就指着脑袋说了句:“斯匹,斯匹……”
邢教授点点头,对着他道:“卷毛斯匹。”
陈宇在旁边跟许钟崟商议,觉得他们是在说,‘我这里有问题’、‘我知道’。这对话简单明了,确实是猜得八九不离十,邢教授戴上了橡胶手套,老汉便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这这一摘,身后的村民们都发出一声惊叫。
邢教授也是看得倒吸了口气,这老汉头顶上的皮肤严重破损,长满了盘状黄豆大小的黄癣痂,很多已经流脓,在流脓的水痘中心,长出的毛发贯穿,形成像是成萎缩性的疤痕。长时间没有得到药物治疗,已经秃顶。
“癞痢!”訇磊惊悚道,想不到一个人患上严重的头癣能恐怖到这等地步,此时被脓水浸湿的头发干瘪地贴着脑顶,老汉本就是个秃头,现在看着就像是带了一顶邋遢的假发。
这种病症最严重的时候,整个头颅顶端的皮肉就像是白蚁刨开的一堆土。
邢教授从佩带的医疗设备里掏出一小袋棉签,然后轻轻按压着流脓,把表层的赃物都擦拭干净,又叫苏玥莹拿来一些涂擦的药水,先进行消毒……
癞痢其实并不是一种恐怖的病症,只是一种发内菌丝,黄癣痂内关节孢子或鹿角菌丝,感染成黄癣菌罢了,只要及时地得要医药的治疗,是能够早日痊愈的。
邢教授边施药便对老汉安慰,眼前的群众听得这位中老年医生口语诚恳,动作谨慎,很是有一名医生该有的道德与风范,而且老汉一施完药,竟然还好好地活着,后面的人群就如崩溃的河堤,卸下所有防备,争先恐后朝邢教授几人涌来,苏玥莹拼命安抚众人:“乡亲们,慢慢来,一个一个来,哎呀……你踩我脚了……”
村里人并没有排队的规矩,熙熙攘攘地都朝那个临时摆放的检查桌子挤来,苏玥莹都怕村民们把药物都抢去了,慌忙用身体抱着几个行囊包。而许钟崟和陈宇他们无论如何极力劝阻,还是没能让村民们好好地排成一个队伍,最后,众人则围成一个环形的圈子,把邢教授几人围在里面,按着病情严重到轻的顺序来。
安抚好群众情绪,几人的血压比真正的患者还要高,各个气喘吁吁,脸色红润,好在平息了众人,检查工作便得到了有条不紊地进行。其实,这也是邢教授来青甾村所要做出的第一步,那就是跟村民们打好关系,赢得民心,接下去的工作才会更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