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死寂般沉静,意识从空洞到逐渐清明。
周遭是点滴细微声和压低着的说话音。
睡梦中的慕弯弯被吵醒,她颤动了两下羽睫,脑袋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哪里?自己不是死了吗?不是死在慕媚媚和温之年的手下了吗?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个究竟,却全身乏力地只能打开一条眼缝。
眼睛微微睁开。
模糊中,入眼的是一片白色天花板,蓝色布料,走动的医务人员,还有放大的两个熟悉人头。
随着她自己的动作,慕弯弯看到其中一个人头突然动了一下,转过去问对面的人头:“老公,我刚刚看见弯弯的眼睛动了。”
被称为老公的那个人头也点了几下,赞同地道:“我也看见了。”
话落,两个人头抬起,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慕弯弯脑海轰隆地一声炸开了,似乎是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这声音,不是就、不就是……
她到死也不会忘记的其中两个人。
心里被一股异样的感觉填满,有感动有心酸。
慕弯弯拼命地冲破眼皮的阻碍,激动地睁开眼,因为挣扎,她的手微微发抖。
莫茹珍首先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上前按住了慕弯弯抖动的手,“弯弯!”
她以为慕弯弯在害怕,连忙搂着她,不断安抚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那些家属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莫啊姨和莫叔叔已经搞定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怕,不怕。”
慕弯弯嘴唇止不住地发抖,待看清眼前两张熟悉亲切的面貌时。
她眼泪哗地一下跑出来,猛地扎进莫茹珍怀里。
真的和她猜想的那样,她重生了。
重回到十八岁,回到三年前被莫阿姨从医院带回家的那刻。
她还没死,他也还在,一切还可以重来。
女孩窝在妻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莫天行作为长辈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一想到弯弯可怜的身世和遭遇,他就愧疚和懊悔。
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她,让自己恩人的女儿在外面受尽了欺负。
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恩人?
莫天行越想越觉得愧疚,越想越懊恼,一懊恼他就生气,一生气他就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气得大声嚷嚷:“那个混蛋小子呢!弯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混账小子在哪里!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
听到熟悉的称呼,慕弯弯后背僵了一下。
她缓缓抽出头,绵密翘长的睫毛有些湿濡,睁着乌亮的眼睛问:“莫少珩?”
他真的还在……
莫茹珍一喜,儿子的名字从弯弯嘴里叫出来真动听:“对,是那臭小子。”
慕弯弯尴尬地咳了两声,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一系列操好像有些自来熟。
现在的她和莫叔叔莫阿姨应该是时隔十二年相见。
不过莫茹珍好像并没有注意这些。
她依然乐呵呵地讲,风韵犹存的脸带着和蔼:“弯弯,你们小时候见过的,那时你们感情很好呢,两个小豆丁整天黏一起,想不到弯弯现在还记得,那臭小子真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