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哲学史上,笛卡儿盛出于西方17世纪文化启蒙初期。那时,基督教会的绝对统治已经结束,经院退出历史舞台,理性主义复苏。笛卡儿就是在这样一个大的历史背景下,出现在西方哲学的舞台,他高举理性主义大旗,把探究最可靠、最普遍的知识作为自己的终极使命,以求寻找达到真理的绝对起点。他是唯理论的代表人物,也是唯理论的创始人。唯理论的著名代表人物主要有三位:笛卡儿(法国人)、斯宾诺莎(荷兰人)、莱布尼茨(德国人)。笛卡儿出生于法国的一个宗教贵族家庭。1604年进入教会学校学习。主要接受宗教和经验哲学的教育。后来在巴黎从事哲学研究,1629年始旅居荷兰20年,后又到瑞典,1650年客死他乡,死在瑞典。
笛卡儿哲学标志着主体性的觉醒,因而,他也是近代哲学当之无愧的创始人。笛卡儿认为,要促进科学认识的发展,有利于人类获得改造自然的知识,必须建立一种与追求真理为目的、有利于人类征服自然的新的科学——实践哲学。实践哲学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形而上学,研究超自然超经验的上帝、心灵和物质世界;物理学关于自然界的学说,研究的是物质和自然界的一般特性;各门具体实用科学(医学、理学和伦理学),这是他对他所谓的实践哲学内容的一个基本界定。
关于笛卡儿的形而上学思想,我们还得从他的“寻找到达真理的绝对起点”说起。这个不容怀疑的起点是什么呢?笛卡儿认为是“我思”。于是“我思故我在”这一重要的哲学命题成了他整体形而上学哲学体系的支点。
笛卡儿首先怀疑一切事物存在的真实性。对他来说人类活动在思维中的表达可分为现实和梦境,然而,现实和梦境毕竟是两种不同的存在状态。它们的真实性是不同的,前者是真实的,而后者是不真实的,但对做梦的人来说,思维能够明确地知道自己所感觉到的事物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在做梦的时候,会认为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他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当他醒来之后,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一场大梦,是不真实的。所以,笛卡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这个假设在他看来是可以成立的。但有一个命题他认为是不能被怀疑的,那就是“我思故我在”,这里的“我”在他看来那一定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思”才是探究真理绝对可靠的起点。
在笛卡儿看来,要建立自己“实践科学”的理论大厦,首先面临的问题是路径选择。应该找到一个正确的路径,这很重要。这个路径就是笛卡儿所要选择的方法论。
笛卡儿认为,形而上学应该成为一切科学的基础,他把“实践科学”分为三类,那么形而上学居于最基础的地位。然而,这个基础非常不稳固,每一个原理都存在争论。不牢的基础怎么可能建立知识体系?怎么可能建立实践哲学?怎么可能建立人类征服自然的知识?因此,在他看来,必须要重建形而上学。要重建形而上学,就必须找到一个重建的方法。方法从何而来?他通过数学研究(他是一位数学家,解析几何的创始人),发现几何学的方法是可以借鉴的。基本的、初始的公理一旦确立,就可以从这个原理出发,推论出其他一切定律。只要公理正确、清楚明白,得出的一系列知识体系就都会清楚明白,这多好呀!他认为形而上学也应该这样建立,找到一个清楚明白的公理,就可以利用逻辑推理的方法,建立正确明白的形而上学体系。方法想得很好,思维很好,这里关键是要找到不证自明的真理。西方哲学家都有一个想穷尽一切事理的执著,这是令人敬佩的。
找到了路径——方法论,重建形而上学的任务就会容易得多了。
怎么才能找到一个不证自明的公理——重建的前提呢?笛卡儿认为,要想找到一个不证自明的公理,首先必须要怀疑。他认为只有把旧的大厦摧毁了,才能建立新的大厦。怎样摧毁旧的大厦(旧的知识体系),只有普遍怀疑。他说,关于上帝的知识是可以怀疑的,关于形而上学的知识也是可以怀疑的,关于人类建立的其他知识体系都是可以怀疑的,甚至我有没有脚手都是可以怀疑的。在这种怀疑中,可以把旧的、不正确的东西剔除掉,在普遍怀疑的基础上,就可以找到类似于几何公理的那个不证自明的原则。根据不证自明的原则,我们就可以建立无可怀疑的知识体系。
笛卡儿的哲学是对“长久以来的中世纪神学笼罩的一个反省,也就是对世界真实性的反省!”难怪黑格尔要说:“笛卡儿的确是个英雄。他将一切重新建设起来,替哲学奠定了稳固的基础,即使今天,我们仍需回溯到他的理论。”
我们说笛卡儿的“我思”确实具有颠覆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真实的?就像苏格拉底考问“我们从哪里来?”一样,我们常人何曾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笛卡儿让我们重新审视过去的一切,什么是真实的?多么让人警醒的追问!
在重建形而上学的过程中,他通过普遍怀疑发现了三条原则。
第一,我思故我在。他认为,我是普遍怀疑的,但是我越是怀疑,有一个东西就会越是肯定,越加确立起来。那就是自我。为什么呢?你越是怀疑,但是“谁在怀疑?”你越是怀疑,“谁在怀疑”就越突出。我越怀疑,我越存在。如果把怀疑作为一种思想的话,我越思想,我越存在。所以,我思故我在。我把什么都怀疑了,我却明确起来了,我越是怀疑一切,自我越是被肯定。
他在普遍怀疑当中,确立了一个不证自明的真理:自我存在!他把“我思故我在”这样的自我存在,称之为天赋观念。不是谁告诉我的,是在普遍怀疑当中得出了自我存在。自我就成为形而上学的一个公理。一个公理出现了,不是经验得出,不是事实确证,不是理论确证,而是在怀疑当中出现的,上天赋予的。
第二,上帝存在。他说我在怀疑,说明我是一个不完满的存在,你要是什么都懂,你还怀疑什么?我为什么不完满?是因为有一个完满的标准,我跟它比不完满。这个完满的存在不是从我自身产生的,一定是在我之外产生的。这个完满肯定是一个事实,有了它,我才知道自己是不完满的。这个完满的存在是什么呢?它就是上帝!
第三,外部物质世界的存在。自我有了,上帝有了,外部事物的存在有吗?不好说,我在怀疑嘛!我有一个外部世界存在的观念,这个观念是从哪里来的呢?因为有上帝存在,上帝存在是完满的,这个完满的上帝它就把关于外部世界的观念赋予了我,使我对外部世界有了一个清楚明白的观念。换句话说,凡是我想清楚明白的东西都是真的,因为有上帝,上帝不会欺骗我,上帝把这个真实清楚的东西赋予了我,就说明有这个东西存在。我有了一个真实清楚的外部世界的观念,就说明有一个真实明白的外部世界存在。外部物质世界的存在,这也是一个天赋观念,不证自明的公理,至此,形而上学的三个大前提,自我、物质、上帝都出来了,这三个原则就是天赋观念,不证自明。
根据这三个天赋观念,以它们为前提,按照理性演绎的方法,就能够建立起整个的知识体系,这样,形而上学就确立起来了。这个确立是稳固的,以它为基础,就可以建立物理学和实用科学,这样“实践哲学”的全部哲学体系大厦就建立起来了,有了它,人类就获得了改造自然的真理性知识,这就是笛卡儿的唯理论,体现出与经验论完全不同的哲学特点。“我思故我在”——成为他的哲学思想最鲜明的真理性命题,千百年来,一直成为哲学家们不断追问的话题!
莱布尼茨是德国哲学家、数学家。莱布尼茨是唯理论笛卡儿的继承者。他和牛顿发明了微积分,和亚里士多德发明了普通逻辑。数学上有突出的贡献,他是数理逻辑最初的观点提出者,现代符号逻辑的鼻祖。不懂数理逻辑,现代哲学就无法研究。他怎么提出的呢?他说,哲学都在争论世界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有没有灵魂,灵魂是不是不朽的,有没有上帝,都在争论。如果我们能发明一种语言,对产生的争论算一算,你的观点,他的观点,代入算一算,看谁的对。他发明了最早的计算器。他给康熙皇帝写过信,送过好多书。哲学中最重要的单子论是他提出来的,他说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叫单子。关于单子的其他性质在此不再罗列,其中有意思的观点是,他认为单子是运动的,由于单子运动,客观事物才运动。那么单子为什么会运动呢,他认为单子有欲望。单子的欲望促使单子不断地运动,才使事物不断运动。我们研究西方哲学家,看他说什么,主要看他怎么说。莱布尼茨换了个角度,用单子运动揭示一个重大问题:事物的自体运动。他要从事物内部寻找事物运动的原因。以前的哲学家都是从外部寻找原因。这就是莱布尼茨的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