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丽尔!”赫敏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众人跟着起身推开酒吧的门。
门口原本放着的一个大木桶翻倒在一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摇摇晃晃、骂骂咧咧地用魔杖指着已经坐在了满是雨水的街道地上的谢丽尔。
眼前这个男巫中等个头,身材瘦弱,褐色的卷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有些窄的额头下目光阴沉,因为过度酗酒,双眼和鼻子都红通通的,神情有些迷迷糊糊——他的肤色本来可能很好看,可惜现在长了满脸乱糟糟的胡子,显得脏兮兮的,虽然有一张大嘴巴,但牙齿还算十分整齐。
赫敏瞪着肖恩,拔出魔杖就教训这个男人,却被艾伦伸出的手臂一把拦了下来,这个酒鬼似乎才注意到此时被艾伦和他的护卫围着,还有听到动静靠过来的傲罗们,但酒精让他还有些发蒙。
“赫敏,你还是和伦纳德进去谈保护伞的事情吧,这边我来处理。”艾伦轻声说道,用下巴朝着谢丽尔,她刚面色凄苦地爬起来,注意到赫敏几个人,她难堪地低垂下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慌慌张张地抽出魔杖用魔法为自己清理干净。
赫敏有些犹豫狐疑的看了一眼艾伦,不过最后带着护卫和伦纳德又往酒吧里走,艾伦也挥挥手让傲罗们站在一旁不要多管。
见人群散去,肖恩仅有的理智似乎也随之消散,他逼近妻子,左手抓着一个弧形的大酒瓶,分不清是酒水还是雨水将他邋遢的胡子打成了一绺一绺的,他的魔杖指着妻子破口大骂,叽里咕噜说着一些要她给钱才能翻本的胡话。
谢丽尔站在原地身体瑟缩地一边靠了靠,头偏向一边,有些不敢直视正在发酒疯的丈夫——看来最近她已经没少受到这种待遇。肖恩的魔杖尖狠狠杵了谢丽尔的胸口一下,谢丽尔用手格挡开他还想继续的魔杖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泪水涟涟从她眼睛里流出来,但是她只是揉着被杵疼的胸口,唯唯诺诺地不敢反抗。
艾伦仿佛在休闲般轻松地走到了这对夫妇面前不远处,三把扫帚酒馆里他们刚刚吃饭的桌子和一把椅子骤然出现,艾伦自在地坐了下去,端起了刚才他自己的酒杯,抓了一块炸猪皮就咽下去后,他对着目瞪口呆的肖恩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他的妻子谢丽尔觉得太过丢脸低下头,除了通红的脸颊外她感觉一切都褪了色。
而艾伦的嚣张行为似乎让肖恩酒醒了一些,他鼻孔张大,气呼呼地咬住了自己的上唇,偏着头瞪向艾伦但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他恼怒让他看起来嘴歪口斜的,借着刚刚怒斥谢丽尔的余威,他握着魔杖向艾伦摇头摆尾地走了过来。
谢丽尔脸一下就白了,她刚说点什么艾伦就对她摆摆手制止了她,肖恩已经靠了过来,他抬起魔杖对艾伦威胁式地比划了一下:“男孩,给我滚一边去。”
艾伦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一般,连忙起身微微鞠躬给他道了歉,接着用手从他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把金加隆递给了对方。
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肖恩双手下意识的接过,注意到手中的是什么后,他的头从一侧缓缓歪到了另一边,目光完全无法从金加隆上挪开,耳朵腾地变得通红,嘴巴微微张开更加蒙圈了。
艾伦神色平静地又从腰包里拿出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魔药,把这瓶解毒剂大材小用地递给了他,让对方醒下酒,已经没有找茬意思的肖恩连忙把金加隆放进了腰包,就把魔药接了过去想也没想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呸了一声意识到艾伦并不是在请他喝酒。
注意到肖恩的目光,艾伦掏出了之前参加艾伯特婚礼时的怀表,拿在手里看了看,不是为了看时间,而是在不经意间让眼前的已经在魔药作用下开始缓慢醒酒的醉鬼知道它的价值。
被解毒剂弄了一个激灵的肖恩虽然已经开始觉得眼前的男巫很眼熟,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成功地引诱在了那个怀表上,它的色彩搭配非常艳丽,看上去还有掐丝法朗的表盘,表面上镶嵌了许多颗蓝色的宝石。
肖恩瞳孔微缩,他立刻在艾伦的身边坐了下来,如果不是艾伦阻止,他就已经要用刚才艾伦给他的金加隆请艾伦喝一杯。
一番攀谈肖恩了解到,这把金加隆是因为艾伦纯粹觉得,谢丽尔刚才格挡他魔杖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背,这让艾伦觉得自己气抖冷,他觉得眼前的男巫需要补偿,男巫们应该从此站起来。
肖恩看着眼前他认为是暴发户的男拳主义者,内心琢磨着自己怕是遇到酒鬼了…他眼珠带着醉意的鬼祟转了一圈,不屑地看了一眼低头的艾伦,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心里有了主意,他立马站起来,转过身就大声呵斥谢丽尔道:“过来,你直接打我一巴掌。”
刚在旁边的谢丽尔没听清这边的谈话,她后退了两步,警惕又有些畏惧地瞪着丈夫,摇头拒绝了这个让她不解的要求。
注意到妻子没有动作,肖恩看瞪大了眼睛,眼白都露了出来,焦急呵斥道:“快点。”
在这样的目光威胁下,谢丽尔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试探性地轻轻地在肖恩的脸上拂过,随即就后退了几步避免报复。肖恩斜眯着眼睛,嘴唇的一边上歪,冷笑了一下,这让谢丽尔感觉到恐惧,她的手也摸向了魔杖,紧紧地攥在手里。
可是这时候艾伦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大把金加隆扔到了桌子上,金加隆在桌子上撞击、旋转、跳动的声音是那样清脆悦耳,肖恩立马回头看向这些明晃晃的金币,呼吸急促,这把金加隆数目比刚刚的那一把更多。
肖恩不敢相信地扑上前去,他故意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有些颤抖地对艾伦问道:“这…这…这些也是给我的?嗯?…你是哈里斯先生?”
终于被对方认出的艾伦没什么额外反应,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饱嗝后说道:“对,现在它们是你的了,因为这次你受到的伤害比之前的要大。”
“谢谢你!尊敬的哈里斯先生!”肖恩看来也基本恢复了正常神智,但他依旧捂着自己刚刚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腮,另一只手生怕艾伦反悔般将这笔钱拼命地塞入自己的口袋。
总算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虽然只是一名服务员,但身为纯血的骄傲让谢丽尔觉得现在非常有失体面,她摇摇头试图想劝说丈夫有点骨气,但刚开口就被尝到了甜头的肖恩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大声低声呵斥道:“蠢货,趁他喝醉了!快揍我,比刚才要再狠一些!”
“我倒是没有醉…”艾伦只是笑了笑,他放慢了语速解释一句,“只是有钱人的生活…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肖恩起初还有点鄙夷,但是听到艾伦台词知道对方足够清醒,艾伦看着肖恩的表情,从鄙夷,到惊讶,再到感激涕零,只用了三秒,觉得特别好玩。
接着肖恩开始继续呵斥谢丽尔让她动手,这个女巫眼里擎着屈辱的泪水瞪了眼艾伦,然后就被丈夫又用魔杖捅了一下,在疼痛和对看上去更急迫暴怒的丈夫带来的恐惧下,这个女人总算放弃了自己脆弱的固执,开始殴打丈夫。
谢丽尔从一开始的试探,到逐渐得心应手,转眼间,她已经帮丈夫赚了三百多枚金加隆,但肖恩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呵斥谢丽尔打得太轻。
而谢丽尔似乎也打得累了,她干脆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魔杖,从腿立僵停死到力松劲泻再到火烤热辣辣,在他的身上尝试各种小的攻击性魔咒。
艾伦左手抓了一把炸猪皮,右手时不时从里面拿出一个嗑进嘴里,他相信在这一波操作之后,肖恩最起码在还清自己债务后,还能有不少结余。
只是眼前的两人的眼神已经互换,已经被谢丽尔用变形术变化过的椅子,禁锢在了上面的肖恩,从最初看向妻子的凶狠变成了现在的畏惧;而谢丽尔也从最开始看向肖恩的畏惧,到在这段殴打是施咒中把平日的委屈和恐惧化作愤怒。
稍后,谢丽尔眼前的遍体鳞伤的男人,他头上的两只耳朵因为皱耳咒的作用下都缩皱起来,他的舌头和上颚也在锁舌封喉的作用下粘到了一起,而谢丽尔沉浸其中已经完全没注意到肖恩早就在求饶了。
谢丽尔的魔咒也从最开始的普通魔咒,和稍后那些负面程度最小,恼人但有趣恶咒,转变到了现在负面程度中等,造成痛苦或伤害的恶咒,接着这位斯莱特林毕业的女巫开始念了起诅咒类魔咒——这是黑魔咒的一个种类,也是黑魔法中最邪恶的一种,诅咒有许多种形态,其魔力各不相同,但大多会造成严重伤害或者痛苦,如难以忍受的疼痛、精神控制或直接造成死亡,而其中最不可饶恕的甚至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解毒剂作用下已经完全醒酒过来的肖恩从他那已经魔障的妻子挥动魔杖的动作得知了她下一个要用的魔法,在他绝望而惊惧的目光,确定了谢丽尔口型,她的确如他猜测一般喊出了那道咒语:“霹雳爆炸!”
不过这道曾经在小矮星·彼得施放过,当街炸死了十二个个麻瓜,并造成了很大的破坏的魔咒在刚成形的时候就自动消散在了空气中。
谢丽尔猛地扭头,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不明白怎么施法失败了,接着她随即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差点杀死了丈夫,她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抱歉,谢丽尔,我身上已经没零钱了。”艾伦的声音响起,这两夫妻把视线放过去看到艾伦正在放下了自己的手臂,让看过他和神秘人决斗的夫妻俩明白了是艾伦解消了这道法术。
随后,艾伦把手放在自己的印记上片刻,没穿制服露出一头金色卷发的‘维克多’弗里茨·巴萨应招而来:“少爷?”
“抱歉打扰你休假维克多,不过麻烦请帮我把这位先生送到圣芒戈医院进行治疗…还有请帮这位先生带上这些钱过去后还给他…”说完,艾伦指着肖恩的方向抬起手,那些由谢丽尔不太精妙变形术变化的禁锢椅和那些恶咒带来的临时效果就被解除。
而动作干净利落已经直接把桌上的金加隆收起来的维克多,没有再询问艾伦缘由也没有给对方多话的时间,直接拽着对方的胳膊在一阵黑雾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抱歉谢丽尔,你家庭不幸的原因有保护伞的责任…我代表哈里斯家族向你致以歉意…”艾伦突然一改之前暴发户的姿态,郑重向谢丽尔躬身。
“什么…哈里斯校长??”谢丽尔被突然的变化弄得更掌握不了现状了。
“谢丽尔,我知道你是因为家中的孩子才一直隐忍…但是我认为你可以选择另外一种和肖恩先生相处的方式。”艾伦满脸诚恳的说道,“我是说,如果你并不打算改变现在的状态的话…依我看,你的施咒水平比起肖恩先生,你完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让肖恩先生清醒一些…我刚才的表现对你这样有教养的纯血女巫来说过于失礼也有失妥当…但我刚只是希望能帮助到你认识自己能做到些什么…嗯?”艾伦看着女服务生的眼睛了解的点点头,“噢,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你们之后的关系..也许暂时有一段冷静期能帮助让你们考虑好今后的生活…我会吩咐维克多把肖恩先生暂时安排到美洲,让他在保护伞分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