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恩澤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趙可雲立刻給爸添了一碗湯放在他手邊,趙恩澤往後靠了靠,眼睛盯著兩個兒子,滿心甚慰的手不自然的就拍著自己鼓鼓的肚皮上,餐桌上只有刀叉和湯匙偶爾會發出細微的聲響,趙家餐桌上一同以往的安靜,趙恩澤似乎覺得少了什麼,看到桌上的酒杯才發現今天兒女和外婿都沒有喝酒,他很想也來那麼一小杯,便握著酒杯,眼睛瞟著夫人,看夫人完全不為所動,又把眼神轉向大女兒,趙可雲立刻把頭轉向了自己的老公,何辰濤接收到了信息,立即站起身去後面藏酒室拿出一瓶紅酒來,他卻沒有打開的意思,而是把就擺在了兩兄弟之間的桌上,那意味很微妙。兩兄弟分別轉頭看著那瓶酒,若無其事的繼續用餐,趙恩澤喉嚨裡一陣顫動,他打了一個嗝,餐桌上的六個人幾乎同時笑出了聲,看到父親流露出有些近乎哀求的眼神,四個兒女都把眼光聚焦到了母親臉上,最後僵局還是被趙夫人打破,她示意小兒子去開了這瓶酒,淺淺的給趙恩澤注了一點點,趙恩澤把玩著只能看見一點點琥珀液體顏色的酒杯,苦笑著遲遲不想一飲而盡,眼睜睜看著兒女們握著盛滿大半的酒杯在眼前碰撞。
餐後趙恩澤召集兩個兒子和女婿進了他的書房,他拿出這幾天對外稱病在家,實際是和何辰濤等人的律師團商議的對策,給兩個兒子看,如何讓集團盡快止血,彌補外界傳聞和不實傳聞,他還想聽聽兩個兒子的建議,趙一會其實很驚奇自己看到的東西,一直以來父親都沒讓自己參與集團的管理,自己還滿腹牢騷,甚至還想著幾年前就是因為年輕衝動,因為此怪父親只偏愛長子,而離家出走自立門戶,如今集團面臨的危機,讓他感覺能置身事外的自己,根本沒有承擔起趙家兒子所應該承受的責任,現如今集團幾乎被人掏空,自己只能看著年邁體弱的父親和只年長自己兩歲的兄長衝鋒陷陣,他深感父兄對自己的保護,大哥處事不驚的態度也讓他感覺強大,甚至想到如果這是許嘉雯選擇大哥的理由,那自己想把她據為己有的想法就太愚蠢和遲鈍了,此時他只想讓自己的父親不再那麼憂心忡忡為集團的事物再奔波四處求人了,父母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像今天這樣一起圍桌吃晚餐已經是好久好久前的事情了,他發現大哥眼中出現的堅定的神情,湧起一陣莫名的安全感。何辰濤已經沖泡好了幾杯茶,他把其中一杯遞給趙恩澤,趙恩澤看趙一期久久盯著文件沒有說話,知道這個兒子應該再想對策,何辰濤先開了口:“孫天佐被推出來這招棋我們都事先料到了,隨著事件發生停牌的集團股票,禮拜一會復牌交易,必然被不明真相的股民和一些投資者拋售,火災既然被認定是人為縱火就不能拿到保險公司的賠償,但我們至少追回了被移花接木的建材,雖然所有的帳目都是經由孫天佐蓋章的,但他被人利用當了砲火跡象已經很明顯,所有的事證都指向幕後的那隻黑手,但這還不是他最後的手段跟掙扎,接下來的臨時股東大會,一定會掀起更大的波瀾。”
趙一期接話道:“何止,我委託同學的會計師事務所查到的證據可以用來提告他的,只是現在孫天佐一肩扛起了所有罪責,暫時讓我們拿他沒辦法,這麼大的金額,絕不是孫天佐能核批的範圍,他一手遮天造假帳目,用慢慢吞噬的手段侵吞集團利益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他這樣危害還給他機會持續嗎?他還聯絡幾個蒙在鼓裡的董事,一定會在接下來的董事會上製造對立,如果他只是為了錢那麼多少才是夠?如果他還有其他目的,爸您不能在遲疑不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