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第一百零八章
“萱萱,到底出了什麼事?不能跟爸講講嗎?”看著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的女兒,江叡年皺起了眉頭,他注意到最近女兒在家不再有說有笑,在公司上班也常常失神,以前常在自己面前提及到趙一會她的話就不停,最近也不能提這個名字了,她變得非常敏感,今天休假也不見她出門,午後他邊在書房整理一些出差的文件,特意把江語萱叫進來問道。
“爸~我能有什麼事,您就別管了”江語萱知道父親今天要出差去歐洲,她不想讓父親擔心,何況她這心事實在不好對父親講出口,她從書房的沙發裡彈跳起來,朝自己房間方向逃也是的跑去,哐得一聲大力摔了門,腿一軟背靠著門,蹲了下去。見女兒的情緒異常激動,江叡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江語萱是自己的獨生女,從小疼愛中長大的驕傲的寶貝女兒,最近委屈的臉就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讓他看起來好心疼,不想也知道一定是在趙一會面前受了委屈,女兒一心傾愛的男人卻是自己籌謀已久的一個意外,心愛的女兒如今卻成了他計劃中的棋子,他閉上眼手裡的文件滑到了地上,自己走到這一步何其不容易,為了自己覬覦的位高權重的那個位置,已經到了要利用自己女兒的地步,他痛恨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貪婪,但睜開眼,瞥見地上散開一地的A4紙片,他又俯身慢慢的一張張拾起合攏擺好,然後慢慢走到女兒房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說:“萱萱~妳出來,和爸爸談談,有任何事爸都會幫妳的!是不是那個趙一會欺負妳?”門後的江語萱目光呆滯的盯著地面,嘴裡嘟囔了一句:“就跟您說了沒事!”“妳怎麼那麼不聽話!那個趙一會就那麼好?!你了解他多少?妳才出社會多久?妳冷靜一點,失戀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他趙一會是個肯負責的男人,為什麼一直在躲妳?”“爸!他不是您說的這樣!”江語萱見父親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委屈得鼻子一陣酸楚,摀住耳朵不想聽到門外父親的教訓,江語萱歪坐自己一隻腳上,另外一隻腳把穿著的拖鞋用力的踢了出去,似乎這樣才解氣,門外江叡年轉動著門把,推搡著想要進來,江語萱伸手按壓了按鈕把門反鎖,江叡年見扭轉不動,就沒有繼續動作,而是唉嘆了兩聲,他回到書房拿起剛剛那些資料,放進旅行箱裡。江語萱抱緊膝蓋,大滴的淚湧了出來,父親說的沒錯,那一晚酒後瘋狂後,趙一會一通電話都沒打來,而自己起初是因為害羞不敢跟他聯絡,然而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趙一會還是沒跟自己聯絡,連簡訊都沒有,是自己愛的太盲目還是趙一會根本就不愛自己,她現在才開始懷疑,想去前不久她在他的車裡說到想嫁給他的話,當時趙一會看她的眼神,她張嘴咬上膝蓋,混沌害怕又複雜的心情,發呆的眼裡都是迷茫的眼淚,床頭的手機響了,她起身踏拉著一隻鞋走過去拿起電話,電話螢幕顯示是趙一會,她立刻緊張的劃開接通,“語萱妳在家嗎?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我在妳家樓下。”電話裡趙一會磁性的聲音傳來,像是她等候了幾個世紀的聲音一樣,江語萱感覺到自己的心瞬間突突地狂跳,“你給一分鐘!”她說完也不管踢到不知道哪去的那隻拖鞋,一把擰開門,大步朝大門跑去,書房內的江叡年聞聲跟了出去,只聽到她開門跑向電梯後,門悶聲回彈關閉的聲音,江叡年的臉色一黑,大聲了喊了一句女兒的全名,身體卻沒有追出去,他轉身踱回書房,拿起電話打給了還在加拿大的老婆。
江語萱跑出了大門,見一隻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放在腰間的趙一會正靠在他的跑車面前,夕陽的逆光照在他的側影,他頎長的身體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裡面豎起的衣領處突出的喉結往上,爬滿下頜到鬢角處那些短短的絡腮鬍鬚,緊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樑處架著一副墨鏡,露出濃黑的眉宇,整個畫面浪漫唯美,江語萱站在他十幾步遠的地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快雙手捧著花遮住他半張俊美臉龐的趙一會就走到她的面前,把手裡的花束遞到她手裡,並伸出一隻腳,低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怎麼都沒穿鞋,踩上來吧。”江語萱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這種亦悲亦喜的情緒她還一時沒辦法適應,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眼睛大大的盯著趙一會,嘴裡發不出聲音來,趙一會見看傻了眼的江語萱如此,雙手摟上她的雙肩低低的聲音問道:“妳剛哭過?發生什麼事了嗎?”見她嘴角因為緊張在不斷的顫動,也看她穿著單薄的帽T,趙一會想脫了風衣,江語萱一手緊緊的抓著他風衣,不讓他動作,嘴裡她有些啞啞的說:“我~你來了,你怎麼來了?”她想說你怎麼才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再不出現我就會出事了。
“江語萱,我來找妳,是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妳還想跟我結婚的話。”江語萱的淚完全失控了,但嘴角又是微笑的,踩到趙一會鞋上的那隻腳恨不得馬上攀上他的腰,趙一會一把把她摟進懷裡,“妳要嫁給我嗎?”“要!”江語萱也不管自己失控的情緒了,她只想把自己埋進他的身體裡,被他緊緊的抱住,心裡無法抑制的激動顫動著,像一蠋火苗深怕被一點點波動就被熄滅一樣,趙一會雖不難想到說完這話後江語萱激動的心情,但他此刻完全有種釋放的感覺,如果結婚這個決定至少是對江語萱的一種補償,或者說是給自己的一個出口,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能解開這個結的方法,對自己跟江語萱上了床這件事,他沒辦法原諒自己,而每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全部都是Azzurra的畫面,他痛恨自己不夠徹底的任性放縱,Azzurra在離開他時對他說的那些話一遍遍迴響在他耳邊。
盛允成到N&N公司後並沒有見到約好的江叡年,接待他是另外一位副總,那位副總一見到盛允成就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江總今天臨時飛總部了,他特意交代我來接待你們。”盛允成熱情的與他相握,雙方很快進入了會談中,一直從事金融業的盛允成朝對方遞出一份銀行保函申請。“對於能參與到這麼大的項目,我們N&N集團非常重視,江總囑咐我一定要盡量滿足貴集團的要求。”盛允成見對方態度放寬,不覺提醒他道:“這筆資金可不是小數字,您看?”“我們江總對G集團非常有信心,金額雖然已經近N&N亞洲總部年投放額度,但江總去歐洲總部一定會帶回好消息的,盛總就放心吧,至於一些細則上,可能需要補充,這份是我們擬定的細則。”說著他把厚厚一沓文件放到了盛允成面前,會談並沒有持續很久,這種來回按著程序來今天的會議看似非常輕鬆的就結束了,回到G集團的盛允成在認真看完文件後,完全輕鬆不起來了,他趕在下班前走進了趙一期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