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狩魔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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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1挣扎

一声炸雷之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我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从尸群中缓缓升起,舒曼正哭喊着,手尽力向着尸群中伸过去,玉壶踹翻了分食我身体的行尸,怒喝一声,将我鲜血淋漓的身体扔给了舒曼。

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一切?

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的世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看到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舒曼疯了一样摇晃我,从她的嘴型我知道她在呼喊我的名字,可我就是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死……

可怕的字眼一晃而过。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不必呼吸,感受不到气体,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该有的感受,可还有情绪,我很难过。

我慢慢的升入云中,思绪繁杂。

就这样结束了?

越升越高,我听到了呜呜丫丫的哭声,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不止我在这里,好像无数的魂魄都聚集在云端,我能听到他们的哭泣,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他们一哭,弄得我也很想哭,我能发出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哭声歇斯底里,就像鬼叫一样。

鬼叫,难道现在我成了鬼?

我不敢再哭了,想去更高的空中,想远离这些哭泣的鬼魂。

我想念舒曼,想念磊子,想念玉壶,想念所有人,想念每一滴水和房子与街道,我难以忍受这种痛苦,我哭的最大声,好像有一种力量从我身上震荡开来,其他哭泣的灵魂都被我冲散了。

只剩我还在哭,我完全沉浸在自己可怕的巨大的哭声当中,惊恐到了极点,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

“我知道你很怕,我曾经跟你一样!”这是个极其轻柔的女人的声音,我一定从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我想不起来,我只哭,在等待爆炸来临的瞬间。

“你再哭下去,真的会魂飞魄散哦,到那时候,我可救不了!”

魂飞魄散?原来那种爆炸的感觉是魂飞魄散?

“我……真的死了?我不,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她说,“我知道,就像我舍不得玉壶!”

我知道她是谁了,“欣瑶……是你!”

“听好我说的每一个字!我帮你将魂魄凝实!记着,千万不能想跟人间有关的一切!”

她念了一串我听不懂的东西,黑夜里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金粉的风,在我周围聚集又分散。

欣瑶的身影在金色的风中凝聚出来,粉衣飘飞,长发轻舞,她比红岭幻化出的形象还要美上几分,毕竟红岭是根据玉壶随身相片的样子变化的,原来真正的欣瑶长这个样子。

我该怎么形容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造物主是如何锻造出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来。

不论明星还是生活里遇到的漂亮女孩,也有容貌极好的,或许腿短,或许声音粗,身材极好的或许样貌太过狐媚,也有的脸尖的不像正常人。

欣瑶却是个能总揽无数优点,却又能把握住限度的人,比如肤白却不失粉润,发丝浓密却不干枯,身姿丰腴却不失柔美,她双手合十在胸前。

我忽的听到我喉咙发出咯噔一声。

我吓了一跳,欣瑶睁开眼睛,轻吐了一口气。

重新感受到了凉爽,感受到了风,十跟指头展在眼前,终于不再有哭声。

“我,活过来了?”

欣瑶向我飘了过来,“只是凝聚了魂魄,像我一样。”

我低下头,“还是死了……”

欣瑶背过身,她的裙摆在星空中微微摇摆着,“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飞走了,我以为我也会飞,使劲甩了甩胳膊,可原地没动,她回过头来,嗤笑,“差点忘了,这是很难的!”

说完,她拉着我的领子,像放风筝一样。

在黑色的夜空穿梭了很久,她带着我忽的朝着前面连山中俯冲下去,山壁上光秃秃的巨石距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停!要撞了!哇……”

石头碰到了我的鼻尖,下一瞬间,天豁然亮了,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眼睛再睁开,世界却截然不同。

山苍水绿,鸟语花香,这是一个多干净美好的自然啊!

面前是个三四百丈高的山壁,三面山壁都有飞瀑冲落而下,磅礴的水声震撼极了。

一只足有半个巴掌大的紫色蝴蝶从一朵才吐花蕊的黄花中扑棱着翅膀飞出来,绕着欣瑶飞了几圈后超瀑布飞了过去。

“这是哪儿?山脉中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又有两只蝴蝶从花丛里飞出来,黄色的那只落在欣瑶中指的指尖上,我好像看到了灵光在它扑棱的翅膀上闪烁。

我以为我看错了,再一揉眼睛,蝴蝶越来越大,竟变成了个全身黑衣,头戴大兜帽的男人。

“玉壶!玉壶!”我兴奋的喊了起来。

欣瑶却啐了一句,“你!讨厌!”。

玉壶呵呵笑着,摘下帽子,我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可玉壶忽然发难,一拳向我轰了过来。

我没防备,正面挨了一下,鼻孔都翻出来了,我倒飞出去很远,落在花草从中,许多花是有刺的,后背刺痛感令我倒吸冷气。

“玉壶!****丫的,疯了?”我摸了把鼻子,没出血,果然是死了,挨了这么重一拳,也只能感觉到疼痛。

欣瑶急促说,“他不是玉壶!”

啊?那他是蝴蝶精?

我心惊之下,看到玉壶拔出了他的天龙,黑影一闪,就已经出现在欣瑶的身后,天龙匕首横在欣瑶的脖子上。

“别!”我大喝一声,却也不敢上前,生怕他手一多哆嗦,欣瑶就没命了。

“你想救她?”玉壶忽然开口,这个声音虽然很像玉壶,却没有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喑哑的语调。

这人,绝对不是真正的玉壶!

“你别伤害她……”我忽的感到一种无力,我不敢上前,可我跟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我如果不听你的呢?”他哈哈一笑,在欣瑶脖子上划了一道,她脖子上也没有见血,只是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疤痕,欣瑶神色痛苦,却发不出声音,但疤痕瞬间就愈合了,欣瑶一头冷汗,却没受伤。

灵魂是杀不死的?

我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见他又要虐待欣瑶,猛地一拳打过去,他举起手里的匕首,二话不说,插进了我的胸口。

一刀贯通肉身的痛楚真是撕心裂肺,我瞬间失去支撑摔在地上,痛死了,痛死了!

他拔出刀,我却连气都喘不过来,大概十秒之后,我的伤口也恢复了,也是满脑门的汗水,惊魂不定,太疼了,虽然没有伤,可是那种会让人疼死的感觉是那么真切,再忍受痛苦的这十秒里,我真以为我会再次死掉!

“凭你这点本事,还要逞英雄啊,笨蛋,喂!欣瑶好不好看?”玉壶蹲在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用质问的口吻说。

我咬紧牙关,喘着粗气,我太怕这个人了,本来我自认为很能打,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匕首按进了我的胸口。

“说话!说话呀!”他不耐烦了,见我一直不说话,忽的挥刀,猛地插在了我的手背上!

“啊!”我的惨呼惊飞了无数鸟儿。

“你不要伤害他!”欣瑶跑来阻止,玉壶猛地将她拉在怀里,右手二话不说就探入了欣瑶领口里,抓住了其中一个肉球!

我想救她,可是天龙插在手背中,我痛的无法呼吸,根本动不了。

“放了她,不然……我杀了你!”我咬牙说道,我知道我杀不了他。

“哇哦,手感很好啊,你要不要试试?”

他又在挑衅了,他不是真的玉壶,可是他在调戏欣瑶,我想起玉壶拼死救我的样子,心里愤懑,不管生死,为了玉壶,拼了!

我握住天龙的刀柄,一把将刀子拔了出来,肌肉瞬间收缩带来痉挛一般的痛感,我眼前一黑,以为会晕过去,晕了起码好受一点,可黑完了之后又活过来,还是疼,死疼死疼!

“你是个好人啊,可是,好人和弱小,真是这世上最差的组合!”玉壶轻描淡写的讽刺我,他轻而易举就能避开我拼命的攻击。

“因为弱小,活该被欺凌,被羞辱!好人在被羞辱的时候会怎么做?说好听点是“忍让”,在我看来,就是忍气吞声罢了!怎么你为什么瞪着我,是我说错了?”他一边躲避我的攻击一边说,我用尽力气,竟然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终于在我一脚踹空之后,他横扫一腿踢中了我的太阳穴。

“向我求饶,快啊!”他一脚踩在我的脸上,还来回搓,我把草和泥狠狠攥在手里,猛的砸过去,他根本不躲,他身体周围像是有个无形的保护层,泥巴无力的掉落下来,又砸落在我身上。

一脚,一脚,又一脚,我的脑袋渐渐陷入泥土之中,每当我想要强撑着爬起,他就给我更重的打击,我的嘴里,鼻孔里,眼睛里充满烂泥。

我放弃了挣扎,双手合十在头顶,发出响亮的“啪”声。

继而一串咯咯怪笑在我耳朵上空响起。

“做一个被征服者,很痛苦不是么?苦苦挣扎,奋力抵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他的话一字一字冲进我耳朵里面,我回想起儿时看到的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他的母亲身患重病,已经奄奄一息,由于没有钱,他们被诊所里的医生扔了出来,这位可怜的母亲被扔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扎着针头。

我记的那个男孩一直哭,一直哭,街上聚集了好多人,他就拼命的在人群中乞讨,我记的那时我有十几块的零花钱,全给了他,善良的人们也纷纷慷慨解囊,他要到了好多钱,大多数是零钱,他抱起他妈妈回到诊所,医生却告诉他,他妈妈已经死了。

那个男孩后来的消息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他夜里去杀那个医生,可医生家里有一把枪。

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男孩被子弹洞穿了左肺,没多久就死了,医生只受了皮外伤,后来因为私藏枪支被关了三年,两条人命他都不必负责。

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件事?是了,我多想反抗啊,谁愿意自己软弱无力?谁不愿意征服别人呢!

我曾经有一个很平淡的愿望,在我刚刚上大一的时候,这个愿望非常清晰。

我要做一个安稳的普通人,毕业之后做一个工地上的普通技术员,每天放线测量,到三十岁的时候,考结构工程师的证书,那样我就可以得到20万的年薪,然后买一栋一百平左右的房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安稳平淡的度过一生。

大二的时候,我发现学校里有许多外形吸引我的女孩上了卡宴与宝马,浓妆艳抹,晚出早归,我那时发现有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大三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同学被官二代抢走了女友,他还被打的很惨,他最终失去了理智,抓起水果刀要跟官二代拼命,那次惊动了警察,我的这个同学被开除了,与此同时官二代和这个同学的女友去了马尔代夫缓解情绪,回来有说有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玉壶伸手插进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他笑着说,“我欺负你,却觉得很开心呢!”

那个医生唯利是图,并不善良,可谁又能说他做错了?古人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也许医生到了晚年会身患绝症,痛苦而终,可这两条命印证的古语,真的平衡么?

安分守己,是为人处事之道,可是我们所看到的,贯穿整个世界的真理,却是弱肉强食啊!

所有人都在失去心爱的东西之后,才能带着恨意去明白这个道理,在遭受重大挫折之前,永远追求安稳度日。

他抓着我的头皮将我凌空提起,才走了两步,周遭景色全变了,变成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在我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向前的道路,这条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尺多长的钢针,根本无处落脚。

道路延伸大约有一百多米,玉壶打了个响指,钢针铺成的道路两旁燃起熊熊烈火,空气瞬息之间变得炽热。

在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十几个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面都绑着一个人,最前面绑的那个竟然是……

“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