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相见欢似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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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本意是何?(一)

有两个人的身影。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西楼估算着屏儿与离人比武约有半柱香的功夫了。

我感觉到后背湿漉漉的,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要输了。回想起西楼对我说过的话,他说,离人的弱点是我!

离人按掌。

我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离人抓住我的腰。

我给了离人最后一招。

两人从屋顶上落下来!

“好。”西楼鼓掌。

三招,我接住了离人三招,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西楼。”我从离人的怀中挣脱,对着西楼喊。

“很好。”西楼看着蹦蹦跳跳的屏儿。

“哈哈哈,我接住了离人三招,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我朝岛的方向跑去,张开我宽大的臂膀。

岛向后一缩,这……这公玉小姐,不会是想抱他吧?岛握拳闭眼。

“嗯~么~”我对着脸蛋就亲了一口。

“小姐……”梧桐被我抱得紧紧的。

西楼看向离人,与离人对视。

“你这儿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西楼站在水榭上。

“小幽日后的习武,就辛苦你和岛了。”离人看到远方的天空晚霞似火。

离人的意思便是,答应与我合作了?为确保答案,西楼还是问:“鼎力协助?”

离人点头。

西楼笑:“哈哈,今日可算是喜上加喜。”

“条件还是那个。”

“我懂。”离人早就谈过条件:护小幽周全。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西楼抚袖:“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两年。”离人的眼中尽是落寞。

西楼看着离人的侧脸,不语。

我和梧桐坐在林子下的草地上。

“小姐,天可真蓝啊。”梧桐说。

我躺下:“是啊,天可真蓝。”

梧桐感觉小姐的语气有些许失落,小姐不是刚刚还接下了公子三招很是高兴吗?“小姐,您怎么了?”

“梧桐,你觉得离人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啊。”梧桐看不出来公子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我觉得离人哪里怪怪的呢?离人虽然温文尔雅,但是却有些奇怪的小脾气,就说我被孙大娘陷害的那次,我不是跟你说过离人可能不会惩罚我而惩罚他自己一样,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小姐,您这是什么想法,弄得您好像您巴不得公子要虐待他自己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我着急。

“所以这样不是更好吗。”梧桐看到有蒲公英飞过。

“还有啊,离人似乎很介意我太相信别人,不论是我与西楼喝酒醉倒那次还是被二狗子骗出去那次,他似乎都很介意。”

“当然介意,要是梧桐的话,梧桐也介意。毕竟小姐您是女子,与一位近乎陌生的男子喝的酕醄大醉,又不怀警惕之心的被孙大娘下了迷药,想起来,谁不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小姐还不清楚?”梧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想着梧桐说的也没错,看来是我想多了:“梧桐,你真好。”我掐梧桐的脸。

“啊,小姐,疼。”梧桐叫。

“要是没有你,这些话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去,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又很难受,有你在身边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俩这是在干嘛?”黄老师手中抓着一条鱼。

“黄老师。”我松开梧桐。

“我正好要去找你们,这是刚打上来的,能当一道小菜。”黄老师晃着手中的鱼。

“好肥的鱼,那真是太谢谢黄老师了。”我接住黄老师的鱼:“要不黄老师与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就不了,我要去大耳家,你还没去过他家吧,他很早之前就想让你去一趟,坐坐也行啊,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和我一起去。”黄老师说。

“这多不好意思,我去了万一给他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你现在跟我们客气什么。”黄老师想要拉我。

我看向梧桐。

梧桐拿走我手中的鱼说:“小姐您就去吧,这也是黄老师与大耳的一番心意。”

“是啊是啊,你别怕他家饭菜准备的不够,他家有猪,吃不完也是用来喂猪的。”

“……”我看黄老师。

黄老师笑:“哈哈哈,我可不是说你是猪,走了走了。”

“那梧桐,你同我跟离人说一声。”我走了两步转头对梧桐说。虽然我被孙大娘骗过一次,但我不能谁都防着吧,至少黄老师和大耳不是坏人。

“好。”梧桐答应。

“我听大耳说,你去过镇上,那你可知道有人被恶灵杀了这件事?”黄老师摇着蒲扇问。

“有过耳闻。”我与黄老师并肩走着。

“难道真的有恶灵吗?”黄老师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黄老师曾经在朝中任过职,所以才对民间之事如此上心。

“乖娃鼓掌。”孙媳妇说。

路过古井时我看到孙媳妇正在逗乖娃玩儿。

“黄老师,屏幽。”孙媳妇打招呼。

“乖娃最近又长高了呀。”黄老师低头看着圆滚滚的小人儿。

“还长胖了。”我说。

“诶,屏幽,黄老师。”大耳正来打水。

“巧,我正要带屏幽去你那儿。”黄老师说。

“真好,有屏幽在,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让屏幽帮我。”大耳对黄老师说。

“我是虐待你了还是干嘛?屏幽才不会帮你,因为你是成日里都找打。”

“打。”乖娃举起手就想打黄老师。

“诶,你这孩儿。”黄老师假装生气。

我们与孙媳妇叨叨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大耳家走。

大耳觉得疑惑:“屏幽,你忘了他们孙家对你做过的事了?”大耳问。

“那是孙大娘和二狗子不义,与孙媳妇无关。”我看到一位女子走来。

“冬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冬花将竹蓝上的布拿开露出竹蓝的一角:“送些鸡蛋给我表弟。”

我见过这个女的,她的辨识度很高,小眼睛,厚嘴唇。

“你表弟家不是挺远的吗,天黑之前你能赶回来?”大耳问。

“实在不行就在他家住一晚。”冬花回答,她的目光似无意的扫了我一眼。

“那你路上小心。”

我们看着冬花的背影,大耳低声评论:“你们说冬花都二十三、二十四了,还没嫁出去,她爹娘该有多着急。”

“别人的事,你瞎操心什么,你不也没娶媳妇。”黄老师说大实话。

大耳鄙夷黄老师。

不远处传来鼓声。

鼓呈现圆形,鼓圈较宽,鼓身适中,挂有铃为鼓饰。

西楼将鼓槌抬高离开鼓面,一曲终了。

“好。”岛已经好久没有听少爷敲鼓了,这么一听,这鼓声依旧只有少爷才能敲出来。

西楼将手鼓槌放下,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少爷,少爷……”岛看着少爷似乎在发呆。

“岛,你说,今早屏儿与离人兄的那场比武如何。”

“很精彩,虽然公玉小姐假装从屋顶上落下来让公玉公子接住她,使她给了公玉公子最后一招最后取胜,但过程还是值得一看的。”

西楼笑:“她也是个机灵鬼,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取胜的。”

岛听着西楼的下文。

西楼继续说:“我细想来,离人兄身上有伤,不宜动武,根据那日你与离人兄的比试来看,即使离人兄受了伤,也不至于能让屏儿接住他的三招;虽然屏儿近日功夫长进不少,但也不可能接近于你的这种境界,因为那日你也接住了离人兄三招。你不觉得,今日他们两人的比武场面,并不激烈吗?”

听了少爷的这一番话,岛似乎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公玉公子刻意让了公玉小姐。”

“没错,再者,以离人兄的聪明才智,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屏儿的小伎俩不成。”

“可是,公玉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不打算再让公玉小姐禁足,还是想让公玉小姐增长自信心,更好的练武?”岛不解。

“是啊,为什么呢?”西楼垂眸,禁足与比武,只是离人想让屏儿收收性子,西楼这才想明白,原来离人最终的目的,是警告西楼。离人是有多含蓄,竟然是将他与屏儿比武时的步伐与动作串联在一起,那不就是台戏中的“纸上谈兵”吗?

小欢嘴里咬着金色鹰羽向西楼走来。

西楼看着鹰羽,离人是觉得他西楼空谈理论,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呵……”西楼冷哼。

“少爷,怎么了?”

“岛,你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西楼问。

“既然我们现在有了鹰羽,自然是越快行动越好。”

“可是有人劝我要伺机而动,而且我现今才疏学浅,不辨菽麦,也易纸上谈兵,这样的我,怎么能带领大家。”西楼接过鹰羽拿在面前端视。

“这是谁对少爷说的话,少爷怎能轻信这种大不敬的话。”岛怒。

西楼反笑,是啊,要是离人直接这么说西楼,西楼也会和岛是一个反应。所以,离人才会花上十日来磨西楼的耐性,离人不仅针对屏儿,同时也针对西楼。离人曾说过西楼“急”,不管是下象棋还是喝酒,西楼总是无意中表现出自己焦躁的一面;所以西楼才不喜欢煮茶点茶品茶,他不是不喜欢喝茶,而是没有耐心去等待。如离人所说:还是年轻气盛啊!西楼心想。“我自有打算。”西楼回答岛。

岛皱眉。现在能够改变少爷想法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公玉离人。“少爷,公玉公子答应与我们合作了?”

“嗯。”

这就好。“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在这乡下,我们能干什么?”

“岛,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争这一朝一夕。”西楼劝。

“少爷的意思就是,我们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了。”岛眼神暗下来:“那我们要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离人跟西楼说过,两年左右。

“我们能有公玉公子相助自然是好,但是公玉公子没有给我们确定的时间,那万一是一年或者是十年呢?他身为灵,自然是有多得去的时间浪费,可我们是人,我们等不起,少爷身后的众人,都等不起。”岛的语气有些激动。

“岛……”西楼提高音量。

“是。”岛低头:“是属下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