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改变了他的女人
来的是南方。想也知道，相爷位高权重，请来的也自然是宫中御医。而太医院中又属南方这一辈新考进的资历最轻，到处跑腿的任务可就非他们莫属了。
几碗汤药灌下，相爷幽幽转醒。
“我这是怎么了？”
南方退在一边，恭敬说道，“相爷昏迷，原因是由于纵欲过度……相爷身子骨可不比年轻人，莫非……是用了什么药物？”
九姨太心中一惊，难怪相爷昨晚是有些不一样。接着想到……那晚羹！
走到罗莎面前，抬手就是一个打耳光！“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在相爷的羹里下药！”
罗莎的脸立刻红肿了起来。罗莎跪地，爬到相爷面前，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相爷明鉴，真的不是我下的药啊！而且昨天那晚羹虽然是我煮的，可却是姐姐送过去的呀！”
“你……”九姨太指着罗莎的鼻子，正想大骂她贼喊捉贼，却被相爷一个巴掌抽倒在地。
“相爷，你……”
九姨太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脸。
“十三每晚给我送羹过来都是什么事都没有，怎么昨夜换成了你送了过来，本相爷就被人下药了？”
“相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若真如你所说，是十三要你送来也就罢了。可你真以为本相是瞎子，由着你们骗吗？连自己家的后院都治理不好，本相如何帮助皇上治理天下？明明有下人看到，你是在园中挑衅，才让十三把羹给你的。你说是她下的药，难道她知道今天你会挑衅于她，故意下药陷害于你吗？”
说得九姨太哑口无言。她确实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只能呆呆地一再重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既然你如此耐不住寂寞……来人！”相爷喝了一声，“把九姨太关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好生看守，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做寂寞！”
“相爷！不要啊……”九姨太的哭喊声渐渐远了。
罗莎心中对她还是有几分怜悯。为了自己，她成了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可是她已经入了魔了，她要复仇，就算化身厉鬼也也在所不惜。受到专宠，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
“孟婆，给咱换杯水呗！”一个鬼魂在我面前嘻嘻哈哈地说道，一看就是拿我打趣。像他这样开开心心去投胎的灵魂，才不介意喝孟婆汤呢！
“我可是铁面无私的哦！”我义正严词地说道，顺手递了一杯孟婆汤给他。看着他饮完，被黑白无常带上了往生筏。
换成水吗？我扭头多看了他的背影两眼。以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呢。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跟朱昀讲起了最近新看的小说，是有关于孟婆汤的。说一个女人如何躲掉了喝孟婆汤，在下一世寻找她前世爱人的故事。
故事灰常感人，跟朱昀描述着，说得我自己都快声泪俱下了
“要是下辈子也能跟你相守该多好呢？”我这么想着，没想到就说了出来。
“那好，我到时候跟孟婆求求情，让他给我一碗水就行了。”朱昀笑着，跟我开起了玩笑。
“孟婆凭什么听你的啊？你怎么说服她？”我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就跟她说，你看现在物价上涨，这做孟婆汤的材料肯定也变贵了呀，我就不喝了，省下一碗，留给别人吧！”
我被朱昀逗地大笑了起来。接着又想起，听说不喝孟婆汤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我可不想让他受刑法！
“就算喝了孟婆汤，也一定要记得我。”我想了想，又说道。
“都喝了孟婆汤了，还怎么记得你啊？”朱昀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我。
这算是反悔吗？心突然往下坠了一下，有些失落。若要与我定下了生生世世，又怎么能把我忘了呢？“不管不管！”我继续撒娇，“反正你喝了孟婆汤也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相信，你若爱我足够深，那对我的记忆又岂是孟婆汤可以阻挡的？
朱昀刚要答我，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只见他接了电话，接着就变了脸色。应了两声，飞快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
“妈病了。”
啊？我赶紧起身飞快地穿起衣服。
“含笑，赶紧去取钱，咱们去医院。”朱昀边穿着衣服边对我说道。
我的身体一僵，站着没动。
“怎么了？”朱昀问。
“咱家没有存款了。”
朱昀愣神地呆了两秒，“那是我妈！”
我的心一寒。他什么意思，以为我是不肯拿钱吗？“朱昀你听着，咱家是真的没钱了。咱们就只存下了两千，我全给你去交参展费了！”我有些生气了。
“咱家就只存下了两千块？”朱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咱们可连件新衣服都没买啊！”
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什么都不知道。过日子什么不要钱啊？两个人每月的工资本来就不多，还要付房租、水电费，还要吃饭。他光是没有看见我们买什么东西，就以为我们能省下多少钱呢。
“现在来不及了，等回来我给你算笔帐，让你知道能省下两千都是奇迹了。”我出了门，气冲冲地向前走去。
朱昀跟在我身后沉默地走了一段，突然追上我，“老婆我错了，我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钱的。”
听了这句话，刚刚还像一个吹饱了气像个鼓鼓气球的我，现在就像被这话变成了根针，一下戳得泄气了。
来到医院，朱母已经住进了病房，打上了点滴。送朱母来的是王艺。在跟医生询问过病情后，朱昀转过身俯向病床上的母亲，“妈，那个住院费……”朱昀小心翼翼地说。
“我已经付了。”王艺在旁边说道。
“谢谢你，钱我过段时间就还你。”
“干吗要过段时间？你现在就赶紧把钱还给人家王艺啊，人家不用钱的啊！”朱母不高兴地说道。
又是要死的尴尬，我和朱昀两人都没有说话。
王艺见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急着用钱。”
“唉，你这孩子啊！”朱母疼爱地拉过王艺的手，“攒点钱不容易，都被我这老太婆糟蹋了。”
“阿姨你说什么呢！”
“要不是王艺啊，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朱母翻着眼睛说道。我知道，这话又是说给我听的，因为当初搬出去住是我要求的。
我实在觉得尴尬。
“折腾一晚上，大家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来。”我说着，赶紧走出了病房。
就在我合上门的那一刻，我清楚地听见了从门里传来的声音：“是不是她握着钱不给你，所以你才没钱还王艺的？”
“不是的，真的是前段时间有事，被我用掉了。何况我们也没攒下多少，这每个月还要付房租水电什么的……”
“谁让你们要到外面住的！”朱母不满地说道，“在家里房租就能省下不少钱。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就这么让你们为难吗？你还是我亲生的，都不如王艺对我上心呢！”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含笑能攥住钱，我前段时间的事情想用钱都没有呢。”
“就你傻，工资全都交给她，别忘了你们还没结婚呢！万一以后她带着钱……”
“妈！”朱昀打断了朱母的话，“含笑不是那样的人！”
被人讨厌，被人误解，这些我都忍了，有朱昀还肯护着我就够了。我擦了擦眼泪，向楼下走去。
可是，那毕竟是她的母亲，他很早就没有了父爱，这是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母亲，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不信不动摇，自己母亲的呢？有这样一个母亲整日在他耳边吹风，还不时地给他和王艺牵线搭桥，朱昀还能爱我多久呢？
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是特别的，但不是最特别的，因为最特别的永远是她的母亲，那是独一无二的。妻子可能有很多，母亲只能有一个。
一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了画室里。
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安略有些分量地压在了胸口。我慢慢转动了门把手，脚步尽量放轻的走了过去。
画布上看不出任何图案，只是浓厚强烈的色彩被一层又一层地刷了上去。各种颜色的颜料席卷而来，如一波一波地海浪，将画布的所有空隙覆盖，不留一点余地。
那是他的心吗？被什么东西搅和得乱七八糟，只想毁灭性地覆盖？
“出什么事了？”我连问话都是小心翼翼。
“没事，你先出去吧。”他懒懒地回答，紧皱的眉头告诉我他没说实话。
看着他挥舞地越来越快的手，那晃动的画布好像下一秒钟就会被他掀翻在地。我握住他拿着画笔的手，让他停下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还有我在你身边呢。”
他把手从我手中抽了出来，“我说了没事。”语气中却已是明显地不耐烦。
心，痛了一下。我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啊！我可以为你分担！”
“悲伤欢乐是无法分享的你明白吗？不要相信什么分担痛苦分享快乐之类的话！一个人怎么可能理解另一个人！”他红着眼睛朝我吼道。转过头去，看了看眼前的画布，“我只会把一切都画到画里面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
心中像是泛起了硫酸的海啸，一波接一波的巨浪袭来，腐蚀的疼痛在心中形成巨大的漩涡，在把心脏腐蚀地不留一点余地后，随着血液流动，像周身扩散，一寸一寸侵蚀着每寸身体，千疮百孔。
木讷地移动着身体，出去，然后给他关上了门。走了几步，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到不可抑制的流泪。
哦，原来你的欢乐和痛苦都是无法分享的，你的一切只在画中。那么我，我在你身边是干什么的？
没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最亲近的人也只能住在他房子的外屋，看着他把自己关在里屋，与他的画为伴。
既然这样，那你干脆跟你的画结婚吧，要我干什么？
你娶妻，莫非真的只是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若妻子的作用仅限于此，那你去租个子宫岂不是更方便吗？
我突然笑了出来。半哭半笑，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才好。
可是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呢？好久不曾见到他这个样子，到底是遇到了多大的困难让他束手无策？不由得为他担忧了起来，一颗心生生的疼。
不能分担。也许是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去为他分担吧。我若真能深触他的灵魂，他怎么能说是不理解他？难道，是因为我爱他爱的还不够深，所以才无法触及灵魂的彼岸？
眼泪又簌簌地落下来了。眼前的地面已经湿了一块。
是为他心疼？是哭自己的委屈？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无力？
是不是爱的太深了，连呼吸不同步都会感到遗憾？
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干净了眼泪，准备晚饭了。
我的身体突然一紧，被他从后面无声无息地抱住。我的心就突然软了下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转过身来抱住他。
“我们被骗了。那个外商捐款逃走了。”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今天才知道的，跟我一样被骗的还有好几个。我真傻，真的。想也应该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他就是利用我们这些人的心态，成功的骗了我们。”
脖子上突然感觉一阵湿热。他流泪了。
“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怪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知道他并不只是因为被那个骗子卷走的两千块钱，而是他被卷走的那些梦想。而他越是只强调钱的事情，我就知道，他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伤痛。
“没关系，钱没了我们再赚。俗话不是说破财免灾嘛！说不定我们有一个什么大灾难就这么躲过去了呢！”我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一个人晃晃荡荡，竟然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本想是再去看他一眼的，可突然想起，他已经结婚了好久了。我再去看他，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他的幸福来衬托我在奈何桥上傻等的可笑吗？
可是又不想浪费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来人界的时间……我现出了身形，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这是以前还在人间时，我想来却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哪敢来这种地方小资一把呢？倒是现在死了，拿着孟婆的薪水，却从来没有消费过，今天却出来小资了一把。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虽然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可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把钱付掉，虽然现在看起来没有问题，可实际上那都是冥币，也不会存在于他们的收款机中，过会就会消失不见。虽然会引起短暂的骚动，但是这笔钱会自然打到他阴间的户头上。
我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向我走进。
“小姐不好意思。”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位置了，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我抬头，刹那间地呆住。猛然回过神来，点点头，“请坐。”
“哦，太好了。”她像是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般，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真是有点购物狂的感觉。
她怀孕了。虽然她的身材上还看不出任何的走样，但我是谁啊，我可是孟婆，从她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在她身上明显地感觉到了是两个人的灵魂。虽然另一个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沉睡着。
“怎么一个人逛街啊，先生不陪你吗？”我问道，而且还是有点明知故问。
“他上班很忙的呀。”她脸上并没有一丝不快，“何况他不喜欢喝咖啡的，我自己逛街还可以来这喝杯咖啡，休息休息。”
“少喝点咖啡，对孩子不好。”我朝她笑笑说道。
“啊？”她的表情很是惊讶，看来还没有察觉到。
“我很会看的，你有宝宝了。”我怕她不信，又补了句。